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国师为非作歹
闻言,裴云谏似被烫到般松了手,指尖轻颤,耳根发烫,到底还是没能阻止她解开遮眼的素纱。
没了素纱的遮挡,他眨了眨眼,抬眸,一双精致的丹凤眼中,左眼是琉璃般璀璨的蓝色,像一颗蓝宝石。
裴云谏只看了楚昭月一眼,旋即移开视线,看向观星殿中央地上篆刻的星图。
楚昭月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又躲我,每次都这样。”
她的动作强硬,裴云谏无奈转头,但依旧垂着眼帘不肯看她,“殿下怎么来了,是想为谁……”
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黑,一道细腻柔软的触感轻轻在眼皮上一点。
楚昭月在亲他的眼睛。
这个想法一出,裴云谏呼吸一滞,陡然抬眸,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楚昭月一手撑在桌案上,另一手缓缓在他下颚摩挲,吐气如兰,唇角含笑。
眼睁睁地看他白皙面容逐渐泛上一层红,眼眶湿润。
盏着一汪泪意的眼眸明亮清澈,似是要哭,声音艰涩却一本正经,“殿下,不可如此。”
“你是修道人,不染世俗尘埃,与我不是同路人。”
楚昭月开口,帮他说了他尚未说出口的话,旋即掏了掏耳朵,不甚在意,“这句话你都说多少年了,下次能不能换个新鲜的。”
她都听腻了。
裴云谏薄唇紧抿,清冷面容闪过一丝羞恼,“殿下,您起而行之,吾坐而论道,我们不是同路人。”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言毕,楚昭月松手,自顾往他怀里一坐,攀上他的脖颈,将他的头往下压,另一手抚上他的脸颊,“这句也听腻了。”
“你好好说,不然我就在这里亲你。”她的目光在四周环视一圈,“历任国师都在这里占星卜卦,你也不想在这里被我为非作歹吧?”
“你……”裴云谏似是气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冷着一张脸转过头不理她。
却也没伸手将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更说不出重话,多年修道,他已心如止水,唯独遇上楚昭月时才乱了阵脚。
楚昭月行事有多出格,他就有多守规矩,两人像是站在天秤的两端。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招惹上她。
裴云谏生气的表情落在楚昭月眼里,比平常生动得多了,她万分满意,捧着他的脸,柔柔的一个吻落在他侧脸。
“殿下,你分明说了不,不在这里对我,对我做那种事!”
“我说的是,你说两句中听的,我就不亲,但你什么都没说。”
两人对视,裴云谏无声攥紧拳头,眼眶通红,像是被羞辱了。
【他哭起来真好看,喜欢,要是能骗下山就好了,我一定打条金链子,把他锁在我身边。】
听见她的声音,裴云谏蓦地皱眉,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满是疑惑。
她在说什么,她竟然想囚禁自己。
可他一直看着她,并未发现她张口。
是幻象么。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敲门声,童子的声音响起:“师父,山下来人了,说是叫林砚修,林大人。”
殿内两人皆是一怔,楚昭月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喃喃自语:“他怎么来了。”
“殿下与首辅大人相熟?”
她想也没想便摇头,“不熟。”
“那殿下先起来,我去看看。”
闻言,楚昭月纹丝不动,揽住他的脖颈,笑意吟吟:“不起,除非你抱我。”
“殿下。”他的语气沉了两分,又羞又恼,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双手僵在身侧,任她说什么都不肯。
楚昭月见好就收,利落起身,“行了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丑死了。”
裴云谏这才有机会得以起身,匆匆戴好遮眼的素纱,整理好衣袍,抬腿往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楚昭月一眼便看见数十步台阶下的林砚修。
他身着一袭竹青色长衫,头簪玉冠,一派端方君子之态。
林砚修仰头,看到站在裴云谏身旁的楚昭月,蓦地有些心虚,但目光却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半分。
遥遥相望,楚昭月移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开口:“既然国师大人有客人到,那我便先走了。”
真是可惜,被林砚修打断了自己的好事,有剧情要走,又无法在摘星楼多留,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裴云谏负手而立,微微颔首,在她转身之际才敢循声偏头,素纱遮挡下,隐约可见她的背影逐渐远去。
隐下心底那点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失落,再回头时,林砚修已大步上了台阶。
他深深看了眼楚昭月离开的方向,她这么冷漠,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参她的事情,在生他的气。
“国师大人,林某心中有惑。”
*
楚昭月在摘星楼有专门的住所,沈慕远不想和她住在一起,便让摘星楼里的小童另给他准备了厢房。
这样也好,楚昭月根本不想看到他。
春露和夏枝服侍着她沐浴焚香,她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心口。
刚穿书时,她想过反抗系统,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用了无数珍宝雇了杀手去要沈慕远的命。
但沈慕远伤一分,伤害便加倍反弹到她身上。
她不得已,只得放下这个念头,开始认真走剧情。
已经走到这一步,最多三年,男主就要造反,她快被祭天了。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楚昭月摇摇头,在两人的服侍下换好衣裳,便听门外有人通传,内阁首辅林大人求见。
楚昭月在贵妃塌上坐下,接过夏枝递来的茶杯,轻呷一口杯中清茶,冷淡道:“不见。”
“是。”
女使躬身退出院门,向林砚修福了福身,“殿下要静心祈福,不可中断,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这就是不见的意思,林砚修遥遥望向院内紧闭的房门,负于身后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竟如此诚心的为沈慕远祈福,连自己都不见,好狠的心。
想到沈慕远,他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他曾是欣赏他的,但得知他极有可能背着楚昭月金屋藏娇时,才察觉自己从未看透过他。
“听闻驸马与殿下一同上的摘星楼,敢问驸马如今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