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震惊！明朝人竟然不穿汉服！
“呕——！”
当姜晚的双脚，结结实实地踩在洪武十三年的土地上时，她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混合着牲畜粪便、泥土腥气、水沟酸腐和劣质炊烟的味道，狠狠的攻击着姜晚的嗅觉。
姜晚的脸瞬间绿了，弯着腰干呕了好几下，才在朱标不解的目光中，勉强直起了身子。
“没……没事。”她摆了摆手，脸色发白，“就是你们这儿的空气，味道挺别致啊。”
事实证明，人类的适应能力是无穷的。
在经历了最初的气味冲击后，姜晚的鼻子，竟然奇迹般地习惯了。
她紧紧跟在朱标身后半步的位置，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自然，但那双控制不住四处乱瞟的眼睛，还是把她内心的好奇暴露出来了。
太新奇了！
这跟她在横店影视城看到的“古代”，完全是两码事！
她原以为，古代的街道，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人人穿着仙气飘飘的汉服，衣袂翻飞，小姐们拿着团扇巧笑倩兮，书生们摇着折扇吟诗作对。
结果现实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放眼望去，街上的行人，十个有九个穿的都是灰扑扑、蓝靛靛的短褐，也就是打了补丁的粗布衣服。
男人们大多在头上包着一块布巾，女人们则梳着简单的发髻。偶尔有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那排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广袖流仙裙！
“搞了半天，原来古人也不天天穿汉服啊……”姜晚小声嘀咕，“白瞎我购物车里那些收藏了。”
朱标走在前面，听到了她细碎的念叨，有些好奇地回头：“姑娘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姜晚赶紧摆手，笑得一脸无辜，“我是说，殿下您这身衣服真好看，是今年的流行款吗？”
朱标：“……”
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位姑娘的脑回路。
姜晚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看起了自己的戏。
她看到路边有剃头匠，用一把大得出奇的剃刀，给客人刮着头皮，那动作，看得姜晚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她看到有货郎挑着担子，担子上挂满了各种小东西，拨浪鼓、针头线脑，甚至还有一串……小孩穿的开裆裤。
“哇哦，开裆裤，还是纯棉的，透气性一定很好。”姜晚看得津津有味。
她发现，古代的“广告”也很有趣。
卖布的，就扯着嗓子喊“新到的松江布，又软又密”；卖炊饼的，就一个劲儿地把饼往你鼻子底下送，用香味勾引你；最绝的是一个卖跌打药的，直接在胸口碎大石，用实力证明自己的药有多牛。
这用户体验，简直拉满了！
就在姜晚看得眼花缭乱，感觉自己像个闯进了新世界的土包子时，她身后的队伍，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感觉到，朱标的脚步，似乎放缓了一瞬。
连带着周围的护卫，都变得有些微妙的紧张。
“怎么了？”姜晚好奇地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顶青呢小轿，在几个仆妇的簇拥下，正缓缓而来。
看轿子的规制和仆从的穿着，显然不是普通人家。
“是太子侧妃吕氏的轿子。”
姜晚的脑海里，系统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精准地播报了信息。
【扫描到历史人物：吕氏。】
【身份：太子朱标侧妃，皇太孙朱允炆生母。】
姜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吕氏？！
建文帝朱允炆他妈？！
她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那顶小轿。
仿佛是心有灵犀，就在那一刻，轿子的窗帘，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掀开了一角。
帘后，是一张温婉秀丽的脸。
那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肌肤白皙，眉眼如画，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
她的目光，似乎只是不经意地扫过街景，却在看到朱标时，微微一顿，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与爱慕。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朱标身后的、那个画风与整个大明都格格不入的姜晚身上。
四目相对。
姜晚看到，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便是带着审视和探究的打量。
那是一种……属于女主人的、对自己领地内出现的“未知物种”的警惕。
姜晚的心，咯噔一下。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现在，正跟这位吕侧妃的丈夫，大明帝国的太子殿下，“亲密”地走在一起。
而且，她穿得还如此“惊世骇俗”。
这……这在古代，算不算是“与身份不明的妖艳贱货，当街拉拉扯扯”？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轿子很快就过去了，帘子也重新放下，隔绝了那道探究的视线。
但姜晚却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可是未来皇帝他妈啊！自己这算是提前把未来的太后给得罪了？
她偷偷觑了一眼朱标。
发现这位太子殿下，脸色确实有些微妙的变化。
他没有看那顶远去的小轿，只是目视前方，但嘴唇却抿得紧了些，原本温和的气场，也似乎染上了一丝疏离。
“咳。”朱标似乎是感觉到了姜晚的注视，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城外人多眼杂，我们走快些吧。”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姜晚知道，刚刚那场短暂的“偶遇”，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小插曲。
她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估计实在是太差了，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故事发生。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街角处，几个穿着破旧短打，游手好闲的泼皮，已经盯了她很久了。
他们看着她那一身前所未见的奇特“布料”，看着她那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干过粗活的样子，又看着她跟在那队一看就非富即贵的护卫中间……
他们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到了掉队的肥羊。
一个泼皮对着同伙，用下巴指了指姜晚的方向，然后做了个“撞”的手势。
几人立刻心领神会，交换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