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藏书阁秘辛
柳菲菲被罚去思过崖面壁，客居院周遭清净了不少。那些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虽然依旧存在，但至少没人再敢轻易上前挑衅。云清月乐得清静，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对青云宗的初步探索中。
她首先用身份玉牌仔细查阅了宗门规章。青云宗等级森严，分外门、内门、核心、真传数等。她作为玄珠子代师收徒的“记名弟子”，身份特殊，地位超然，理论上可自由出入大部分外门、内门区域，享有查阅藏书阁一层、二层典籍的权限，每月还能领取一份不菲的弟子份例。这待遇，已堪比内门精英弟子。
“师兄倒是想得周到。”云清月摩挲着温润的玉牌，心中对玄珠子更多了一份感激。这身份给了她足够的便利，又避免了过早卷入核心弟子的纷争。
接下来几日，她每日辰时便前往传功堂，聆听筑基期执事讲解最基础的《引气诀》、《修真常识》、《百草初解》等课程。她如同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这个陌生世界的一切知识。从灵气本质到境界划分，从丹药法宝到妖兽秘境，她听得无比专注。
授课的执事起初对这个“关系户”并不在意，但见她每次都坐在角落，凝神静听，不时以指代笔在膝上虚划，似乎在推演什么，眼神清明而专注，毫无骄矜之色，不由得也收起了几分轻视，讲解得更为细致。
云清月发现，此界的修行理论，与她前世的玄学易理、阴阳五行之说，竟有诸多暗合之处，只是更为系统、更为直接地追求力量。这让她理解起来事半功倍，许多晦涩之处，往往能触类旁通，自有感悟。但她掩饰得很好，从不发问，只是默默消化。
然而，最让她期待的，还是藏书阁。
这日，听完早课，云清月便根据玉牌指引，走向位于主峰侧翼的藏书阁。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塔楼，飞檐斗拱，古朴沧桑，通体由一种暗青色的灵木构筑，散发出淡淡的书香与岁月的气息。塔身共有九层，高耸入云，据说收藏着青云宗万年底蕴。
踏入一层，一股浩瀚如烟海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空间内，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整齐排列，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无数玉简、书卷、兽皮古籍，灵光闪烁，望之令人心生敬畏。不少弟子穿梭其间，或静坐阅读，或低声交流，气氛肃穆。
云清月目标明确，直接走向标注着“杂闻轶事”、“上古秘辛”、“灵根异志”的区域。她需要尽快弄清楚两件事：一是混沌灵根的更多信息，二是可能与原主身世（尤其是其生母柔妃）相关的线索。
她沉浸在书海之中，一本本翻阅。大部分典籍记载的混沌灵根都语焉不详，多是与开天辟地、先天神魔相关的传说，被视为一种近乎神话的资质，万年难现。关于其具体特征、修炼法门，几乎一片空白。
“看来，想靠前人经验是行不通了。”云清月合上一本兽皮古籍，轻轻叹了口气。这条路，注定要靠自己摸索。
她又开始查找与“天澜国”、“柔妃”、“前朝”等关键词相关的记载。这类世俗王朝的史料，在仙门中并不受重视，记录零散。她耗费了大半日，也只找到只言片语，提及百年前天澜国曾有一次皇位更迭动荡，似乎与某个失落的修真家族有关，但信息模糊，难辨真假。
正当她有些失望，准备明日再来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书架最高处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那里随意堆放着几卷材质特殊、非金非木的暗色卷轴，与其他光鲜的玉简书卷格格不入。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她心念微动。她踮起脚，费力地将那几卷卷轴取了下来。吹开厚厚的灰尘，展开一看，卷轴上记录的是一种极其古老、扭曲的文字，她完全不认识。但卷轴的材质入手冰凉，隐隐透出一丝沧桑道韵，绝非凡品。
“小丫头，对这些‘鬼画符’感兴趣？”
一个苍老、沙哑，仿佛很久没说话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云清月心中一惊，她竟完全没察觉有人靠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灰扑扑袍子、头发胡须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用一双浑浊却偶尔闪过一丝精光的眼睛，打量着她手中的卷轴。
这老者身上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就像个普通的扫洒老仆，但能在这藏书阁一层悄然出现，岂会是凡人？
“弟子云清月，见过前辈。”云清月立刻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她怀中的玄猫也抬起头，碧绿的眸子警惕地盯着老者。
“唔……新来的？面生得很。”老者伸出干枯的手指，指了指她手中的卷轴，“这是‘冥文’，记载的是阴司幽冥、轮回转生的一些禁忌之术，早就失传了，你看不懂，也没用，放在这里吃灰几百年了。”
冥文？轮回转生？云清月心中一动，联想到自己的穿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弟子只是觉得这卷轴材质特殊，一时好奇。”云清月不动声色地答道。
老者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嘿嘿干笑两声：“材质特殊？小丫头眼力倒是不差。这是用‘幽冥鬼蚕’的丝混合‘忘川石’粉炼制而成，专门用于承载阴邪秘法，寻常人碰了，沾染晦气，要倒大霉的。”
他说话间，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云清月周身，尤其是在她丹田气海处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惊疑，但很快掩饰过去。
“不过嘛……”老者话锋一转，慢悠悠地道，“这玩意儿对某些身负特殊因果，或者……体质异于常人的人来说，或许有点别的用处。”他说得含糊其辞，却让云清月心中警铃大作。这老者，似乎看出了什么！
“请前辈指点。”云清月姿态放得更低。
老者却摆了摆手，转身颤巍巍地朝书架深处走去：“指点什么？老头子我就是个看门的。东西可以借走，记得三个月内归还。弄丢了……嘿嘿，后果自负。”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层层书架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云清月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这守阁老人，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他最后那几句话，分明是意有所指。“特殊因果”、“体质异于常人”，难道是在暗示她的混沌灵根或者穿越者的身份？而这记载着幽冥轮回的冥文卷轴……
她低头看着手中冰凉的卷轴，又想起玄珠子曾说她的混沌灵根“关乎重大”，甚至可能与“上古神族”有关。这其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轮回、神族、混沌……一条模糊的线索似乎在她脑中渐渐串联起来。
虽然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她找到了一个可能的方向。
她没有立刻借走卷轴，而是将其放回原处。现在还不是深入研究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她转身走向标注“符阵基础”、“灵力运用”的区域。既然混沌灵根的修炼法门无处可寻，那就先从自己能掌握的地方入手——将前世的玄学知识，与此界的符阵之道融合！
她挑选了几枚最基础的《基础符箓详解》、《阵法初解》、《灵力精细操控》玉简，走到借阅处办理手续。
负责登记的外门弟子看到她选择的玉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些都是最枯燥基础的东西，内门弟子都很少翻阅，这新来的“关系户”怎么看这个？
云清月无视对方的目光，办好手续，将玉简收入储物袋。当她走出藏书阁时，夕阳的余晖正好洒在她身上。
怀中的玄猫轻轻“喵”了一声。
云清月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目光坚定。
“小黑，看来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前路漫漫，但每一次翻阅，每一次思考，都可能离真相更近一步。这藏书阁，将是她在青云宗最重要的据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