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雾,总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湿寒,缠缠绵绵地绕着温婉的小院。竹篱上的牵牛花谢了又开,东方少卿离开的第三个月,院门外的石板路,被陆昆的马蹄踏得愈发斑驳。
他是幽冥教的右护法,腰间的弯刀沾过无数鲜血,最显眼的,是他背上用黑布包裹的长剑——那是锈雪剑,东方家的传家之宝。
东方少卿走的时候陆昆来过几次,但是最近他来得越来越勤,每次都带着幽冥教的教徒,弯刀在雾中闪着冷光,像极了他眼底的狠厉。他怕,怕东方少卿活着,怕他积蓄力量后回来寻仇,怕那把锈雪剑的主人,终有一天会提着剑,刺穿他的心脏。“东方少卿藏在哪里?”这句话,他问了无数遍,语气从最初的威逼,渐渐变成了咬牙切齿的嘶吼。
温婉总是攥着衣角,指尖泛白,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只重复着“不知”二字。她比谁都清楚,陆昆要的不是“知道”,是“斩草除根”——少卿是东方家唯一的血脉,是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是为了报仇才杀了阿福,她绝不能让陆昆找到他。
小翠是温婉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性子怯生生的,每次陆昆来,都吓得躲在温婉身后发抖。温婉总会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坚定:“有我在,他不敢怎样。”可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陆昆的耐心,早已耗尽。
这日的雾格外浓,浓得让人看不清三丈外的景物。院门外的马蹄声格外沉重,像是踩在人的心上。温婉正坐在窗前磨药,小翠蹲在廊下搓洗衣物,浆洗的木盆里冒着淡淡的热气。
“哐当”一声,院门被一脚踹开,陆昆带着四个幽冥教教徒闯了进来,弯刀出鞘,寒光直逼眼底。“温婉,最后问你一次,东方少卿在哪里?”
温婉猛地站起身,将磨药的杵子攥在手里,挡在小翠身前:“我说过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陆昆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小翠,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阿福是东方家的仆人,他死在东方少卿手里,你敢说你不知道他的下落?”话音未落,他身后的教徒便扑了上去,一把揪住小翠的头发,将弯刀架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啊——小姐!救我!”小翠吓得魂飞魄散,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陆昆,你放开她!”温婉急得声音发颤,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另一个教徒拦住。
“放开她?”陆昆踱步到温婉面前,弯刀的刀背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只要你说出东方少卿的下落,我不仅放了她,还能让你活。否则,我便让她血溅当场,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丫鬟是怎么死的。”
小翠的哭声越来越大,脖颈上的弯刀已经压出了一道红痕。温婉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真的不知道……”温婉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放过她,要杀要剐,冲我来。”
“冲你来?”陆昆嗤笑,“你死了,谁给我找东方少卿?”他转头对架着小翠的教徒使了个眼色,“给她点颜色看看。”
教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弯刀微微用力,小翠的脖颈上立刻渗出了血珠。“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啊!”小翠的声音已经嘶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如疾风般从雾中掠过,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形。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把折扇精准地挑开了教徒手中的弯刀,紧接着,青衫公子稳稳地落在院中,挡在了温婉和小翠身前。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幽冥教的规矩,倒是越发不堪了。”华慕思的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他手中的折扇缓缓展开,扇面上绣着的“华”字纹在雾中若隐若现。
陆昆的脸色骤然一变。他认得这折扇——那是当朝兵部尚书华远山的信物,而眼前这位青衫公子,正是华远山的养子,华慕思。幽冥教虽在江湖上横行霸道,却绝不敢与朝廷重臣为敌,更何况华远山掌管兵部,手握兵权,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幽冥教只会吃大亏。
“华公子,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不要多管闲事。”陆昆强压下心中的忌惮,语气生硬地说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会是多管闲事?”华慕思侧身护住温婉和小翠,目光扫过陆昆和他身后的教徒,眼神冷了下来,“终南山是朝廷的地界,不是你幽冥教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今日我放你一马,带着你的人,滚。”
陆昆死死地盯着华慕思,手指攥得发白。他知道,自己不是华慕思的对手,更何况,华慕思背后是兵部尚书府。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不仅讨不到好处,还可能暴露幽冥教在终南山的行踪。最终,他狠狠瞪了温婉一眼,咬牙道:“温婉,你给我等着,东方少卿杀了阿福,这笔账,我迟早要让他加倍偿还!”说罢,他一挥手,带着教徒悻悻离去。
直到陆昆的身影消失在雾中,小翠才瘫坐在地,捂着脖颈上的伤口,放声大哭起来。“小姐,吓死我了……”
温婉也松了一口气,双腿微微发软,她扶住身边的柱子,才勉强站稳。她转头看向华慕思,屈膝行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温婉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华慕思收起折扇,目光落在她沾了泥污的裙摆上,又看了看小翠脖颈上的伤口,眉头微蹙,“姑娘,你丫鬟的伤口需要处理,我这里有金疮药,你先给她敷上吧。”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温婉接过瓷瓶,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小翠处理伤口。华慕思站在一旁,看着她专注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小翠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哽咽着说道:“小姐,这位公子真是好人。”
温婉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华慕思:“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为何会在此地?”
“我叫华慕思。”华慕思顿了顿,似是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实不相瞒,我此次来终南山,是为了寻找一味药引。”
“药引?”温婉心中一动,“公子请讲,或许我能帮上忙。”她自幼跟着祖父学医,对终南山的草木药材了如指掌,祖父曾说,终南山的每一寸土地,都藏着治病救人的宝贝。
“我要找的是六月雪的根。”华慕思的声音低了些,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养父病重,卧床不起,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说唯有六月雪的根能作为药引,搭配其他药材,才能续命。我四处打听,得知终南山可能有此药材,便亲自来了。”
“六月雪……”温婉沉吟片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种植物的模样——它长得不高,枝叶纤细,开着细碎的白色小花,像雪一样,故而得名六月雪。这种植物极为罕见,通常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不易采摘。
“公子,我知道六月雪在哪里。”温婉抬起头,眼神坚定,“在后山的一处崖壁下,我曾见过一株,只是那里地势险要,采摘起来有些困难。”
华慕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姑娘若能带我找到,华某必有重谢。”
“公子不必客气,救命之恩,本就该报答。”温婉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只是那处崖壁陡峭,公子需多加小心。我们现在便可以出发。”
华慕思点了点头,心中对温婉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柔弱的深闺女子,却没想到她不仅懂医术,还如此勇敢。
两人带着小翠,一同往后山走去。山路崎岖,雾霭沉沉,脚下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小翠因为刚刚受了惊吓,走得有些慢,温婉便不时停下来等她,华慕思也放慢了脚步,耐心地跟在她们身后。
“姑娘,你自幼便在终南山长大吗?”华慕思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是的。”温婉点了点头,“我祖父是山中的郎中,我从小便跟着他学医,认识了许多草木药材。”
“原来如此。”华慕思笑了笑,“姑娘的医术,想必很厉害吧?”
“不过是些皮毛罢了。”温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祖父常说,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不能自满。”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后山的崖壁下。那处崖壁果然陡峭,几乎是垂直的,崖壁上长着许多藤蔓和杂草,六月雪就长在崖壁中间的一处石缝里,开着细碎的白色小花,在雾中若隐若现。
“就是那里。”温婉指着石缝中的六月雪,对华慕思说道。
华慕思抬头望去,眉头微蹙:“这崖壁太过陡峭,如何才能采到?”
“我来吧。”温婉挽起衣袖,眼神坚定,“我从小在山中长大,攀爬崖壁是常事。”说罢,她便伸手抓住崖壁上的藤蔓,准备往上爬。
“姑娘,危险!”华慕思连忙拉住她,“你一个女子,怎能做如此危险的事?还是我来。”
“公子,你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恐有不测。”温婉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她挣开华慕思的手,手脚麻利地往上爬去。
华慕思和小翠站在崖下,紧张地看着她。只见温婉像一只灵活的猿猴,在藤蔓间穿梭,很快便爬到了六月雪所在的石缝旁。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六月雪连根挖起,然后将它放进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再顺着藤蔓慢慢爬了下来。
“找到了!”温婉落在地上,将布包递给华慕思,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喜悦。
华慕思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六月雪的根,根系完整,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他心中大喜,对着温婉深深鞠了一躬:“姑娘,大恩不言谢!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公子不必多礼。”温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此根需晒干入药,不可沾铁器,你回去后务必谨记。”
华慕思点了点头,将布包小心翼翼地收好:“我记住了。姑娘,我这就启程回京城,养父还等着这药引救命。”
温婉看着他转身准备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她咬了咬唇,终是开口喊道:“华公子,请留步。”
华慕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姑娘还有事吗?”
“我……我想随你去京城。”温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执拗,“我要找我的未婚夫。”
华慕思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蹙:“姑娘,京城鱼龙混杂,比终南山危险得多,你一个女子,又不会武功,如何能在那里立足?”
“我知道京城危险,可我不怕。”温婉的眼眶微红,“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会医术,或许能在京城谋生。华公子,求你带我一起去,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华慕思沉默了。他看着温婉眼中的坚定,心中有些动摇。他见过太多深闺女子的柔弱,却从未见过这般坚韧的眼神。他知道,她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轻易放弃。
“姑娘,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华慕思劝道,“京城不是终南山,你在这里有熟悉的环境,有可以依靠的人,可到了京城,你便无依无靠了。”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温婉摇了摇头,“只要能找到我未婚夫,无论多苦多险,我都不怕。华公子,求你了。”
接下来的几日,温婉每日都去找华慕思,反复恳求他带自己去京城。她甚至承诺,到了京城后,她可以帮他照顾养父,用医术为他分忧。华慕思被她的执着打动,最终,他轻叹一声:“罢了,你若执意要去,我便带你一起走。只是你要答应我,到了京城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温婉闻言,大喜过望,对着华慕思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公子!我答应你,一定听你的安排。”
出发的前一天,温婉将小院收拾干净,将祖父留下的医书和药材打包好,又给小翠留了些银两,让她回乡下的亲戚家避一避。小翠舍不得她,哭得泣不成声:“小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找到东方公子后,一定要早点回来。”
“我会的。”温婉抱住小翠,眼眶也湿了,“你也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华慕思便带着温婉启程了。马车缓缓驶离终南山,温婉掀开窗帘,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山峦,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此去京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要找到东方少卿。
马车行驶了十余日,终于抵达了京城。当马车穿过高大的城门,驶入繁华的街道时,温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朱红宫墙连绵不绝,气势恢宏;街上马车辚辚,行人络绎不绝,穿着各式服装的人们来来往往,脸上带着各异的神情;酒肆茶坊的幌子在风中猎猎作响,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绸缎庄、珠宝店的橱窗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这一切,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与终南山的宁静清幽截然不同,像一个繁华的梦境。
“这就是京城。”华慕思看着她震惊的神情,笑着说道。
温婉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迷茫。她知道,从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将会彻底改变。
马车直接驶进了兵部尚书府。府中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华慕思,连忙迎了上来:“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的病情又加重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华慕思脸色一沉,连忙说道:“快带我去见养父。”说罢,他转头对温婉说道,“姑娘,你先在客房休息片刻,我去看看养父,稍后再来找你。”
“公子,我也一起去吧。”温婉连忙说道,“或许我能帮上忙。”
华慕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
两人跟着管家,快步走进了内院的书房。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老尚书华远山卧在榻上,面色灰白,呼吸微弱,嘴唇干裂,看上去极为虚弱。几位太医围在榻边,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太医,我爹怎么样了?”华慕思快步走上前,急切地问道。
一位年长的太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华公子,尚书大人积郁成疾,兼之肺腑受了寒毒,邪气已侵入五脏六腑,我们已经尽力了。”
华慕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榻上的养父,眼中充满了绝望。
“公子,让我试试吧。”温婉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书房里的沉寂。
众人皆是一惊,转头看向她。一位太医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医术?休得胡言乱语。”
“太医,事到如今,不妨让她试试。”华慕思看着温婉,眼神中带着一丝信任,“她曾帮我找到六月雪的根,或许她真的有办法。”
老尚书的夫人也连忙说道:“是啊,太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那位年长的太医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若要试,便试吧。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承担不起。”
温婉没有理会太医的嘲讽,她走到榻边,伸出手指,轻轻搭在老尚书的脉搏上。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指尖微微用力,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书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她。时间一点点过去,温婉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蹙起,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温婉终于松开了手,站起身来。“尚书大人并非重疾,只是积郁成疾,兼之肺腑受了寒毒,导致气血不畅,脏腑失调。”她语气平静地说道,“六月雪的根可以清除寒毒,再辅以当归、黄芪、白术三味药材,调理气血,不出半月,尚书大人便可好转。”
众人皆是一惊,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那位年长的太医更是皱紧了眉头,质疑道:“你说的简单,可这些药材搭配起来,稍有不慎,便会加重病情。”
“太医若不信,可按我的方子抓药,三日之内,尚书大人必定会有好转。”温婉的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华慕思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敬佩与信任。他连忙说道:“管家,快按温姑娘的方子抓药!”
管家不敢耽搁,连忙让人去抓药。药材抓来后,温婉亲自下厨,熬制汤药。她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
三日后,老尚书果然能坐起身来,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看着温婉,眼中充满了感激:“温姑娘,你真是神医啊!若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尚书大人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温婉谦虚地说道。
老尚书叹了口气,看着她说道:“姑娘,我知道你在京城无家可归,便留在府中吧。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温婉心中一暖,眼眶微热。她屈膝行了一礼:“多谢尚书大人收留之恩。”
“你不必客气。”老尚书笑了笑,又道,“城西有家国医馆,是我一位老友开的,那里缺一位有真本事的大夫,你若愿意,便去那里坐诊如何?这样你也能发挥自己的医术,帮助更多的人。”
温婉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尚书大人成全。”
就这样,温婉留在了兵部尚书府,同时在城西的国医馆坐诊。她的医术精湛,待人温和,很快便在盛京传开了名声,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华慕思时常会去医馆探望她。有时是送些点心水果,有时是陪她坐一会儿,听她讲终南山的趣事,讲她祖父的故事,讲她和东方少卿小时候的点滴。他看着她为病人诊治时的专注,看着她耐心解答病人疑问时的温柔,看着她偶尔望着窗外发呆时的落寞,心底的情愫像藤蔓般悄然滋生,一点点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知道,温婉心中只有她的未婚夫。那枚系在她腰间的玉佩,是东方少卿留下的信物,她日夜贴身戴着,时不时会拿出来摩挲,眼神中充满了思念与坚定——那是对未来的执着。
华慕思将那份喜欢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他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默默守护她。他会在她忙碌时,帮她端一杯热茶;会在她遇到麻烦时,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会在她思念东方少卿时,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听她倾诉。
温婉只当他是兄长般的关怀,对他充满了感激。她不知道,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早已为她倾尽了满心温柔,却只能在无人知晓的深夜,对着月光,轻轻叹息。他知道,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果,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步步沉沦——他只希望,她能永远平安,哪怕她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他。
盛京的夜,繁华而喧嚣,可华慕思的心中,却只有一片寂静的温柔,只为她一人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