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十两银子确有其事,那次是下朝没来的及回府想去朝歌找睿亲王,朝歌进门费挺贵的,身上没带钱,于是就找他借了十两。
我尴尬一笑:“少不了,过阵子领了俸禄再说。”
“你现在还我!”他几欲抓我荷包,我连忙起身躲开:“于大人要端庄!我先进去了。”
他这才放我走,我吁了口气边走边一路看着跪在雪地里的百官。
如今事情连内阁、吏部和监察院也被牵扯进来。如果这样下去朝廷将是一片混乱,可怎么收场哦。
我是御前司礼,加之皇帝亲允,进出御书房完全不是问题。
我轻声推门进去。御书房内就只剩了皇帝和内阁首辅龚信,连高老头都被赶了出去。
皇帝此刻撑着额头趴在书桌上,似乎睡着了?皇帝显然是在装睡逃避外面那群大臣们。
看来外面那帮人有的跪了。
龚信就五十出头,微胖,两鬓微白,长得颇为严肃。他此时正站在书房中为难,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他看着我,一声苦笑,摇头。
决计不能再这样查下去了,已经快一百多人死了,血染朝堂!代价够大了吧!我得想法子劝阻皇帝!
停了一会,脑袋里闪过千百个法子,但都有些冒险。最后决定还是先想办法让皇帝开口说话这样才有的劝。
我整理了一下衣冠,朝龚信走过去。于是扯了扯龚信衣袖,轻言:“阁老!”
他以为我有什么要紧事,连忙附耳过来:“何事?”
“阁老身上带钱了么?”
龚信一听,愤愤然起来,小声呵斥到:“容大人成何体统!这是御书房,你要钱做什么?”
“实不相瞒,上次借了于大人十两银子,刚才门口过的时候被逮着追债了。”我困窘一笑,“阁老要是有钱就行个方便,下官感激不尽。”
“胡闹!容大人,你身为御前司礼,你……怎么可以到处借钱呢!”大概是我太过离谱,他简直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
“没办法啊,阁老,我家里有个丫头吃十斤肉,把下官都吃穷了!”我苦着一张脸,“多厉害的丫头,不给吃就寻死!”
“容安你个小兔崽子尽瞎说!哪里有人一顿吃十斤肉?”书案之上的皇帝一听此言按捺不住,噌地一下立起头反驳我道。
我心里一喜,说话了!
忙跪下:“臣该死,惊扰了皇上了。”
皇帝做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趴在书桌上看我;“起来起来,你家丫鬟真那么厉害?”
“臣惊扰皇上了,不敢起来!”
“赦你无罪,起来起来。”
“臣谢主隆恩。”我起身,煞有介事,“回皇上,是呢,十斤肉。”我说吃十斤肉又没说一顿。
“哎哟,这得胖成什么样呢!”皇帝纳闷。
“可不是么!臣犯愁呢!”我见一步凑效,继续试探道,“皇上,要不您借我十两银子吧?”
“大胆!”皇帝还没开口,龚信一呵斥,将我和皇帝皆是吓了一跳。他猛然意识到这一点,立马跪下:“臣该死。”
皇帝摆摆手,反而指着我道:“找朕要钱了,胆子不小。俸禄呢!都花到哪去了?”
“回皇上,容大人喜欢逛朝歌。”龚信显然是跟我杠上了,立刻把我老底给掀了。
朝歌什么地方?一来通往睿亲王府的地道入口,但另一个身份是——朝都最大的歌楼。
我抚额忙摇头:“回皇上,臣的钱都养下人了。”
“朝歌是个什么地方?”皇帝显然抓住那两个字了。
“菜市场!”这次还未等龚信开口,我连忙打住他。
龚信满脸憋得通红,他指着我:“容安你敢欺君!”
“没有啊,阁老,朝歌是有个菜市场啊!”那菜市离朝歌近,就地取名朝歌场。
“你!”他气得满脸通红,抬眼看皇帝:“皇上,这容安满口胡言!”
皇帝一看我们俩真的吵起来,而且没有用政事烦他,兴趣渐起:“嘿嘿,龚老头,你平时不是能说会道的么?来给朕把容安这小兔崽子辩下去,朕有赏。这兔崽子嘴巴就是刁钻欠揍。”
“皇上,微臣不敢冒犯阁老。”我冤屈。
“嘿嘿。”他笑着指着我,“你小子!朕从你嘴巴里面就没听过有用的,要不是你这一笔好文章偶尔露点小尾巴朕还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是大昭开国皇帝,来自民间所以语言有时显得很是乡土味道。不过他的精明却是我意料之外的,他竟然全然看在眼里。
“都是国家大事,臣哪敢妄言。”
“你看你看这张嘴。”皇帝指着我,对着龚信道,“龚老头,你辩不过他的!”
“那皇上把赏龚大人的赏,赏给臣吧?”我抬头谄媚地讨好道。
皇帝终究被我逗笑,他喝了口茶,又扑哧喷了出来,我忙找了丝巾替他擦茶水。他点头,这才道:“你说,你俸禄多少?”
“臣四品,俸禄五十一旦,朝廷征了二十石回去,就三十一石。”
皇帝微感诧异:“哪里征额二十石?”
“回皇上,是修建皇陵。那二十石,臣被征的心甘情愿的。只是这样就有点……”我支吾。
“这样啊。”他点头,“那朕给你涨二十石如何?”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他甩手不用擦了,我立刻退了下去。
“臣谢主隆恩。”我立马磕头谢恩,“皇上,光臣涨了不对啊,还有龚大人呢?”我伸手指龚信。
龚信忙跳开:“臣不敢,臣不敢,臣不要!”
“皇上,龚大人方才十两银子也借不出来,想必也是囊中羞涩了。”
“容安你胡说!”龚信羞得满脸通红。
但此刻我可不管的不得罪他。
“这样啊。”皇帝点头。
“皇上,臣斗胆再说一句。”我继续道。
“嗯,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