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落在萧谨握着钢笔的手上,他正低头处理文件,指尖偶尔会下意识地摩挲一下桌边的保温桶-那是早上特意给悦悦炖的鸽子汤,保温效果极好,此刻还冒着微热的水汽。
萧宁悦靠在床头,脸色比前两天红润了些,目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自从自己住院,哥哥就把办公室移到医院病房,反观傅阳哥哥却一次都没有来。
思索了许久才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哥哥,傅阳哥哥….…他怎么没来过呀?”
萧谨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墨水滴在文件上晕开一小团痕迹。他抬眸看向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温和掩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语气放得轻柔:“傅阳最近在忙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估计是抽不开身。”
“是吗?”悦悦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单,“可我住院这么久,他就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委屈的鼻音。
萧谨沉默了一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别多想,他在忙.”
他避开了她的眼睛,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自从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为了得到她,他就开始了一系列的计划,悦悦不要怪我,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悦悦轻轻点头,没再追问,只是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却像被风吹起的尘埃,怎么也散不去。
汽车撞过来的时候,傅阳哥哥不惧危险的推开了自己,是事实,而自己住院这么多天,他没来看自己也是事实,傅阳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出院,萧宁悦也没有盼到他来。
车子平稳地驶入熟悉的别墅区,萧谨停好车后,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座,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伸手扶着萧宁悦的胳膊。“慢点,刚出院,别着急。”他的声音温和,指尖带着惯有的微凉,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萧宁悦点点头,脚步还有些虚浮,住院这些天,萧谨几乎寸步不离,从每日的汤药膳食到夜里的陪护,细致得让她几乎忘了自己还在等另一个人的出现。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客厅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萧宁悦抬眼望去,沙发上,她的父母正并肩坐着,脸上带着柔和笑意,而他们中间,坐着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那女孩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连衣裙,脖颈间的钻石项链在水晶灯下发着耀眼的光,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
只是女孩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眼神像淬了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与鄙夷,从上到下在看一件廉价的物品。
萧宁悦不明白她为什么带着敌意看自己于是开口“爸,妈,她是谁啊?”
萧父萧母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闪烁,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萧母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萧父则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萧宁悦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有愧疚,有犹豫,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疏离。
“我是谁?”没等萧父萧母开口,沙发上的女孩已经猛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萧宁悦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声音尖锐如刀,“萧宁悦,你搞清楚,你问我是谁,我是爸妈的女儿,这里是我家,这从来都不是你的家!”
她猛地抬手,指着萧宁悦的鼻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控诉:“不对,不该叫你萧宁悦,我才是萧宁悦,我才是爸妈真正的女儿!你?你不过是个被抱错的野种!”
“你胡说什么!”萧宁悦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爸妈就叫我萧宁悦,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你胡说八道什么!”
“从小在这里长大?”女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眼底的恨意却越来越浓,“是啊,你在这金碧辉煌的别墅里享受了二十年的富贵生活,有疼爱你的父母,有光鲜亮丽的人生,可你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更显怨毒:“我被扔在一个酒鬼身边,每天看着他喝得酩酊大醉,对我又打又骂,吃不饱穿不暖,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而这一切,本该是你的人生!是你,是你们萧家,把我和你抱错了,让我受了二十年的苦,让你占了我二十年的便宜!”
“你的父亲只是个嗜酒如命的赌鬼,而我,才是真正流淌着萧家血脉的千金!”她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萧宁悦的心上。
萧宁悦怔怔地站在那里,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凝固了。她看向沙发上的父母,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那沉默本身就是最残忍的答案。她又看向身边的萧谨,他的脸色凝重,眼底满是心疼,却没有反驳女孩的话。
原来,住院时傅阳哥哥的缺席,萧谨躲闪的眼神,父母偶尔的欲言又止,都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来,她二十年来深信不疑的人生,不过是一场荒诞的错位。她以为的幸福,都是偷来的;她以为的亲情,背后藏着如此残酷的真相。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顺着脸颊砸在手上,冰凉刺骨。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萧宁悦”的女孩,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恨意,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这个她以为属于自己的人生,瞬间变得面目全非。
女孩还是不解气,还想再开口的时候,一道冷冽如冰的声音骤然响起:“够了,不要再说了。”
站在萧宁悦身边的萧谨,眼神如同寒冬腊月的寒冰,死死地盯着女孩,眸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仿佛只要她再说一句,就会瞬间被斩碎。
女孩被萧谨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她怎么也想不到,整个传闻中手段狠辣,说一不二的萧家太子爷,她的亲哥哥,竟然会用如此冰冷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没有丝毫亲情,从来到萧家,她就查了,不是说萧家太子爷宠妹狂魔吗,明明她才是其妹妹,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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