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五哥平小虎的对策
平有国看着女儿撒泼，对着她虎着脸：“你去你去，你去了可别捣乱，去玩几天我和你妈就接你回来，你也不许玩疯了说不回来。”
到这个时候，好像暂时定下来平月下乡已成定局，平夏跟着去也定下来。
可是平家最小的儿子，平月的五哥，平小虎忽然的站了起来，瘦削的少年双手叉腰，气哼哼的道：“什么你去，什么小妹去的，我把实话说了吧，这次下乡由我代替小妹去，大家都别白忙活了。”
转身对着于秀芬道：“妈，你不用给我收拾太多行李，给我一床被褥，再给我多摊几个饼子，我带上就行。”
对着平常摊开手心，一副他说话他最有理的模样：“爸，我也不要太多的钱，把下乡的安置钱给我就行了。以后你们高兴给我寄点我就收着，不给我寄，我自己挣去。”
半路里杀出这么个程咬金，又言词凿凿的，全家当然要问个清楚。
平小虎被追问着，为什么看着大家收拾行李他不说话，看着家里忙慌忙乱的他不说话，却在看到平夏陪同前往的时候他站出来。
平小虎一脸警惕的先给自己找个保护：“我说出来，可不许揍我，还要答应我去才行。”
平常对都在这里的四个儿子一努嘴：“把鸡毛掸子给我拿来，今天非揍到他说不可。”
平二哥，平有家还走到窗户那里：“爸，我把窗户堵上了，老三老四你们把门和另一个窗户也堵上，大哥帮爸抄家伙。”
平小虎在此“威胁”之下和盘托出。
“就是管咱们这片儿街道的张主任，他女儿和我在一个学校，这几天一直被人追着问怎么不报名垦荒，今天实在气不过的也报了名。”
平月想笑，可内心的温暖又让她一直强忍着热泪，她最后选择不笑也不哭出来，免得家里人以为她后悔下乡，为她担不完的心。
从她最小哥哥嘴里说出来的消息，是他真心为平月考虑的铁证，他都打听到张主任那里，这是平常平月父女刚刚亲身验证过的真情实事。
这就是她的家人，都是把她放在心坎上。
“张主任女儿听说生下来就有心脏病，平时在学校里大打扫都干不了重活，这一次被算计，他家肯定要想办法的，今天我听说小妹要去下乡，我就跑到街道办那里去找张主任，说他家里有事没上班，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就在街道那里守着，要不是小妹把我拉回来，我肯定能等到张主任，也早就把小妹的名字改换成我的了。”
平常听到这里，对着女儿意味深长的一笑，平月回了一笑。
父女都知道张主任为什么没上班，他估计请假在忙活调换的事情。
平小虎这个时候一拍胸脯：“我都想好了，我去找张主任，告诉他把小妹的名字换成我的，他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就可以省下一个好点的地点名额给他女儿。”
胸脯拍得啪啪响：“让我去再苦的地方都可以，我一定能把小妹换下来，让小妹留在家里。”
平常没有说话，于秀芬没有听懂，还在消化小儿子的话，平三哥平有工机灵伶俐的先听懂了，反问道：“你的主意真不错！”
这一听就是一句反话。
反问在后面：“可是街道又管不到学校里学生下乡的事情，傻瓜。”
这一年还没有正式的知青办，下乡由地方组织。街道只接受通知，往下乡的人家里送朵大红花，平有工说的是有道理的，街道管不到平小虎和平月调换名字的事情。
平小虎咧嘴笑：“三哥，咱俩到底谁傻。张主任的女儿叫张依兰，她舅舅在市里主管下乡这事，所以她才被人挤兑的。下乡的地点都是有名额的，去这里有几个，去城外是几个，我去占一个最苦地方的名额，换张依兰留在城外的乡下，你说他家会不会答应？”
平有工哑了。
平小虎才不肯放过他，追着他问：“三哥，你傻不傻？”
平有工气呼呼：“我去给爸拿掸子。”
平小虎呲着小虎牙，对着平有工一个大鬼脸儿，接着重新神气活现：“爸妈，你们都看好吧，明天我去找张主任，我一定找得到他，把小妹的名字换成我的。”
开始乱指挥：“都别收拾了，乱一下午晚上的，我忍到现在没说你们。赶紧的把小妹的行李打开，重新给我收拾收拾。”
拿起平有国乔素刚从家里拎过来的生活用品，清一色的新暖水瓶陶瓷缸子，满意的啧着嘴巴：“这个还行，我喜欢。”
就这样，刚刚稳定下来，打算完全接受平月下乡和平夏陪去的平家，又掀起新的小波澜。
以于秀芬和儿媳妇为主的，都赞成平小虎去下乡，但是她们也很爱平小虎，只接受平小虎顶替平月去原本的下乡地点，也就是隔壁省的那个地方。
都说这样家里补贴起来路近不说，以后去看平小虎也方便。
平小虎熬到过年应该有几天假，他也可以很方便的回家过年。
平小虎坚决反对，他想要张主任出的几百块钱，街道在这个年代有一定的便利，平小虎还想让张主任以后遇到事情照顾家里几分。
大家长平常和四个儿子，平有国、平有家、平有工、平有和都不发表意见，他们都是参加工作而且有或长或短工作年限的人，有一定的社会经验和认知，对于平小虎所说的替换是不是可以办成持怀疑态度，也不愿意平小虎换去两千公里以外的山里，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有一个不同的声音来自平夏，平小虎下乡就没有平夏什么事情了，只想去乡下玩几天的平夏坚决反对她小叔下乡，和平小虎吵的很凶。
屋里实在闹的慌，平月脑袋疼的很。
她用力拉一把于秀芬：“妈！你也得和我出去一趟。”
平常听见了这句话，有些生气的道：“又是你同学说了什么吗？你那个同学叫郑什么来着，她说话不靠谱。听爸的不用去。”
一想到要是自己没陪女儿出去，平月自己去遇到张主任的话，有可能被忽悠到山区里去，平常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他是个日常也没有什么脾气的人，不是好拿捏，就是说话比较温和的那种人，平常哪怕一肚皮火气还在，也对女儿的同学说不出什么难听话。
再说不管平月的同学说破大天去，他不让平月出去不就没事了，直接阻断在源头这里，平月不出去，谁还能哄骗得了她。
平月却回道：“这回是另外一个同学说的，大桥底下的集市那里，有人愿意换全国粮票，去晚了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