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说，先从朋友做起
盛明月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今天穿的是新买的碎花连衣裙，化了淡妆，还特意喷了点甜甜的香水……
这哪是来相亲的，这分明是来给顶头上司上演“职场社死现场”的！
贺时青看着她瞬间呆滞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却体贴地没有提她刚才的窘迫，只是换了个话题：“星大的新闻系很厉害，我认识你们系的李教授，他对你评价很高。”
“李教授？”盛明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您认识他啊？”
“嗯，以前合作过项目。”贺时青点头，语气自然，“他说你很有灵气，对内容敏感度很高，还说你毕业设计做的那个非遗传播专题，数据做得特别扎实。”
没想到自己还没正式开始工作，顶头上司就已经“查过户口”了？盛明月心里有点小惊讶，还有点莫名的雀跃。
她偷偷看了贺时青一眼，见他说得认真，不像是客套话，脸颊的热度慢慢退了些，胆子也大了点：“您过奖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不用紧张。”贺时青打断她，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语气温和，“私下里不用叫我贺总，叫我名字就好。而且，”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就算是上司，也可以先从朋友做起，不是吗？”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脸上，给他清隽的轮廓镀上了层柔光。
盛明月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那点尴尬和紧张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被春风吹化的冰棱，带着点痒痒的甜。
她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眼睛亮闪闪的：“好啊，贺时青！那我就不客气啦！”
这一次，她的声音清脆利落，再没有半点结巴。
贺时青看着她这副鲜活的样子，眼底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看来，这场由家长安排的相亲，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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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贺家书房，暖黄的灯光洒在书架上，衬得满墙的书籍愈发透着书卷气。
贺母端着刚泡好的菊花茶，走到窗边看了眼楼下的车道，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埋首在古籍里的贺父。
“老贺，你说时青这孩子，相亲能成吗？”她把茶杯放在书桌一角，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虑，“那姑娘叫盛明月，照片我看过，眉眼弯弯的，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一看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家世也清白，跟咱们家多配啊。”
贺父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声音慢悠悠的：“照片能看出什么？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着看。”
“我不是急嘛！”贺母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他心里总惦记着那个苏瑶，那姑娘哪点好？整天哭哭啼啼的，一看就不是能过日子的人，还总被那个姓凌的小子拿捏得死死的，时青跟着瞎操心，我看着都心疼。”
她说着就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沿：“上次家庭聚会，他手机响了，我瞥了一眼，又是苏瑶打来的，大半夜的，说什么被锁在门外了，你说这像话吗？咱们时青是做哥哥的，不是给她当保镖的！”
贺父合上书，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沉静：“孩子心里有数。苏瑶那姑娘，他早就没念想了，以前帮衬着，不过是看在她家里长辈的面子上。”
“真的？”贺母眼睛一亮，随即又垮下来，“可我就是怕啊。那盛明月多好，学传媒的，跟时青也算半个同行，将来能互相帮衬。你看她照片里那眼神，干干净净的，不像苏瑶，总带着点算计。”
她越说越觉得盛明月合心意，连带着语气都雀跃起来：“我听介绍人说，这姑娘从小练舞蹈，气质好得很，父母一个是会计一个是幼师，家里氛围肯定温馨，跟咱们家正合适。”
贺父看着妻子这副“丈母娘看女婿”般的急切，忍不住失笑：“你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盘算上了。时青都二十八了，自己的感情自己能做主，你别瞎操心。”
“我能不操心吗？”贺母嗔了他一眼，“他是我儿子！再说了，我看那盛明月是真不错，要是错过了，我得后悔一辈子。”
正说着，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贺母眼睛一瞪，拽着贺父就往客厅走：“快快快，孩子回来了，我去问问！”
贺父被她拉得一个踉跄，无奈地摇摇头：“你慢点，别吓着孩子……”
客厅里，贺时青刚换好鞋，就见父母从楼梯上快步下来，尤其是母亲，眼神里明晃晃的“八卦”几乎要溢出来。他心里好笑，主动开口：“爸，妈，我回来了。”
“哎哎，回来啦！”贺母几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怎么样啊？跟那盛姑娘聊得？”
贺时青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想起咖啡馆里那个一开始结巴脸红、后来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姑娘，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挺好的。”
“挺好是哪样啊？”贺母不依不饶，“有没有说下次再约？那姑娘对你印象怎么样？她是不是跟照片里一样好看？”
“妈。”贺时青无奈地打断她，“人家是我公司新来的员工，今天刚入职。”
“员工？！”贺母愣住了，随即拍了下手，“这不是更巧了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贺父在一旁轻咳一声，给儿子解围：“行了，孩子刚回来，先让他歇歇。明月那姑娘，我听时青提过，是星大新闻系的高材生，李教授很看好她。”
“李教授都夸的孩子，那肯定错不了！”贺母立刻眉开眼笑，拉着贺时青往沙发走，“快坐快坐，妈给你炖了汤，我去端来。”
看着母亲风风火火进厨房的背影，贺时青无奈地看向父亲。贺父冲他眨了眨眼，递过一杯温水：“慢慢来，别让你妈催急了。”
贺时青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想起盛明月笑起来时露出的梨涡，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