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乐猜到自己的身份,锦灵子并没有惊讶。他只是颓然地跪在任锦华的床前,自顾自地将欲冰花从储物戒中取出。
“锦灵子。”任锦华勉力撑起上半身抓住锦灵子,她怕他干傻事。但锦灵子对她一笑,以示安慰。
锦灵子手拿欲冰花一步一步向长乐走来,长乐心中已经乱了。她眼前的这个人带了张她从未看清的面具,所以短暂的呵护和微笑都是俘虏她的工具,她就是一只自以为聪明的狼,但其实她就是被玩弄的小羊羔。养熟了,自然就被拿来吃了。
长乐蓄势待发,她要逃,一定能逃,这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做的事,而这两天,不过是欺骗而已,逃,才是她的宿命。
心中已冷,长乐看着锦灵子的目光自然也只有戒备和冰冷。
锦灵子却是每走近一步,看着长乐越来越警惕的眼神,心里更疼一分。
“长乐。”他突然叫她,“把它拿走,你走吧。”他在长乐五尺之地停下。
所以的戒备在这一刻并非全然卸下,只是稍有惊愕。又想玩什么花样。长乐不敢确定锦灵子的真实性。
看见长乐不说话,锦灵子将欲冰花轻轻推出。欲冰花慢慢的来到长乐的胸前,并没有攻击性。
长乐迟疑地将它接住,只有一瓣的欲冰花却融进了长乐的手中,与她的骨头融为一体。
大量的灵力在长乐身体里翻滚又平息,汇成一股如波涛汹涌般的灵流在她周身运转。巨大的能量让她的身体在空中漂浮,四溢的灵力冲击这四周的空气与花木。隐隐的灵光从谷底亮起,让云雾变成美丽的紫霞。
顷刻间又消失于平静。
长乐从空中缓缓落下,锦灵子忙将她接住。长乐的眼睛闭着,安静的陷入了沉睡。
锦灵子把她抱到任锦华的眼前,“你看她,多乖巧。”眼泪从任锦华眼里流了下来。
“我知道,你不会害她的。但把欲冰花给她又如何呢?没有人会用她的血便安全了吗?欲冰花和她融为一体。她再也逃不掉了,她就是神,她是神。”任锦华痛哭道。
“这是宿命,她存在那刻起,便注定的。我们只能帮她变得更好,更强。”锦灵子抚摸着长乐小小的稚嫩的脸颊说。
任锦华躺在床上,眼中无神的望着床闱。锦灵子将被子给任锦华掖好。然后抱着长乐起身,将她放在另一边的屋子里。
锦灵子坐在院中的木桌边,他们皆心中煎熬。
带长乐回来便知道会发生什么。命运果真不可抗吗?
他心中的爱人即将远去,他却不敢再踏进她的房中,不敢看她的神情。
日暮降临。
锦灵子听到任锦华叫他。他没有动,直到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他仿佛是幻觉。
他猛地冲进去,看到她笑着流下来眼泪,她的手无力的搭在床上。
他亲吻着她的眼角,她的脸颊,她的嘴唇。死亡的悲伤充满着他的胸腔,感觉像火在灼烧他的心,又感觉像汹涌的水在他胸中激荡。
他停下了亲吻,手紧紧的抓着女子身旁的被褥,紧紧抓着。
长乐从透过窗户看了眼这个伏在姑姑身上,身体颤抖的锦灵子,脸颊紧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