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街巷小店中,一位身着青衣的道士正与身旁的黄衣草鞋癞头和尚对坐,两人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道士开口道:“鸿蒙未开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话说这人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有十万万万载,就是这人间帝王都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载,其中的爱恨情仇又有谁能理得清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带着历史的沧桑。
“非也,非也。”和尚轻声反驳,语气中带着一丝禅意,“我闻人间自有史官记载岁月,即使是这乡野小城,也有流传着自己的野史传说。”
路边的掌柜见状,连忙搭话道:“师父所言极是,本城最最出名的便是那蒲留仙写的《聊斋》,那神鬼奇闻让人真是留恋往返啊。两位师傅用点什么?”他一边说,一边热情地招呼着。
“二两熟牛肉,一坛春风酿。”老道竟也毫不避讳同行者是位和尚大师父,自顾自地要起吃食来。“要见鬼也简单,老道我听闻你们这城不远20里外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有甚奇怪?”周围食客正愁吃饭没有话题,听闻有人要讲怪事,还是在身边的奇异事,却是不由自主地将耳朵竖了起来。
“就说那二十里外有个破庙,曾听闻之前香火比较灵验,更是有个大官捐钱给修缮过,不知怎么的到了近年来反而破落了,和尚们云游的云游,还俗的还俗。可是昨日我云游至此,竟发现那庙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庙中居然还有不少姑娘,着实是奇怪。”道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红粉骷髅罢了。”大和尚突然说道,语气平淡,却让周围的人不禁一愣。
“又是这句,昨日老道本想进去一探究竟,谁知竟窜出这个大和尚,一把将老道拉走,着实是可惜。”道士有些遗憾地说道。
“老道士,是不是你出家太久了想破戒所以瞧花了眼喽。”店中突然传出了调侃之声。一时间店里哄堂大笑,道士顿时气得脸都黑了,“谁,是谁敢取笑爷爷我,给爷爷站出来。”
只见二楼下来一群翩翩少年,为首的一人头戴铜扣软帽,身着一件淡蓝色绸缎长衫,腰系一条手腕粗的金丝腰带。一块温润如脂的玉佩系在腰带上,仿佛初春柳叶的嫩绿,一个大大的“李”字书写在上。手中折扇轻轻扇动,若不是那肥嘟嘟的小胖脸和微微凸起的肚腩,真可称赞一声玉树临风。
“是公子我取笑于你,怎么不服?”李公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是李公子啊,这不长眼的老道冒犯了您,来人呐,给我轰出去。”掌柜的顿时对着小二挤眉弄眼。
小二连推带搡地将和尚老道推了出去,同时悄悄在耳边说道:“两位大师父欸,你们也别怪小的,小的实则也是在救你们呐,那纨绔可是李家的公子李钧,这方圆百里内哪个不知,咱这鸿露城就是李家的私产,土地镖局钱庄布店,哪个不得看李家三分脸色,大师父你们行行好,别让小的为难。”
老道被推出门外险些摔了个大跟头,正要发作,闻言却是脸上阴晴不定。“罢了罢了,不与这刁蛮小儿计较。”说罢带上和尚往西去了。
且说在掌柜的周旋下,店家的家伙事总算得以保全,这群看热闹的少年却是有些索然无味了。
“李哥,那道士说的玄奇,端是好玩。要不今夜咱们去转转。”说话这人正是这座鸿露城最大的帮派金钱帮的公子赵无涯。从小跟随父亲打杀的赵无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这等奇事却是不会错过的。
李钧的胖脸流露出为难之色,“这么好玩的事情为兄也确实好奇的紧,但今早出门前确是父亲嘱托晚上摆宴为京城的宁大人接风洗尘。让为兄好是为难。”
“李兄不必为难,肯定是大事要紧,今晚小弟先带兄弟们一探究竟,结果如何明日便来告知李兄。”赵无涯语气中带着一丝豪爽。
“如此甚好,那就拜托赵兄了。”李钧松了口气。
“李兄客气,小弟应该做的。那小弟就先告辞了。”赵无涯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说着赵无涯带领着一帮纨绔和家奴走出门外,却是向道士和尚的方向追去。追寻良久,还是没有看到道士和尚的踪迹,心道“天色已晚,不能将你们捉拿,算你们命大。”随即转头向破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