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夏浅浅对杨沐心的感觉糟透了,人生第一次这样讨厌一个人,就算是知道她的可怜,也被深深的厌恶淹没了。傍晚黄浦江边,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告诉给了应约前来的陈凯诺。江面上倒映着城市的灯火,波光粼粼,像放在水面不灭的烟花,江边的风很大吹得头发乱乱的小手发凉,夏浅浅一边说着自己的不开心一边抽吸着清鼻涕,陈凯诺宠溺的摸摸夏浅浅的脑袋,递过去一张折好的卫生纸,带着笑意温柔的安抚到:"乖,没事儿,还有我呢,我相信你。"
等郭小释应酬完一场饭局回到家已经没了夏浅浅的行李,一瞬间心有点乱了,突然害怕她因为今天的事儿离家出走了,赶紧给陈凯诺打了个电话,结果被告知是又搬回了夏成风那边。本来是个受人所托才勉强庇护的小助理,却不知为何会在自己的生活中渐渐成为了习惯,习惯这种东西特别可怕,伏席于点滴中毫无察觉,一旦有所改变就好像哪都不舒服起来。郭小释在两米三的大床上不停左右翻滚,卷起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又松放开来,从床头睡到床尾,趴着躺着弯着腰抱着腿各种姿势都睡遍了还是觉得不对,突然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用力划拉开了厚重的窗帘,不知道今天突然跑掉的人这个夜晚睡得好不好。
夏浅浅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陈凯诺的安慰而变得很好,躺在床上回想着来上海之后的一步一步,想着杨沐心对自己说过的话,想着那些还没有解开答案的疑窦,想着一开始的郭小释,想着自己身边不确定的一切,心烦意乱。
当我们还是小孩的时候,受了委屈总是爱问为什么,后来长大了,也随之丢失了那份追问的勇气,不够坚固的关系,抵不住伤害和因为不确定而产生的怀疑。其实夏浅浅很想问郭小释,"为什么当看到我和杨沐心时,不问我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在心里认定我对杨沐心做了什么,是不是因为她比我好,比我重要,所以你才会看她受了委屈,一开口就是对我的质疑"。
人有时候真的很傻,总是会不自觉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可能因为觉得一句无伤大雅的话就生
气的人幼稚玻璃心,所以明明是想要和好,可就是开不了口,像两个闹了脾气的小孩,受气的生气了,惹事儿的觉得事儿小,不愿道歉站在原地蹂lin着衣角,全都觉得委屈,虽然彼此还是想要一起玩,却谁迈不开那和好的一步。
第二天夏浅浅没有去上班,郭小释打过电话来若无其事的以老板身份询问着,好像昨天的不愉快只是夏浅浅一个人的幻觉。心情糟透了,在夏浅浅看来郭小释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有没有生气,也许应该安静的想一想自己今后的路了,夏浅浅开口就请了一周假,没有多想的郭小释爽快同意了,夏浅浅冷哼一声挂掉了电话,就这么希望自己不在身边么,甚至都不问缘由就一口答应了。
郭小释拿着电话的手还贴在耳边,想说降温了多穿点的话还没出口就断了声响,窗外下起了雨,打在玻璃上,像是敲击的音符,郭小释打着伞来到大厦楼下马路的斑马线旁,现在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只剩下几个没有伞的朝着商场奔跑而去,街上的车熙熙攘攘依旧很多,郭小释将手中的伞扔在地上,闭上眼睛抬起头一直淋着,一场过云雨来得快而猛收得也急,扔在地上的伞接了好多的雨水,郭小释拿起伞就往身上泼,就像小时候需要烧水来洗澡洗完的最后一个步骤把剩下的水一下全倒在身上,结束一次沐浴。
我以为我可以给你的好,就是满足你所讲想做的每一件事,却不懂如何分辨你的口是心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