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无法想象是这一幕改变了我和弟弟今后的人生轨迹。
那天,李心兰哭了很久很久,我和弟弟生怕一丁点的动响会引来李心兰的发怒,没有了美味的晚餐,有的是穷无尽的恐惧,伴随着李心兰抽泣的哭声,我和弟弟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虽然饿着肚子,但这一晚,我睡的格外香甜,我清楚的知道,付梓礼那决绝的背影告诉我,他不会再回来了,也许是付梓礼的离开带走了一直折磨我的噩梦,所以这一晚我很安心。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冰冷的屋子因为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而有了一丝的暖意,放在桌子上的纸条和一些散碎的零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同样的一句话
“照顾好你弟弟。”
有那么几秒钟,我的大脑是空白的,等反应过来时,那种被抛弃的恐惧感慢慢渗入到我的整个骨髓,无穷的恐慌和不知所以然。自己该何去何从,该做什么,屋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我自己砰砰跳动的心声,那一刻,我多想自己是在做梦,可听到那声:
“姐姐,我饿了。”
活生生把我拉回到现实,听到东旭的声音后,我愣了那么几秒,我想那时的东旭可能也是多多少少感觉到了我们被抛弃的气味吧,我硬是扯着僵硬的笑容对东旭说:
“好啊,我给你煮面条吃。”
都说农村孩子当家早,但之前的我却从没有做过饭,只是偶尔洗个碗筷,煮的糊糊的面条,看着没有任何食欲,迫于肚子的饥饿,还是吃了,东旭无辜的小脸拧成了一团,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姐姐,不好吃。”
我只能强忍着发颤的声音说:
“多放点酱就好了。”
一顿饭,不长也不短,将近两个小时,总算把肚子填饱,但心却被掏空了。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慌张了,东旭问我,
“姐姐,爸爸和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我的东旭,想了想又想,认真的小脸气呼呼的说:
“那东旭也不要爸爸和妈妈了,他们就只会吵架。”
这样的一幕,在那五年里,我时常会想,那是怎样的一种伤害,会让一个七岁的小孩不想要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不过,在被抛弃的那段时光里,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会失去,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恐慌,只有十五岁的我,终究要长大。
看着弟弟纠结的小脸,我时常肯定的对弟弟说:
“爸爸是不要我们了,但是妈妈不会不要我们的,只因这是我唯一的底气。”
只是接下来的二十多天,日日夜夜像是时间被禁止般煎熬,这二十几天使得我和东旭的人生从此脱轨。
无数个噩梦中惊醒的我,潜意识中告诉自己,我们是孤儿,是被抛弃的孤儿,可我就是不想妥协,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倔强,没人管的我们天天吃着煮糊的面条,我甚至学会了说谎,向自己的老师说谎,妈妈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暂时不能去学校。
每天东旭去学校后,我就流浪在城市的每个街头,想找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只因年龄太小,最后,我听说检垃圾可以卖钱,于是,我满大街的去捡垃圾卖钱,那一刻我就是一个没人管的孤儿,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不过很快东旭也就没去学校了,我没有告诉所有的亲人家里的变故,唯有一个信念,这样也好,至少我不会时刻担惊受怕付梓礼和李心兰打架后,李心兰会打骂我的无用,担心她们会离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