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招惹了就甩不掉
她是嫌自己无趣,欲另觅新欢?
做梦。
他汲汲营营,好容易才留在她身边,绝无轻易放手之理。
“嗯?”楚昭月抬脚,踩在他大腿上,懒懒道:“唤我做什么?”
他的视线顺着她的脚掌往上,华贵精致的锦裙层层叠叠泛着流光,蓦地拽住她脚踝,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拉。
楚昭月毫无防备一滑,失去支撑,惊呼一声,整个人朝他摔去,谢偃戈顺势往地上一躺,用自己给她做肉垫。
旋即不等她反应过来,捧住她的脸,咬上她的唇。
原来殿下就喜欢不听话的,如此,他何必还假装乖顺。
楚昭月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唇上一疼,忍不住皱眉轻哼一声。
那疯狗劲儿又回来了。
吃痛间,她抬手掐住谢偃戈的脖颈,抵住他的命脉用力,“轻……别咬,唔……”
谢偃戈充耳不闻,趁势撬开她的牙关,纠缠掠夺。
待他餍足,稍稍退开,楚昭月拇指划过下唇,看着指尖沾染的点滴血色,眉宇间闪过一抹恼怒,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偃戈不闪不避,生生挨下这一掌,热胀刺痛传来之前,先嗅到的是她腕间的玫瑰香气。
楚昭月皱眉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他胸膛,居高临下打量他,“本宫有没有说过,不许在本宫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这是又生气了。
她只有在生气时才会自称本宫。
谢偃戈不觉得疼,也不着急起身,抬手将脑袋枕在胳膊上,“可臣想。”
不让楚昭月疼上一疼,她又怎会记住有些人不能招惹,一旦招惹了就甩不掉。
想到明日要跟沈慕远一同出门,这唇上的痕迹只要眼不瞎的都能发现。
让男主察觉自己被绿,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昭月越想越气,用力在他胸膛碾了一把,转身就走,“滚,这段时间不许再来公主府。”
谢偃戈从地上翻身而起,目送她出了上房,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方才她说的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那才是她心中真实所想吧。
想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说弃就弃,真当他是泥捏的。
他的下唇还沾染着尚未干涸的鲜血,伸出舌尖点了点,甜的。
*
公主府九曲回廊,亭台楼阁,风景雅致。
凉亭立于花丛中,柱上攀着淡紫色的藤花,亭外一树粉白山茶正当盛放,落英缤纷,清雅入画。
林砚修尚未走近便已看见沈慕远的身影,他身着雪白长衫,手执墨笔,却不染一丝尘埃,正端坐于桌案后作画。
听见脚步声,沈慕远抬眸,见是林砚修表情一喜,撩起衣袖将狼毫置于笔山之上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邀他落座,“鹤之兄,你回来了,身体可有碍?”
林砚修轻轻摇头,表示没事,他也没生疑,让他看自己方才作的画。
沈慕远虽是沈家二房竖子,但精通六艺,于文学上更是颇有造诣。
本预备科考,却在赏花宴上被楚昭月一眼相中,求了圣旨与之成亲,断送了他一生的官途。
他只能做个有名无权的太仆寺少卿。
“笔法精妙,神形具备,勾勒皴染,无一不精。知许画技精湛,为兄甘拜下风。”
林砚修的父亲是帝师,能得他的夸赞,沈慕远唇边笑意无论如何都压不住,“鹤之兄谬赞了,我这只是雕虫小技,哪里比得过鹤之兄你。”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女使端着托盘走近,朝两人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驸马爷,林大人,殿下让婢子给二位备茶。”
茶是沈慕远最爱的君山银针,茶点亦是他心中所喜,楚昭月向来记得清楚得很。
女使奉好茶,又福了福身道:“驸马爷,这些都是殿下亲手按照您的喜好为您做的,说若是您喜欢,改日她再做来。”
林砚修看着手边的茶盏,嗅着清苦的茶香,垂下眼睫,淡淡道:“知许,殿下待你,可谓情真意切,让人好生羡慕。”
不是说不喜欢沈慕远,其实心中爱慕的一直是他么。
楚昭月这个骗子。
沈慕远无声地攥紧手中茶杯,这种将人圈养起来的好,到底谁会喜欢。
但护国公主如此卑躬屈膝地待他,传出去极有面子,任谁都得敬他三分。
“鹤之兄说的是,公主于我,是有真情的,我亦如之。”
藏在袖中的手无声紧握成拳,指尖深深绞进掌心,林砚修扬起一个浅浅的笑:“不像我,你嫂嫂向来不记得我爱吃什么。”
沈慕远附和着点头,旋即又反应过来,“鹤之兄定亲了?怎的没听见半点风声?”
“不知哪位贵女有幸能嫁于你做正妻,说与弟弟听听?”
“尚未定亲,只是我与她情投意合,琴瑟和鸣,私定鸳盟,家中还不知此事。”
闻言,沈慕远颇有几分震惊地看向他,似没想到林砚修这么古板之人也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鹤之兄,你今天可是让我大开眼界,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不让伯父登门提亲?”
林砚修装模作样感叹一声,拍上沈慕远的肩,“知许,并非我不想。”
“而是……”
“而是什么?”
“她成亲了。”
楚昭月不肯娶他,说让他为侧君,太丢林家的人。
此言一出,沈慕远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没有最出格,只有更出格。
他蓦地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应该说些什么,还不待开口,他的贴身侍卫匆匆跑进凉亭,“驸马爷,驸马爷!”
“何事如此惊慌?”
侍卫看了林砚修一眼,而后走到沈慕远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林砚修知情识趣地走到一旁去看风景,实则悄悄竖起耳朵,但听不清。
听侍卫说完后,沈慕远骤然脸色大变,急匆匆要跟着他离开,临了还不忘转头对林砚修说:“鹤之兄,我此刻有顶顶要紧的事,必须离开一趟。”
“今日待客不周,改日我必登门赔罪。”
“还有……”他在唇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一定为你保密,绝不外传。”
“作为好兄弟,待我回来再帮你想个好办法,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慕远心中好笑,本以为林砚修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君子,行事坦荡。
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们是一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