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云凡所买别院的主人，还在一处茶馆喝茶，从门口过来了一个面容难看的小厮，不过看衣服，又不像是一个小厮。
“老廖，你的别院，又开学堂了？”
那个别称作老廖的胖商人点点头，然后放下了茶盅。
“上次那位先生，不是被郑家打死了么，谁不知道这西凉州的私人学院，他郑家都要插一腿啊，你还是劝他们赶快离开吧，免得惹祸上身。”
廖荣微眯着眼睛，似乎在享受茶叶留在口中的最后一点苦味，并没有说话。
“对了，那开办学堂的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了解过这件事。”
廖荣这个时候才开口道：“武都来的学生，我们几个月前的时候还谈论过，说武都出了一位试前入道，如今他就在这里。”
“乖乖！这可是活化石一般的人物呐，那王章我们怕是没有福分见了，这试前入道，我们还得瞅瞅，我记得我们当年去武都赶考的时候，好像也有一位试前入道，只不过最后陨落在了圣路之中。”
“别提了。”老廖叹了一口气：“四十年前的往事了。”
“那你可要好好劝劝他们，这郑家势力在西凉根深蒂固，手段残暴，他们纵使是武都来的，恐怕在西凉也不会给他们面子。”
廖荣直接道：“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郑家给你了多少钱，让你到处劝别人的学堂关门？”
廖荣眉头一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还要喝我的茶呢，要不你也来一盅？不过你得自己付钱，这一茶盅入雪青，可要三十两银子。”
那小厮有些悻悻地退了出去。
这小厮退去之后，廖荣的面色有些难看，要不是看在曾经一同进京赶考的时候，廖荣哪里会对这个人这么客气。
“年龄越大，就越念旧啊。”廖荣微微叹了一句。
这小厮从廖荣那边离开后不久，就来到了云凡学院门口，他本来也没这个闲情，但郑家说过只要让他把一个学堂劝关门，就给他二十两银子。
一年下来，林森倒是能从郑家手中赚个百八十两银子。要知道这百八十两银子，可是够普通人挣上一辈子的了。
林森缓步走到学院之中，看着云凡传道受业的样子，微微有些点头。
“这少年倒是有些本事，虽然我都考了几十年了，但好歹并未忘记多少，不然这些年修为也不会精进，但是这少年，对诗词文章的理解却别有一番天地。”林森在心中暗暗道。
云凡授课之时，倒是能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中年人，云凡看他颇为安静的听课，只当是哪里来的落魄秀才，也没有多管。
这几日，林森每天都去听课，对诗词文章的理解，仿佛上升了一个层次，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有机会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从而立后期，直接踏入不惑初期了。
所以林森就想着，等到他突破到不惑境界，就劝云凡关闭学堂。
只是突破这一天迟迟未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腊月三十，过年了。
云凡从闲人客栈带了一些食物，铺满了学院几张桌子，这是他重生之后的第一个四个年头，想不到终于和人一起过了。
在云凡还未进入武都之前，每天都在看书，平日能看见的也就只有夫博海，只是夫博海每次过年，都有事情，只剩下云凡一个人。
或许对于这些意顺境御心境的大人物，年头年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学院的学生看见食物，自然受宠若惊，将学费低至五文钱，已经让他们感动了，这些食物，远远不止五文钱。
其实云凡开始并不想收取学费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传道受业，总要有所价值，白送给别人的话，那就显得很卑微，所以云凡思前想后，才决定收取五文钱的学费。
正月初一，林森的境界终于提升了，从而立境踏入不惑境，那将是一个新的境界，尽管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也将开启一个新的人生。
境界提升之后，林森洗漱了一下，穿上了一件平时很少穿的贵重服饰，然后一步一步，颇为气势的走在前往学院的路上。
“咦，林森，你竟然突破了。”
“林森，想不到你也会踏入不惑境界，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最近没少读书吧，该不会写出什么惊世之作了吧。”
“几首精品，精品而已。”林森挥了挥手，故作谦虚。
“精品，还是几首？”和他对话的人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
林森也不管那人，走到了学院之中，学院中只有学生，讲台上站着最后一位不认为的胖少年。
年一过，天就暖了，这几日是绵绵细雨，已经看不见下雪了，过几天，王元恐怕就要回武都了，所以在此和学生道别。
林森没有询问，就直接走到了学堂之中，指着王元道：“你是何人，平时上课的那个高挑少年呢？”
林森话刚刚说完，云凡的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了。
面前这个中年人，让云凡很是诧异，因为云凡当时查看这人的气息，只觉得他气息普通，浑身上下的文气虽然有几缕，但是却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云凡并不认为，这人已经踏入了文道。
如今看来，这人不仅踏入了文道，还已经成为了不惑境界。
“你——所谓何事？”
知道对方是踏入文道的儒生，云凡说话也有些戒备起来。
那林森微微一笑，直言道：“我看两位心地善良，在此开办学堂，不然两位被恶人所害，所以前来告诫。”
云凡皱着眉头，这一个多月多相安无事，哪里有什么恶人。
不过既然对方这样说，也不好直接赶对方走，于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这林森进屋。
“说吧，什么恶人？”云凡直接问道。
“你可知以前也有先生再此开办学堂？”
“知道，我问过，他被人打死了，下手的人正是郑家，如果你想说郑家是恶人的话，那我能告诉你，郑家动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