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波希走后的第二天,张阳得知了医院遗骸案侦破的消息,遗骸的主人恰恰就是那位失踪的女护士。
而破案的过程相当离奇,据说还是靠着警犬的帮忙,从发现骨骸的那个小花园的假山上和和荷塘里分别找到了剩下的尸骸。
凶犯竟是本院里的一位外科主任,因为和女护士的婚外情,被女方以婚姻要挟,而他妻子家族势力甚胜,他今后的发展还仰仗他们的扶持,为了解决掉这个麻烦,他就动了杀机。
据他交代,被彦波希和老纪发现的那个断臂遗骸,应该是在运尸中遗落在花丛里的。
他本人觉得他的处理手段相当周全,先对尸体做了防腐处理,后又剖尸,分多次转移,沉塘、掩埋。两年多的时间里没破案,他曾暗自庆幸自己的手段高明,慢慢的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罪行,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当办案人员问他为什么选择在本院藏尸的时候,凶手竟直言不讳地讪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常在电视剧里听到这句台词!”
恨得审案的警察牙根痒痒,恨不能上去先揍他一顿。
老纪听了这些消息,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怪不得那假山上的花开得那么鲜艳,原来是底下有一个人的尸骨在那里供养着哪!
这人心都变成什么样了,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杀人啊!
他看了看陪在身边的女儿,虎起脸来训诫:”你就是将来嫁不出去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准你去当第三者!”
文迪瞅了他一眼,很不乐意地说道:“您怎么会这样想?难道张阳会是有夫之妇?”
老纪一听,又乐了。他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觉得自己真是一张臭嘴。继而又舔着脸,笑问女儿:
“那张阳,决定要娶你了?”
文迪不好意思起来,他俩好归好,可还没到那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今天爸爸这么一问,文迪的心里不免敲起了小鼓。
她自己觉得,张阳和自己的相爱,是既定的事实,嫁给他,是自己期盼已久的事。连姨夫都那么看重的人,总不会言儿无信的,她相信他。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是认可了这件事的,就连姨父走得时候,对张阳安排嘱咐的那些事,依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托付终身的人。再说,爸爸入院以来的这些日子,张阳为他们家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那也绝不比一个真正的女婿差一分毫。
也不知道张阳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要等到何时才会向自己求婚呢?张阳真的会属于自己吗?
文迪想得出了神,手里的一绺头发都被她在手指上绕了又绕,直到拽的头皮疼了,这才撒手。
“他到底说没说啊,嗯?”
见女儿沉思不语,老纪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哎呀,没说。我才不急着嫁人呢,难道我在家一直当老姑娘,陪你到终老,不好吗?”
文迪半羞半嗔言不由衷地哄老爸开心。
这些日子,老爸的表现真不错,不仅滴酒没沾,还把包山这件事看成了最大的一件事,全心全意地整日老做付出,没说个一句动摇的话。在他的脸上,分明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开心踏实的笑容。
“那你不怕人家张阳打光棍了?”
老纪奸诈地一笑,心中滋润。刚才女儿的那个样子,看来已是属意张阳的了,就等着张阳的一句话了。
单从相貌上说,女儿继承了不少妻子的优点,长得虽然没有她妈妈那么漂亮,但也称得上个俊模样了,与张阳还算般配。脾气个性也是很懂事很乖的,张阳应该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他眼瞅着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对自己又这么好,又是她姨父的门徒,知根知底,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一个好青年。要是他真做了自己的女婿,那可真是祖宗坟上冒青烟了,他的后半辈子也踏实了。
唉,就是自己这个爹不争气,既没有创下家产,还迷恋上了酒,要不是连襟彦老师帮着自己来戒酒,自己的未来也是一片黑暗。又怎么敢奢望文迪能找到张阳这样的好后生。
说什么,也得把这酒彻底戒了,要不,女儿的幸福也许会断送在自己的手里。
老纪正浮想联翩地下着决心,张阳却已来到了面前。
“叔,您这是在想什么呢?”
老纪看到张阳略显消瘦而充满阳光的脸,心里的懊恼和担忧顿消。
“没想什么,我听说那个医院白骨头手臂的那个案子破了,心里正发毛呢!”
“嗯,这样的事,传的很快,在系统里已经通报了。说来这人也真是丧心病狂,一条年轻的生命竟这样断送在手术刀下!”
张阳的眼里流露着愤怒,同行中出了败类,他的愤慨自然更强烈些。
“就是啊,刚才我还嘱咐文迪,千万不要当什么第三者,弄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纪忽然意识到说秃噜了嘴,特别注意了张阳的反应。
张阳的嘴角往上翘了翘,脸上的表情令他捉摸不透,只是问了声“文迪呢?”
“给我洗衣服去了!”
老纪脸上的表情由期待变成了素淡,心里大大的失落。
难道就为这么句话,他就恼了?
事情不会有变吧?老纪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
文迪正在河边里认真地洗着爸爸的衣服上的汗渍和油渍,怎么搓也搓不去,正愁着没办法搞定。
忽然腰际摸上来两只手,吓得她一阵哆嗦,差一点喊出声来。
“嘘——”
回头看时,原来是张阳在她背后抱紧了她的腰肢。
文迪一阵脸红,用手打了他的手一下。
“快把小爪子拿开,我洗衣服呢!”
“我来替你洗!”
“不用!”
“真不用?”
“不用!”
“那我可走了!”
“......“
“我真走了!”
文迪只觉得腰上的两只手一松,但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她偷偷地忍着笑,说:“走了就别再回来!”
还是没有声音,难不成真走了?
她扔下衣服往前走了几步,四处观看,也没见他人。
看来是真的走了。难道是属耗子的,怎么走起来没动静?
气鼓鼓地走回来,却发现张阳已经在那里洗着衣服了,看到她回来,向她做了个鬼脸,取笑她。
“你这是干什么嘛!”
文迪半笑半恼地对他嚷了一句,接着上去就是一阵花拳,落在张阳的胸脯上。
张阳甩掉手上的水,就势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文迪拽了拽,没抽出来。
他拉着她跑到一处草坪旁,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要为你撑起这片天,你接受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