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解迷点津

　　“还是三师公厉害，”子埥乐呵呵的跟在我两身边：“子埥好话说了半天，小蝶姐就是不理子埥，三师公刚一来，小蝶姐就乖乖听话了。”

　　“谁说的！”我拍拍子埥的头。

　　怎知话音还未落全，身后走来一人：

　　“猜谜之事，怎么少的了本公子！”

　　胡亥怎的来了？我内心抱怨着转身，赶忙同张良、子埥与他行礼。

　　只见其身后单单跟着几个奴才，想也是闲逛而来。

　　“秦梓蝶？”

　　“是，秦梓蝶正是小女之名。”

　　“哪里人氏？”

　　“回公子......，”我斜斟一眼张良，慢道：“......齐国。”

　　“本公子也是多此一问，即是伏念表妹，八九成也是齐国人了。”

　　“咳咳，上次面见公子，小蝶有失礼数，望公子不要生气。”

　　......

　　胡亥抬抬嘴角。

　　上次议事厅一事，阴阳家行事怪异。罗网前两日对这个“表妹”的探查也无获而终。这个“妹妹”是真是假先不管，但她能得到两方重视，定是有点意思。

　　“生不生气，就要看你的谜题出的好不好了。”

　　“公子，”张良心有不安：“小蝶从小就喜胡言乱语，几道陋题怕坏了公子雅兴。不如在下代之？”

　　“子房哥哥别插话，我来便是。”

　　胡亥乐了：“那就不许敷衍，速速道来。”

　　出题？我才不会这般傻呢，出难了，怕他生气怪罪于我，出简单了，又怕他看出端倪，责我违抗旨意。

　　我审视胡亥......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其内心是有些阴暗，但毕竟还是一名懵懂少年。想他之后听信谗言拭兄杀臣，我不禁心有一颤。而最后望夷宫之变，胡亥最终死于赵高之手，也是悲凉万分。虽知历史不可改变，但我仍旧忍不住要讲上两句。

　　“咳咳，公子听题：一长一短，一明一暗，一昼一夜，合二为一，猜一字。”

　　“长短，明暗，昼夜。”胡亥侧头向天空瞅瞅，突然眼睛一亮：“哦！是个‘明’，日月‘明’！”

　　“公子真是聪明，公子这么聪明，怕没什么题能难得到公子，不如小蝶给公子讲个故事如何？”

　　“如此甚好，本公子最喜欢听故事了。”

　　张良瞅我一眼，不明所以。

　　我轻抿嘴唇：

　　“从前，有一家大户，姓禾。颇有家财，富霸一方。这天，禾府门外来了一平民，名为......朝车，自称从他乡逃荒而来，挨家挨户求一打杂之活。正好禾府缺人，朝车被收留下来。机缘巧合下，禾老爷发现其读过几年书，就免其杂活，让他教自己的小女儿读书写字。”

　　“一技之长，终有所用。”胡亥接道。

　　“不止如此，朝车因能察言观色，深得老爷喜爱，日来月往，竟被提为总管。”

　　“呵，那他也算是一步登天。”胡亥伴玩着他脖子前的玉佩，轻松道。

　　“可是锋芒毕露，下人们纷纷不服，开始排挤朝车。此事被禾老爷得知，为了严明纲纪，禾老爷叫来众人，道出一句：今后朝车的话就是我的话。除了家族之人，不听其令者，便如同违抗我的命令，均以家法处置。”我停顿一下，转头看着胡亥：“公子以为如何？”

　　“这样一来，这名管家肯定感恩至极，静心辅佐。”

　　“不一定。”开口者乃张良。

　　“或许是吧，”我佯装着，仰头背手转过身去：“两年后，禾老爷死了......”

　　“然后呢？”胡亥盯着停顿一刻的我问道。

　　“接着，所有家僕只以朝车馬首是瞻，渐渐的连禾老爷的儿女们也只能言聽計從。”

　　“怎会？主仆之分，难道还有假？”胡亥道。

　　“这是禾老爷养成的‘习惯’，”张良道：“他们已经由心底对朝车产生忌惮。只怕这股歪斜之风会越演越烈。”

　　“不错，”我点头，轉身定视胡亥：“最后的结果就是，朝车逼死禾老爷的所有儿女，只管自己作威作福，最后败光了禾家家业！”

　　“故事講完了？”胡亥问道。

　　“嗯，公子认为这个故事好听吗？”

　　胡亥凝视我两秒，蔑声道：

　　“你似乎是話裡有話。”

　　“公子說笑了，”张良接道：“小蝶目不識丁，哪會什麼話裡有話。”

　　“如真是目不识丁，那就是......”胡亥向前一步：“有人教授？”

　　“公子又在給人亂扣帽子了。”我打断胡亥对张良试探性的问话。

　　“扣帽子？”

　　“就是把無虚有的事情強加在別人身上。就像給別人帶了個不合适的帽子。”

　　“哼，这到是很形象。”

　　我故作轻松：“这只是个善意的故事，公子如若喜欢听故事，小蝶愿意经常讲故事给公子听。总而言之，小蝶，子房与儒家上下，都会衷于皇帝陛下，忠于公子。”

　　“善意的故事？”

　　胡亥正挑眉视我，却又听一声现：

　　“咱家似乎错过了什么。”

　　随着渐渐推进的独特声线，我自言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转身视之，来者正是赵高。身后且跟着六剑奴。

　　“子埥，等会还要上射击课，快去准备，若是迟到了，你掌门师尊定不饶你。”

　　“对呀！多亏三师公提醒。”

　　子埥拍一下脑袋，急忙请示胡亥，以礼告退。

　　而我之双眸专注于赵高身上，因赵高今日不同先前所见，眉目间神采奕奕，他的手中似乎正在把玩着一件东西......

　　“那是......！”

　　看清所指一瞬间，我心跳几乎骤停！

　　周围已在顺势进行应行礼节，我的耳中却开始嗡嗡作响！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我高叫一声！

　　闻声回头，众人皆惊，张良更是诧然。

　　“小蝶，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