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攀上一门好亲事
“不过你还入不了朕的眼。”
沈均则声音淡漠。
“陛下圣明，臣女绝无僭越之心。”孟荷松了一口气，瞧沈均则的样子，应该并未发现她就是那晚之人。
沈均则往后撤了几步，紧盯着孟荷，良久，他猛地松手，孟荷腿软，身形一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最好如此。”
沈均则冷哼一声，“若是让朕发现你存着歪心思，就算母后护着你，朕也绝不轻饶。”
孟荷忙不迭地点头，“臣女明白。”
沈均则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孟荷双腿发软，赶紧跟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逼近，沈均则转身，眼里寒光直射，“怎么？攀附朕不成，还想跟着过去勾搭朕的臣子？”
“臣女没有，不是陛下你……”
孟荷心里委屈不已，又不是她要去见劳什子武将的。
“李福德，送她出宫！”
沈均则脸色一凝，丢下一句话甩袖离开。
“郡主，请吧！”李福德做了个请的手势。
“劳烦李总管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诚不欺她。
孟荷就这么被赶出了皇宫。
刚踏入孟府大门，孟荷的生母徐氏便迎了上来，她拉着孟荷的胳膊坐下，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此番进宫，太后娘娘可与你提过你的婚事？”
孟荷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挣开她的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母亲，太后娘娘是什么身份，我的婚事怎敢劳烦她老人家操心。”
徐氏没懂孟荷话里的推脱之意，反而拉着孟荷的手，苦口婆心道，“荷儿，你如今已是郡主，若再能攀上一门好亲事，那咱们往后的日子便不愁了……”
孟荷直接打断徐氏的话，“母亲，贪多嚼不烂，太后娘娘仁慈，赐我郡主之位，替父亲升官，就连这座府邸……”
“救命之恩早已还清，女儿不愿再挟恩图报。”
“不过是提一嘴的事，你……”
徐氏张嘴便想训斥孟荷，又想到她如今的身份，瞬间偃旗息鼓。
可她到底是心有不甘，眉眼一挑，“你如今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当娘的管不了你。”
孟荷喉间泛起苦涩。
她母亲仅有她一女，未曾替父亲诞下嫡子，父亲的几房妾室倒是一举得男。
从前母亲总是害怕自己正室的地位被夺走，便一门心思替她寻一高门大户做靠山。
她虽不愿，但为了母亲安心，只能任她折腾。
原以为她有了郡主的身份，母亲便能放弃之前的心思，却没想到她竟变本加厉。
忽然，院外传来脚步声，锦儿进来禀告：“小姐，城南方家派人送来帖子，邀您明日游湖。”
徐氏眼睛陡然一亮，抢过帖子扫了眼落款，“竟是方家二公子的请帖？听说他刚高中探花，荷儿，你可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孟荷的手骤然收紧，她在期待什么呢？
“女儿身体不适，还请母亲代为拒绝。”她将茶盏重重搁下，宣泄着心里的不满。
“赴个宴而已，倒成了要你命的事？”
三番两次被拒绝，徐氏的脸色沉下来，“你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是不想要我这个母亲了？”
孟荷猛地站起，椅子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我去便是了。”
她语气冷得能结霜，徐氏脸上却露出笑意，“这才对嘛，多跟方公子接触接触，没准就能看对眼了。”
良久，孟荷轻声开口，“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锦儿带上请帖匆匆跟上。
徐氏看着孟荷离开的背影，嘴里嘀咕着，“若是当初生的是个儿子也不会这么不省心了。”
孟荷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锦儿跟在她身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姐若是不想去赴约，便不去了，夫人总归会理解的。”
“若能如此便好了。”
替她寻一门好亲事，仿佛已经成了母亲的执念。
对于城南方家二公子，孟荷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此人为何会突然邀请她游湖？
孟荷蓦然想起今日在宫中，沈均则临走前那道冷冽的目光。
这位陛下一门心思认定她是攀龙附凤之人，若是游湖之事传入他的耳中，她怕是又要背上一口大锅了。
她被误会倒还好，若是殃及无辜，孟荷难免愧疚。
思及至此，孟荷哭笑不得，这里又不是皇宫，自己的担心属实是多余了，谁有那个时间在皇帝面前说这些闲话？
次日清晨。
锦儿捧着月白色襦裙，见孟荷正对着铜镜发呆，提醒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还要赴方公子的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孟荷随意拿过一支簪子别在发髻上，锦儿过来伺候她更衣。
刚出府门，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便停在台阶下。
车夫恭敬道：“郡主请上车，我家公子命来接您。”
孟荷皱眉，如此大张旗鼓，他这是想做什么？
“不必了，府里已经备好了马车。”
孟荷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车夫也没坚持，抱拳行礼退下了。
画舫停靠在城南码头，雕梁画栋的舟船在碧波上轻轻摇晃。
方元洲一袭锦袍立在船头，见孟荷到来，快步迎上前：“郡主肯赏脸，实乃在下之幸。”
他眉眼含笑，举止儒雅，手中还捧着一束带露的荷花。
孟荷点头示意，吩咐锦儿跟自己一起上了船，船舱内早已摆满珍馐美馔。
方元洲扫过孟荷身后的锦儿，眼神闪过一丝不悦，只是很快便被掩饰过去。
“听闻郡主喜茶，在下特意命人寻来了这玉溪碧茶。”方元洲斟茶递给孟荷。
孟荷只是接过，并未饮下，她语气淡淡：“方公子费心了。”
船行至湖心，丝竹之声渐起。
方元洲望着远处的青山，不经意道：“太后寿宴那日，在下有幸见过郡主一面，不知郡主可否记得？”
“是吗？方公子记性真好，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孟荷心中疑惑，不知道方元洲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方元洲手指摩挲着杯沿，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那日太后寿宴，在下凑巧碰见了郡主，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见郡主往昭阳殿去了……”
他拖长尾音，目光若有似无地从孟荷身上扫过。
孟荷心中一凝，昭阳殿，正是她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