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血养魂
苏晓晓再次试探道：“你一直在这镯子里？”
墨寒冥直起身来，眸中似有不可言说的情绪流转。
“本王暂居于此镯中修养神魂，今日因你之故，得以苏醒。”
就在这时，小屋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清风道长带着玄静、云瑶等弟子站在门口，人人面色凝重，个个手持法器，如临大敌。刚才那阵冲天的阴冷气息让他们以为有什么绝世大妖出现！
“何方妖孽，竟敢在青云观撒野！”玄静手持木剑直直的指向墨寒冥。
墨寒冥身形未动，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清风道长脸色骤变，急声喝道：“退！”
可为时已晚，众人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迎面撞来，手中法器被震的嗡鸣不止，几乎脱手，不自觉的连退数步，几位修为尚浅的弟子更是被冲击的气血翻涌，嘴角溢出鲜血。
清风道长身形也不禁晃了晃，勉强站稳，看向墨寒冥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疑。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清风道长沉声问道，言语客气许多。他能感受到此人并无杀意，否则以对方的修为，就刚才那一瞬，足以让他的这些弟子们非死即伤。
墨寒冥这才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清风道长身上：“本王在此暂住，不会扰尔等清修，她”指了指地上的苏晓晓，“本王的人，尔等可懂？”
在场的所有人都皆是一愣，苏晓晓看着眼前的周身散发冷气的鬼王，又看了看门口惊恐未定的众人，脑子一片混乱。
清风道长目光闪烁，神色复杂，望向苏晓晓的眼神中却又多了几分了然。
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挥了挥，众弟子见状收起法器。
云瑶似是想再说些什么，清风道长急忙伸手打断：“既如此，贫道便不多打扰，观灵，你好生……休息。”说完便带着众人离开，最后还顺手门带上。
小屋内寂静了许久。
苏晓晓神情复杂的看向墨寒冥，待众人走后，墨寒冥周身萦绕的黑气似乎淡了许多，面对此人时虽十分恐惧，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微弱的安全感悄然在心中升起，散到全身。
“你……还好吗？”
良久，就在苏晓晓以为不会有回应时，墨寒冥低沉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无妨，神魂初醒，尚未稳固，略耗了些气力罢了。”
“可有办法办法祝你恢复?”苏晓晓追问道，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墨寒冥一愣:“需至阴之气或纯净魂力滋养，此地……尚可”他顿了顿，语气中似乎柔和了几分:“你潜心修炼，便是助我。”
“你……为何要帮我？”
“因果。”
翌日，苏晓晓唤来地灵:“我的血可将你净化，可还有什么温养魂体的法子？”
地灵沉思片刻道:“姑娘的乃是至阴之体，对我们这些鬼魂而言，最为大补，若说是温养，可从生人阳气最足的地方入手，阴阳调和，加以淬炼，使其成为一种法器，也许有效。”
苏晓晓很快出现在清风道长房内，一进屋便立马跪下请求道“师傅，可否教我淬炼之法？”
“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又跪下了，之前让你跪了那么久是为磨你性子，如今我既答应做你师傅，便不会藏而不漏！若下次再动不动就跪，休怪为师我翻脸啊！”
自上次清风道长传授苏晓晓道法，苏晓晓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许多技法于她而言使用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致使清风道长愈发满意，有时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盯着稀世珍宝。
离开后，清风道长最后嘱咐的话一遍遍在苏晓晓脑中久久挥之不去。
“此法取的是心头血，每次法器的使用都会消耗你的元气，切记不要频繁使用!”
自母亲走后，周身围绕的都是形形色色充满算计之人，也就只有墨寒冥能这般不记成本的护她。
思及此，返回小屋的苏晓晓毫不犹豫掐诀，以手为剑，深深刺向心口。
钻心的疼痛不禁让苏晓晓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瞬间煞白，一滴刺眼的绯红色心头血硬生生被逼出，顺着手指流出。
发丝早已备好放在桌上，此刻将心头血滴在上面，两者融合的瞬间发出一阵极其耀眼的金光，待金光褪去，迅速将发丝缠绕在玉镯之上。
“希望可以帮到你。”
玉镯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
自那日之后，墨寒冥依旧隐在玉镯中，但苏晓晓能清晰的感觉到玉镯传来的气息不再虚弱，慢慢开始集中。
一种无声的牵绊，在这细微的举动中，悄然系紧。
观中深处有一处藏经阁，里面放着多是些基础道法典籍和民间志异，因着鲜少有人来次，阁中书架布满灰尘。
但对于苏晓晓而言，简直是如获至宝
这一日，她翻阅一本关于封印古术的残卷时，无意中从书架顶端碰落了一个积满灰尘的木匣子。
匣子摔在地上，锁扣崩开，里面并非书籍，而是一卷材质特殊、触手冰凉的皮质卷轴。
展开卷轴，上面是用朱砂绘制的诡异符文，旁边配有古老篆文。
苏晓晓凝神辨认，心头猛的一跳。
这上面记载的并非正统道法，而是一种名为“魂寄之术”的偏门秘法。
此秘法是将生魂或部分魂魄寄托于特殊法器之中，以求共生或躲避天劫。
这描述，正与墨寒冥的状态极其相似。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的划过苏晓晓的脑海，被她狠狠抓住。
母亲留下的玉镯，难道就是“魂寄”的法器?墨寒冥选择寄魂于此，是因为母亲?还是因为……她!
墨寒冥苏醒时的那句“找到你了”以及他所说的因果，究竟是为什么。
自己的特殊，母亲的早逝，墨寒冥的沉睡……这一切之间，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串联。
“在看什么?”清冷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晓晓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墨寒冥不知何时已现出身形，目光阴沉的看着她手中的卷轴。
“你……你醒了，这……这上面说‘魂寄之术’……”苏晓晓有些紧张的开口。
不知为何，未等苏晓晓说完，墨寒冥打断道:“故弄玄虚的古术罢了，你的路，不在此处，先将清风老道教的东西融会贯通。”
说完，他的身形又缓缓消散，再次回到玉镯中，临走前留下一句。
“谢谢你，苏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