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四老
李丘吃这一顿饭，可花了不少时间，其中一大半都用在维持呼吸灵气的状态。没想到这一顿饭吃完，丹田呼吸灵气这一过程还真流畅了一些。
“哎哟哎哟哎哟…”李丘吃完一起身，这才发现刚刚他真是猪八戒吃西瓜，一下子吃了好多，现在是真的有点撑，必须出去散散步，消化一下才行。
李丘心想，刚刚我吃饭时就能保持一边练习，看来这种练习也要渗透到日常中才行。要不我等会散步的时候，也保持住这种呼吸的状态吧。
就这样，李丘打算出门溜达一圈。他走得不快，刚开始时，他要将大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接着，他均匀分散注意力，开始观赏起四周的风景，要将身体呼吸灵力这件事养成一种潜意识的习惯。
因为虫灾压境，此时山中戒严，李丘不敢随意走动，就在清风山主峰周围转圈。
在呼吸灵力的状态下，他对四周灵力的分布更加敏感了。他放出的神识感受到他所住的院子与周围相比，灵气更加浓郁，似是源头一般，向四周扩散，而四周则淡薄了许多。他想起那天刘师爷所言，清风山的灵气并非环境汇聚，而是由地下湖泊升腾携带上来的，李丘心中对灵力的理解更加深了几分。而这座县府小院院中是一片池子，那应该就是院中灵气的源头。
半个时辰后，山中已是月光如霜，有灯火闪动。李丘忽然感到由丹田向外传出一阵寒意，像是这灵气中还带着一丝料峭春寒，李丘一惊，看来是在不知不觉间呼吸了太多夹杂寒意的灵气所致。但他现在可不想停止这呼吸灵力的练习，加上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去暖暖身再说吧。
李丘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他没有立刻入睡，而是闭目养息，分出精力维持呼吸灵力。现在的李丘还是不能做到流畅自然地呼吸灵力，依然在运用丹田方面颇为生涩费劲，偶尔会有停顿抽搐的感觉，需要李丘重新调息一番才可以继续运转。所以，李丘即使躺在床上两个时辰了，仍未入眠，即使有些神志不清了，也会不时地被丹田传来的异样感惊醒。
终于，李丘是实在撑不住了，直接昏睡过去了。
...
深夜，距离山居村以东十几里外的山腰上，有着一座有五六百人规模的山村，松岭村。
村子下方河滩上有一圈营地，中央大帐蓬内，或坐或立，或倚或躺，有老者四人。如果有华安县内消息灵通人士在这，一定能认出这四人就是华安县孙、魏、吴、刘四大家族的筑基期长老。
帐内只有一盏微灯照着，忽明忽灭，看得不清。
躺在大床上的胖老头儿吸一口烟袋，往地上一啐，压低声线怒道：“也不知道那姓周的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竟然让我们四人带着这么多晚辈去那山居村。他难道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的山居村是怎么回事吗？这混蛋小子怕是今早被那些虫云吓傻了吧，现在那村子可随时可能变成虫山虫海，进出不得的地方，我们现在过去是去当炮灰不成？那山居村的农产走得都是他们县府的渠道，跟我们可有一文钱的关系。之前可是说好了，我们与县府各自保护自己的附属村落，虫潮爆发时再互相支援，现在要我们如此提前赶过去，还用军令压制我们，岂有此理。老子明天就算不去那参会，也料他不敢把老子怎么样。”
这时，倚在门边的瘦高老头略带阴冷的语气说道：“这个周大人修为虽不如前几任县令，但人却更胆大妄为，之前是每次都换着慈善为民的旗号来我们这几家要财要物，如今更是以军令相逼，要借用我们这四家的人力去前线抵抗虫灾。如果按照之前的约定，四大家族与县府应该各自优先守卫双方的附属村落，这已经是我们这次派人的底线了。没想到这小子变本加厉，打蛇随棍上，还以军令相威胁，硬要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带着族中弟子去前线。这次山居村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大家都是知道的，我看这个姓周的，就是想让我们四家给他垫背。大哥，我觉得二哥说得对，我们这次就不应该去。咬死了也要拖到决战那天再去山居村，给这个姓周的小子多吃点苦头。”
说完，只有胖老头往烟斗里加了点烟，然后四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端坐在帐中大椅上的最为年长的老头终于开口了，说道：“老四，你可有话要说？”
侧身站在大椅前的中年人向年长老头一躬身，恭敬道：“刘家没有话要说，全听大哥的。”
这时，胖老头儿冷哼一声。
又是盏茶功夫，大椅上的年长老头儿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明早就得出发，而且还得早点到。”
胖老头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烟，烟锅在黑暗中发出沉闷的亮光。
倚在门边的瘦高老头不乐意了，逼问道：“大哥，这姓周的小子三番五次地对我们提出各种要求，咄咄逼人。之前只是损失些钱财也就罢了，如今要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带着族中后辈去前线当枪使，这是要掘我们的根呀。大哥，是可忍孰不可忍，再纵容这小子，我们四家非被他把皮剥了不可。”
大椅上的年长老头冷地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在场其余三人皆是一惊，不敢说话。然后，年长老头低声喝道：“老三，难道我说的话要再说一遍吗？我们四家明天就带着部分族中弟子一起去，还得早点去，哪家都不得借口拖延。这次虫灾可跟之前不一样，我已经从前方探子来信中获得具体情报，今早夜袭山居村的虽是几片虫云，但规模甚大，根本不是县府官军所能应付的。所以，周大人这次请求我们支援也符合协议之中的紧急情况，如果我们借口推脱，恐怕到时候就不是违背协议这么简单，州府更是可以借此理由，问责我们四家。我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
然后，躺在大床上的胖老头起身，将烟火熄灭，抖抖烟袋，收拾一番，然后起身说道：“明白了，大哥。”
接着，胖老头毫无逗留之意地走了出去。
而后，门口传来一声：“老三，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