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系统，想起来了吗？
我的心吗......
萧时桉沉默了，他其实能感觉到这一次不一样，他第一次在姜清辞的身上感受到了安心与熟悉的感觉。
他特别想告诉所有人，他的师尊回来了。
可是他不敢，他也怕是他对师尊的思念迷惑了他的思绪，他不敢赌。
心脏处突然泛起针扎似的疼痛，像是有什么在啃食着他的心脏，萧时桉的脸色瞬间一白，猛地弯下了腰。
宋鹤眠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险些摔倒的萧时桉，一颗丹药瞬间塞进了他的嘴里。
“谢谢......”
宋鹤眠有些不忍，再一次出声提醒。
“蛊虫在身体里久了会影响根基的，还是让我师尊给你取......”
“不必。”
萧时桉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宋鹤眠的建议。
他太害怕被陌生的魂魄迷惑而丧失了让真正的长明仙尊回来的机会，所以他求了沈青舟给他下了嗜情蛊，只要他对长明动心，蛊虫的疼痛就会令他瞬间清醒。
这些年他就是凭借此法抵抗了所有想冒充他师傅的人。
可看着好兄弟受苦，宋鹤眠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更何况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想让长明真的回来。
宋鹤眠见状还想再劝劝，却被红着眼眶，汗珠大颗大颗滑落的萧时桉打断了。
“宋师兄，你应该懂我的。”
*
姜清辞与沈青舟坐在窗边，面前是一副围棋残局。
沈青舟将白子递给姜清辞，后者却迟迟不动。
“怎么，昏迷了这么久连陪师兄下一局都不肯吗？”
姜清辞没说话，而是绕过沈青舟的手，拿起了一旁的黑子。
沈青舟笑了笑，面色不改的收回了白子。
“师兄忘了，长明下棋只下黑子。”
沈青舟不好意思的语气落在姜清辞的眼里却满是试探。
脑海里的系统再一次炸开了锅。
【宿主你太厉害了！前面好多攻略者都败在了这处细节上，然后一下就被沈青舟秒杀了。】
姜清辞一边下棋，脑海里一边与系统交流。
【沈青舟这么厉害？】
【在原主出现之前，沈青舟可是上一任掌门的关门弟子，手段实力都是一等一的，瞒过萧时桉容易，想瞒过沈青舟可费劲啊，宿主一定要小心。】
姜清辞没再说话，只是在心里轻轻的嘲笑了一下系统。
听到姜清辞嘲笑的系统瞬间跳起，刚想控诉她却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愣在半空中。
姜清辞看见系统的反应，漫不经心的说道。
【想起来了？】
系统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
【我没告诉你长明仙尊的习惯细节，宿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清辞看着棋盘上即将获胜的棋局，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青舟。
“师兄，承让。”
这一次系统没有再打滚尖叫的让姜清辞解释，而是安安静静的缩在了角落，像是接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沈青舟看着棋局，一言不发，夹着白子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直到听到了姜清辞的话，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收敛好情绪，朝着姜清辞挤出了一抹笑容。
“师妹大病初愈，正是该好好疗养一番。”
说罢，他将手中的一枚花朵状的令牌递给了姜清辞。
“后山的灵泉已经很久没有等到她的主人了。”
姜清辞想也没想就接过了令牌。
却在她触碰到令牌的一瞬间，一阵青色的光芒瞬间从令牌的中间蔓延，丝丝缕缕的缠绕上她的手指，像是寻求安慰的宠物般缱绻的蹭着她的手指。
令牌上的花朵也慢慢的伸展开来，形成了一朵小小的海棠花。
沈青舟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复杂的情绪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可他只能努力的站在原地，狠狠的将心中的情绪咽下。
躲在暗处的萧时桉更是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情绪不断的翻腾。
那令牌是姜清辞的贴身之物，从前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将它唤醒。
如今令牌被唤醒，是否意味着这就是真正的长明仙尊，他的师尊。
宋鹤眠皱着眉，手里死死压着几次想要冲出去的萧时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比萧时桉二人更加确信，这一次有可能真的是长明仙尊回来了。
就在沈青舟想要全盘托出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原本已经开放的花瓣竟一瞬间合拢，又回到了原来死气沉沉的样子。
沈青舟瞬间僵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一把抢过了姜清辞手里的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暗处的萧时桉则在瞬间白了脸色，喉头再次涌上腥甜，被他狠狠咽下，身躯因无法承担这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的痛苦而微微发抖。
【宿主你别担心，沈青舟他们现在还不能确认你都身份，就算这令牌没有被激活他们短时间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系统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因为是它趁着令牌没有被完全激活的时候屏蔽了姜清辞的气息。
姜清辞淡淡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嗯，没关系。】
沈青舟在确认了令牌没有任何问题后，眼睛里亮起的光一瞬间熄灭了，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将令牌重新塞到了姜清辞的手里。
“去吧师妹，好好疗养。”
姜清辞明白这是在赶人了，她识趣的一拜，转身离开。
她不曾看见，身后的沈青舟从未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只要她回头就会看见，那双平日里淡漠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哀伤。
“出来吧。”
沈青舟将自己重重的砸进椅子里，宋鹤眠搀扶着萧时桉的身影瞬间出现。
“师尊......”
沈青舟摆了摆手，宋鹤眠的眼神更加深沉了些。
“萧时桉，她是吗？”
良久，沈青舟才问出了这句话。
萧时桉低着头，死死的咬着嘴唇，直到嘴里出现铁屑味他才抬起头。
“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就连宋鹤眠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这是第一次，萧时桉在辨别长明仙尊这件事上给不出答案。
沈青舟看着他，苦涩的一笑。
“三年了，连你都认不出了。”
萧时桉死死的攥紧拳头，心中的内疚、自责，在这一瞬间到达顶峰。
如果连他都认不出师尊，那他该如何等到真正的师尊醒来。
沈青舟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都出去。
“师尊......”
“出去！”
宋鹤眠想留下，却在目光触及沈青舟的那一刻败下阵来。
二人离开后的大殿静悄悄的，沈青舟想起刚才姜清辞独自一人站在殿外的样子。
“师兄，等我回来了，我一定会独自一人站在浮生殿外，对你说一句近来可好。”
沈青舟一拳砸向桌子，剧烈起伏的胸膛彰显着他汹涌的情绪。
长明，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