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本该坚硬无比的心,在赶到急救室门外的时候,跳的那么慌乱急促。
一对孤儿寡母在邻居的帮助下,极为凄凉的把外婆转到了医院急救室,抱着舅妈微微颤抖的身体,恍如隔世,隐忍的眼泪,灼伤了我的眼睛,也刺痛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记忆里那个总是明**人,泼辣且干净利落的农村妇女,这一刻,已承载了尘世间的起起伏伏。
一个多小时,让每位焦急等待的亲人,百般煎熬,不过,看到医生一脸疲惫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家还是提起了忐忑不安的心。
“哪位是病人家属?”
“医生,我是,我是她儿媳妇。”
“老人算是熬过了一劫,但是毕竟上了年龄,照现在的情况,只要以后不要受到什么创伤性的刺激,就不会有大的风险。”
外婆总算度过了一劫,却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起任何关于儿女的事情,在她眼里,不认识调皮捣蛋的馨馨,不认识勤劳坎坷的儿媳妇,却惟独记住了失散多年的东旭和陪伴在身边的小宝,我想,在外婆的心里,这便是她人生中的最后曙光。
一周后,外婆也康复的不错,出了医院,可怎么也不愿踏进李心兰幸苦努力一辈子的家门,显而易见,这里不但是女儿一生的劫难之所,也是为人父母的伤心之地,最终,我还是决定带着东旭去外婆家小住两天。
成年后的我,从没有像小时候一样住在外婆家赖着不走,反而很少来外婆家,这次在外婆家住了两天,仿佛时光倒流般不真实。
此时,有一顿留下时光烙印的老房子,在几顿新砖房中间,显得那么苍老,好似住在里面的那位老人一样,在岁月的洗礼中,留下了深深的纹路。
这顿老房子是陪伴我整个童年的乐园,也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家。
那一年,随着时代的变迁,外公和舅舅打算把老旧的房子从新翻整一下,前半年翻修了几顿偏房和厨房,只有上房留在了来年翻修,说来这样的计划也要归功于我们当地的风俗习惯,用当地风水玄学的说法,这一年这个方向不宜动土,所以这顿老房子最终成了不宜动土,因为很快家中接二连三的变故,让这个本该平凡幸福的家从此万劫不复。
有些微微寒冷的冬季尾巴,夜里躺在舅妈烧的温温暖暖的炕上,仿佛我也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山村,听着外面呼呼的山风,偶尔的狗叫声和舅妈不紧不慢的诉说声,牵动着我的呼吸声。
“馨馨,这都是命,你妈这样也好,至少解脱了,可我不能,我有你外婆,有小宝,我的小宝不能再没有了妈妈,那时候,你外公和你舅舅接二连三的走了,我觉得我的天也塌了,可是看着我的小宝受惊的眼睛,我必须给他撑起一片天,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倒下。
我知道,我接下来给你说的这些,你也不会相信,起初的我也是不相信,可如今的我好似相信了命运一说。
你舅舅刚走不久那段时间,村里有很多人说你外公和你舅舅那是因为咋们祖上有人造的孽,所以需要自己的后代来偿还,我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造谣,可是村尾一家的老人说,这是你们家的报应,欠的债总该要还。”
这事还的从你祖爷爷那辈说起,那时候,咋们家也是大户,住在省城最好的地段,开着方圆百里最大的药房,家里的哥哥弟弟也都是跟着父母学医。
有一天,这个城里来了一户外地人,照理说,省城如此大,这样的事情不会人尽皆知,可这件事像风一样散播在城里的角角落落,听周围人说,这家子来头可不小,就拿其中一位身怀六甲的妙龄少女来说,就说那长相堪比西施,美得让见过她容颜的人念念不忘,所以城里有流传了一些有的没得传说。
动荡不安的年代,那一家子人不说各个都是锦缎华服,但那身行头还真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只不过哪位身怀六甲的年轻少女便成了周围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年纪轻轻,长相出众,有人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只因和人偷情,怀了孩子,便被家里人偷偷按排到这个偏远的地区,等孩子出生后,再回去。
要说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咋们家有什么渊源,可巧的事,那天夜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从此的寂静,你祖父被一帮人强行带走,过了一夜后,你祖父终于在所有人的担忧中出现了,可是身上的鲜血刺激着每位眼前亲人的神经,从那以后,你祖父一病不起,并在不久后撒手人寰,并留遗言,让自己的大儿子带着全家远走他乡,从此不再踏入这里半步。
此后咋们全家远走他乡,咋也没有回去过,可是家里再也没有安宁过,家里的儿子一个个的莫名离世,最后只剩下你外公这一支,有人说,是你祖父遭的孽,哪位少女本该母女平安的,可就是你外公收了别人钱财,所以那位少女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最终,哪位少女诅咒你祖父子孙代代不得终老,种种传说,各说风云,正真谜底始终成为往事疑云。”
后来,我听我妈说,离咋们村不远的南山村里有个活神,据说可以知道每个人的前身和未来,所以,我去问了一下,她说因果报应,终有轮回。
有时候,我也想不通,你外公和你舅舅明明很健康的人,哎、、、、,眼下我就希望小宝和你外婆健健康康,一家人平安在一起就好。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因果难道真有轮回,无从所知,知道的是,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害,并没有时间的轮回而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