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起来好帅！”
耳根感觉到温热的气温骤然袭上，看着眼前这一张笑靥，我却沉默了，不知如果回应。
第一次见到小若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象是调皮的精灵，与心中一直认定的忧伤天使似乎不同一人。
“你看，你笑起的时候，侧面的那一个女生在偷偷看着你。”
自然而然地随着小若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在母亲怀抱的七八岁小女孩正歪着小脑袋，朝着我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门牙处空的一个牙齿位也一览无遗地陈现给我们。
我与小若不约而同的笑声，飘响车室内，直到引来其他人的关注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才尴尬地敛起我们的笑声。
“她笑的最好看！”
“她笑的比你好看！”
我与小若异口同声地道，相视一笑。
“凌，你看！”小若指着车外的风景。
视线移落到车窗上，只见呼啸而过无法看清的朦胧残影，正疑惑地想收回视线，“那有……”
声音在目光触及到那车窗玻璃上的淡淡影子而做出的鬼脸时，倏地吞了回去。
有些难于置信地凝望着玻璃上的那一张可爱鬼脸，一股暖暖的柔柔的如春风般氤氲沁入心里。
“我们坐车来的时候你扮了一回，现在我也扮了一回，谁也不准收演出费哦。”
“可不行，你的动作不标准，我收你一半演出费。”
“凌，你耍赖。”
“那我再扮一次鬼脸，你付费。”
“这个我也会！”
欢笑声荡在车室，荡在耳畔，载在这一趟车途。
回到H市后一定要令小若能有更多的欢笑。
发自心底微笑的小若，笑的好美，好甜，有幸福的味道。
随着人流走出车站，望着眼前熟悉的街景，百感涌心，第一次到这小镇的新奇、匆匆的两次赶折，带着同佑司有关的消息，当日的情愫已化复杂的滋味悄染心头。
我又回来了。
看了一眼静驻身旁的小若，车途中的愉悦还在，只是被那些再一次涌动的不安淡泊了。
“小若，凌，上车。”
白色的雪弗兰缓缓地靠停在街沿，程薇漂亮的脸庞由车窗内探出，她的声音受到了我们身周旁人的注意，或是惊于车子主人的美貌，路过的行人也稍停观望。
“你告诉我表姐的？”小若侧靠近轻声地问。
“刚好在列车上，收到薇姐的短信，她问起我们什么时候回，就说了。”
D市车站，那一道追赶着大喊的身影，心里还是无法做到释然。
提起旅行包，拉起小若的手，越过前方的行人，逐步走向白色的雪弗兰。
小若乖巧地坐入车内。“姐，麻烦你了！”
“傻丫头，叫我姐还客气呢！在外头这些天还好么？”
“我挺好的。”
小若的回答是毫不迟疑的，象是本能反应。可这爽快听在程薇眼里却惹来她狐疑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询问。
程薇是知道小若的身体状况的，去D市之前小若的手术也是她为小若决定找上我劝说的。对上她询问的目光，脑海响起D市医生的话，却犹豫了。
小若微凉的小手悄悄地爬上我的手背，纤纤手指在我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叉，眼角视线瞥见她坐的端正，双眼却闪烁不安。
“小若说的薇姐不信么？”
淡然的一句询问，能明显地看到程薇略僵几秒的身子。而小若刚是轻松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信小若不骗我。”
程薇话音刚落，小若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望着倒镜里正驾驶着的程薇，不由地暗叹：真假还是逃不过程薇的双眼。
“凌，好些天没见，不一样了哦。”
不料程薇会突然把话题转移至我身上，愕然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眼角有小若打量的眼神。淡然地笑道：“变帅了，被薇姐发现了。”
小若的轻笑声顿时飘响车内，程薇只是淡淡地笑着不语。
“那有这样夸自己的。”小若对我笑道。
车子缓缓地停下，望向窗外的二层小洋房，心有疑惑，车站离小若家较远的，程薇却先把小若顺回家，而同一方向我租住的公寓却被绕过了。
“小若到家了，先休息好了，然后再提回店里继续学校实习的事。”
“知道了。”小若乖巧地应道，“表姐，凌，拜！”
小若转身的影子在车子开动后一瞬也看不见。“不找个地方坐坐么？”
我话一出，程薇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诧然，车子的速度渐慢了下来，停在路旁。“不必了，就车上就我们俩个，说说你们这趟有没什么特别的事吧！”
还以为程薇最先关切的会是小若的身体状况。“这一趟只是小若希望到佑司出生成长的城市走一遍那些佑司曾经到过的地方，并去拜祭佑司。”
“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程薇肯定的语气让我一怔，再次暗叹：在程薇面前瞒不过她什么她想知的。
“由你车站出来的那一刻以及你车上的言行举动，都透露了给我知道。所以，不必怀疑，也没什么隐瞒的。”
由她打算绕路先送小若到家就已设定好一切。
“第一次到墓园拜祭佑司巧遇上了凌佑鸣，一张酷似佑司的脸庞，佑司同父异母兄弟，对佑叔叔同佑司有怨恨。”
程薇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小若陷进去了，她分不清？还是不愿看清？”很轻的语气却压的有些低。
波浪长卷发掩住她的脸庞，倒镜里映着她平静的脸，那双美丽的大眼却有一丝掩不住的忿意。
或是为凌佑鸣的突然出现，或是为小若的表现。
“小若只在凌佑鸣出现的那一刹才分不清。”云淡风轻的陈述语气，背地里却有心忽地一阵扎痛。
登上回来H市的列车前的一幕，小若的神情，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