第11章 谈论
马车驶过青石砖晃晃悠悠的朝着前方远去,很快便没入风雪中,但很快,公主府前,一辆玄色的马车停了下来。
门房一见,立刻殷勤的下来迎接。
“奴才见过摄政王。”
男人穿着黑色的织金锦袍上,上面绣着张牙舞爪的猛兽图腾,踩着门房的后背下了马车直接朝着公主府走去。
倾长的身行走在风雪中,身侧面无表情的少年,撑着一柄青玉伞,替他挡掉呼啸的风雪。
寝殿内,秋葵正扶着刚醒的公主正在听杜太医回禀。
“公主病发来势凶猛,还好岐黄圣手给公主解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余毒凶猛,老臣还要回太医院和其他几位同僚商量。”
长公主闻言,问道:“要多久?”
杜太医面色有些为难:“公主恕罪,老臣无能,给不出确切日子,实在是公主体内的蛊毒在中原一带太过罕见,老臣得回去翻看古籍。”
长公主冷哼道:“你也说了余毒凶猛,等你们翻出来,本公主坟上的草都冒出来了。”
杜太医立刻道:“老臣无能。”
太医院的老东西永远都是这幅死样子,长公主气的直叹气,这时秋葵拿出沈云晚留下的药方:“那如果我这有张解毒的方子,太医能否看看药性如何?”
杜太医接过药方一看,顿时惊为天人:“妙啊,太妙了,公主心脉有损,若是混元草护心,便会刺激血脉逆行,可若加上了这位枯血藤,便中和了药性,还有,还有这味商陆,虽然有毒,可用此处当真的绝妙至极。”
“只是,这药方显然还有残缺,却一味药引子。不过即便没有药引,也能解开公主身上六分的毒性,剩下的只要慢慢调理便好。”
老太医拿着药方的手都开始颤抖:“请问秋葵姑娘,这般奇妙的药方是哪位高人所写。”
秋葵:“……”
现在是问高人的时候吗?
长公主本就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晕眩,此刻被杜太医颤抖的声音震的眉心疼,拧着眉
还是秋葵道:“杜太医,那药方上面的药就劳烦您了,至于药引子,我知道是什么。”
“是,老臣这就去办。”
说完,他将药方小心翼翼的塞在口袋里:“公主好生歇息,老臣配好药便让人送来。”
等他离开后,长公主终于气笑了:“这老匹夫,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痴,见了药方就塞着拿回去研究。也不管本公主的死活。”
“太医院的都是些药痴,皇姐和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
屋外,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
长公主抬眸一看,瞬间笑了出来:“阿聿,你何时回来的?”
秋葵赶紧起身行礼:“奴婢见过摄政王。”
男人随意的摆了摆手,迈步走到床边:“刚入城,收到皇姐生病的消息,这是怎么弄的?宫中的御医若是不行,据说那位姓金的神医最近就在上京,换他来试试?”
长公主笑道:“不用了,已经有位高人给我开了药方,好像才离开没多久,你若早到一刻,或许还能遇上。”
萧玄聿并未在意,只随口问道:“哦?能让皇姐称为高人,倒是有几分能耐。”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仅有一身好医术,对白糖也十分细心。”长公主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身在淤泥中,也不知她能否分清形势。”
“身处淤泥,但凡想往上爬,大多无所不用其极,对白糖好或许只是她攀附权贵的手段,皇姐还是小心些为好。”
萧玄聿冷冷一笑,只当是攀附公主权势的逐利之人。
此刻见皇姐已无大碍,他还有公务在身,便起身告辞入宫了。
……
另一边,马车很快在百草堂前停了下来,阿梨撑着伞扶着沈云晚下了马车。
主仆二人进了正堂,却发现大夫,以及两名负责配药的伙计和捣药的妙妙走不在,整个正厅安静的如同鬼屋。
“咦……他们人去哪了?”
沈云晚看了一眼四周,桌案上擦的干净,草药也收的十分整齐,便道:“可能在后院忙着,不过这天太冷了,这里没有地龙,还是生火吧,你去柴房看看还有没有银丝炭,若是有便让人拿出来生两个碳炉子,若没有就去买。”
“是!”阿梨应声朝着后院跑去。
沈云晚在药柜里寻找草药,才刚将给乌梅解毒的药配齐,便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阿梨慌乱的声音响起:“掌柜的,不好了,妙妙……妙妙她快死了。”
沈云晚赶紧去了后院。
妙妙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嘴唇都泛着乌紫,虽然裹在被子里,但整个人仍旧止不住的颤抖。
张大劝道:“妙妙,还是让我给你诊治一下吧,也好开药啊,再拖下去若真的寒邪入体,就很难养回来了。”
余妙妙浑身颤抖着,没有说话,却倔强的捂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沈云晚上前问道。
“掌柜的,您终于回来了。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外面回来妙妙就这样了。”张大一见她立刻退到一旁:“您快看看妙妙吧,她都伤成这样了,也不让我诊脉……”
妙妙一见她,立刻哭了出来:“掌柜的……”
沈云晚探了一下脉,差点手指头都给冻掉了,仔细一探才发现脉象虚浮无力,这就不全是被冻的,很显然身上还有伤……
她掀开被子一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
一旁的两人也吓蒙了,张大惊道:“妙妙,你这是怎么弄的?”
妙妙身上皮开肉绽的好几处鞭伤,衣衫都被抽裂了,伤口四周结满了冰霜,很显然这是挨打后被推进了寒潭泡了最起码一个时辰以上。
“谁干的?”她问道。
余妙妙咬着嘴唇,没有说。
沈云晚没再追问,而是迅速说了几味药,吩咐道:“张大你去熬药,阿梨,你赶紧去熬一大锅热水。”
“是!”
两人领命离开。
沈云晚着才重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逼你,但你要想清楚,别人欺负你你不还回去,这样的伤便绝不会只有一次,下次若是我救治不及时,你很可能会死。”
这话绝非危言耸听,就妙妙这个身体,再打重点,在寒潭里多跑一会,死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自然余妙妙也很清楚,在这个年代,他们这样出身的人,被打死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
“是……是我哥,他过来找我要银子!”想了许久,余妙妙还是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真相:“可……可他原本就是把我卖了的,那银子他都拿走了,现在还来要银子,我不想给他就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