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前不是一口一个翊哥哥吗?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热触感,晚梨回神,脸颊微热,下意识叫了一声:“沈翊!”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他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没大没小。”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以前不是跟在我后面,一口一个‘翊哥哥’叫得很甜吗?”
亲昵的举动和话语,瞬间击碎了横亘在两人之间那层由时间和陌生感筑起的薄冰。
晚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心底最后一丝拘谨也烟消云散,她从善如流地改口:“翊哥哥。”
沈翊眼中笑意加深,引着她到旁边的沙发坐下。
他目光落在她打着石膏的腿上,语气认真起来:“说说吧,车祸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场意外。”晚梨垂下眼帘,避重就轻。
沈翊凝视着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你啊,都这么大人了,还是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他顿了顿,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语气带上了探究,“不过,这次见面,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很多?以前那个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像个永动机的小话痨去哪儿了?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听到他提起从前,晚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扬起脸,故作不满地反驳:“你才是话痨!如果我是话痨,那你就是块又冷又硬的大冰块!”
这话倒也没错。
初次见面时,她热情洋溢地邀请他去抓鱼,换来的往往是他冷冰冰的一句“滚远点”。
她用了整整一个暑假,才一点点撬开他坚硬的外壳,看到了他内里的柔软与真诚。
沈翊被她的话逗笑,摇了摇头,显然也想起了那段往事。
他看着她,郑重承诺:“梨梨,别担心,你的腿,我一定会给你治好。”
“嗯,”晚梨迎上他坚定的目光,真心实意地说,“我相信你。”
沈翊看着她,眼底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刚回帝都,对这里还不太熟。”
晚梨欣然点头,眉眼弯弯:“好呀,我请客!保证让你这个海归博士宾至如归!”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久别重逢的轻松与暖意。
景氏集团,苏北珊刚结束广告拍摄,妆容精致,她亲昵地挽上景尘洲的手臂,声音娇软:“尘洲,我们去吃上次那家网红餐厅吧?听说他们新出的甜品拍照特别出片。”
景尘洲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一下午都觉得有股无名火郁结在胸,堵得他心烦意乱。
自从晚梨说出“离婚”两个字,甩下那份协议离开后,他看什么都不顺眼。此刻,苏北珊娇滴滴的撒娇声非但没能抚平他的烦躁,反而像一根羽毛,不断撩拨着他濒临失控的神经。
他眉头紧锁,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回了被挽住的手臂,:“下次吧,我今天还有事。”
苏北珊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甜美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敏锐地察觉到景尘洲不同寻常的冷漠,却还是强撑着体贴:“好吧……那下次你一定要陪我去哦。”
“嗯。”景尘洲应了一声,按下内线电话,“安排司机,送苏小姐回去。”
苏北珊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犹豫着开口:“尘洲,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没事。”
景尘洲的回答简短而敷衍,目光甚至没有看向她。
苏北珊咬了咬唇,最终没再说什么,拎着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景尘洲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抬手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那份被他扫落在地,又被他捡起放在桌角的离婚协议,像一根刺,牢牢扎在他的视线里。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沉寂。
他看也没看,不耐地接起,:“说!”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传来盛宴席戏谑的声音:“哟,景大总裁这是吃炸药了?火气这么大。”
景尘洲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躁郁:“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出来喝一杯啊,老地方。”盛宴席笑嘻嘻地补充,语气带着惯常的玩世不恭,“温馨提示,可以带上你的心尖宠,我们的苏大明星哦,正好给兄弟们见识见识。”
若是平时,景尘洲或许会默认,但此刻,“心尖宠”三个字莫名刺耳。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地址。”
“圣豪,顶楼包厢。”
“知道了。”
挂断电话,景尘洲站起身,目光再次掠过那份离婚协议,眼底一片晦暗难明。
圣豪酒吧顶楼,VIP包厢。
极致的奢华与喧嚣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与浓烈香水的混合气味。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深陷在柔软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每人身侧都依偎着穿着清凉的女伴,调笑声与酒杯碰撞声不绝于耳。
“咔哒”一声,包厢门被推开。
景尘洲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臂上随意搭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门内奢靡放浪的景象与扑面而来的浓重香气,让他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
“哟!景大总裁终于肯赏脸了!”盛宴席率先看到他,扬手招呼,“快过来坐,就等你了!”
景尘洲径直走过去,他无视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也没有理会那些试图靠近的窈窕身影,直接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灌了下去。
盛宴席凑过来,疑惑地朝他身后张望:“就你一个?苏大明星呢?没带来?”
“闭嘴。”景尘洲眼皮都没抬,“喝酒。”
盛宴席被他这态度弄得一愣,随即不死心地追问:“不是,哥们儿,你这到底怎么回事?等了这么多年,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赶紧把婚结了,完成你多年夙愿,在这儿喝什么闷酒啊?”
景尘洲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又是一口烈酒下肚,依旧沉默。
盛宴席眼珠一转,:“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家里那个名义上的老婆?”
他语气带着不屑,“当初你娶她不就是为了应付老太太,顺便给北珊当个挡箭牌吗?现在正主回来了,老太太也消停了,北珊安全得很。你赶紧跟那个女的把婚离了,风风光光把北珊娶进门,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
“闭嘴!”
景尘洲猛地将酒杯掼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琥珀色的酒液溅了出来,周围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这边。
“离婚”这两个字,瞬间引爆了他压抑了一下午的烦躁。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盛宴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着:“我靠……景尘洲,你TM被鬼附身了?吃错药了?”
景尘洲抬起眼,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
盛宴席被他眼神里的狠厉慑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切,不说就不说,发这么大火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