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万字| 连载| 2025-12-03 10:10 更新
我被骗至东南亚K3诈骗园区,因拒绝行骗被当作“废物”,以30万美元卖往公海医疗船“阿尔戈号”。在手术台上,我清晰感知自己的器官被一一摘取——心、肝、肾、肺、睾丸、眼角膜,分送给六位权贵。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许下血誓:若能重来,定要仇敌血债血偿。
奇迹般,我的意识在移植给军火巨头沈千山的心脏中苏醒。如今我囚于这血肉牢笼,能感知外界却无法控制这具躯体。沈千山依靠我这颗年轻心脏重获新生,却不知最危险的复仇者正藏在他的胸腔。
沈千山你记住,你每一下心跳都是我的战鼓,每口呼吸都是我的誓言。你利用我的心脏获得力量,我就借用你的双手执行复仇。当你的枪口对准下一个目标时,记住——那可能正是我的仇人。
这颗心早已不是温顺的器官,而是复仇的火种。我的怨恨在其中发酵,等待点燃整个黑暗王国的那一天。
我是谁?重生复仇者林晓!
“放心,人还活着,只是再也感觉不到刀锋划开皮肉的痛苦。我们要的就是这份鲜活。器官越新鲜,移植后的生命力才越旺盛。”
冰冷的英语,像手术刀一样刻进林晓的耳中。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倒计时。
最先被取走的是眼角膜。他听见极细微的切割声,眼前的世界——尽管他早已无法视物——彻底沉入永夜。接着是下身传来难以言喻的剥离感,那两个被称为“丸子”的器官离开了他的下部身体。然后,是肾脏、肝脏和脾脏,他能感觉到某种连接被小心地切断,每一下都让他向死亡的深渊滑落一分。
每取走一件器官,都会伴随一句毫无感情的宣判:
“完美的器官。”
二十二岁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充盈着年轻的活力,自然是“完美”的。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林晓胸腔里翻涌,可他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他就是一具被钉在标本台上的活尸。
他只能僵硬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听着、感受着角轮机锋利的刀片切入自己的胸腔,分离肋骨,暴露出深处仍在跳动的一切。
直到最后,他清晰地感知到那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握住了他温热的心脏,轻轻一拧,摘离。
那一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了一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在彻底黑暗降临前炸开——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或许是他的怨念太深,又或许是命运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意识,猛地被拉回。
没有预想中的新生,没有改天换地的契机。他“重生”了,但仅仅是灵魂和意识,被死死地锚定在这具正被肢解的残躯之上。
他像一个被迫观看行刑的观众,眼睁睁看着主刀医生继续用熟练的手法,将他的一片肺叶小心地剥离下来。
那句熟悉的、冷冰冰的评语再次响起:
“完美的器官。”
绝望如冰水浇头。
他意识到,这短暂而诡异的“重生”,不过是让他更清晰地体验一遍自己的死亡全过程。更不幸的是,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意识仅仅能与这颗被取出的心脏产生微弱的共鸣。
当那颗离体的、曾经属于林晓的心脏,被“噗”地一声轻响,放入充满保存液的冷藏箱时,他的意识就像被强行拉下了电闸。
最后的感知,是冰冷的液体包裹上来,以及箱盖合拢的、绝对的黑暗。
他的世界,再次陷入沉寂的睡眠……
当意识从混沌中苏醒时,林晓发现自己被困在一片永恒的黑暗里。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缓慢而规律的搏动。咚...咚...咚...像远古的战鼓,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他的心跳而他,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在这颗心脏上。
“完美的器官。”
那句冰冷的英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愤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但他连表达愤怒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是一段意识,一个被困在别人心脏里的幽灵。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模糊的人声。他集中全部精神,终于听清了片段:
“沈先生,手术非常成功...”
“...您的心脏衰竭问题已经解决...”
“这颗心脏来自一个健康的二十二岁亚裔男性,配型完美...”
沈先生?亚裔男性?林晓的心念急转。难道...这个沈先生,就是买下他心脏的人?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感知范围似乎在缓慢扩大。他不仅能听见外面的声音,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宿主身体的状况——一种虚弱但正在恢复的生机。
第一次清晰地“看见”外界,是在一个阳光刺眼的午后。
宿主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林晓通过宿主眼睛的反射,看见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大约五十多岁,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左眉处有一道细长的疤痕,更添几分狠厉。
“沈千山,你必须尽快恢复。”宿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低沉而威严。
沈千山!
在园区时,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东南亚地下军火市场的巨头,华人商会的领袖,手眼通天的人物。传闻他与各方势力都有牵扯,手上沾满鲜血。
原来,他的新生,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这个认知让林晓的怨毒几乎要冲破束缚。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无辜的学生要被活体肢解,而沈千山这种恶贯满盈的人却能继续享受生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晓的意识如同被困在一具活体牢笼之中。他被迫跟随着沈千山的心跳节奏,感受着这个军火巨头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清晨五点,那颗心脏会准时加速——沈千山在晨练,拳风凌厉。林晓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速度,那是他二十二岁的身体才有的活力,如今却为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提供着能量。
上午九点,书房里。沈千山接见各路人物——有穿着军装的东南亚军官,有西装革履的政客,还有满身纹身的帮派头目。
林晓通过沈千山的耳朵,听着他们用各种语言讨论着交易、地盘划分和暗杀计划。
“这批货必须在下周三前运抵仰光。”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放心,航线已经打点好了。”沈千山的回应总是从容不迫。
林晓试图屏蔽这些信息,但他做不到。这些罪恶的交易如同毒液,不断注入他的意识。
更让他痛苦的是,他能感受到沈千山在谈判时心跳的微妙变化——在施压时略微加速,在得逞时平稳有力,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
最煎熬的是那个雨夜。
一个背叛者被带了进来,跪在沈千山面前求饶。那人颤抖着解释自己是被逼无奈,家有老小需要照顾。
沈千山坐在扶手椅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古董手枪。
“你知道规矩。”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林晓在那一刻疯狂地试图影响那颗心脏,让它加速、紊乱,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谋杀。
他集中全部意念,确实感到心脏猛地一跳——沈千山的手微微一顿,皱了皱眉,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砰——”
枪声在书房里回荡。林晓“看见”那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名贵的地毯。
沈千山站起身,走到尸体旁,语气冷漠:“处理掉。”
那一刻,林晓感受到的不仅是愤怒,还有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他不仅无法拯救自己,现在连阻止别人被杀都做不到。
他像一个被囚禁在恶魔体内的旁观者,被迫目睹一桩桩罪行,却连闭上眼睛的权利都没有。
处决结束后,沈千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突然低声自语:
“你刚才想阻止我,对吗?”
林晓一惊。
沈千山的手抚上胸口,感受着那颗强劲跳动的心脏:“很有趣的尝试。不过,你还太弱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沈千山不仅知道他的存在,甚至能感知到他的企图。这场共生关系,从一开始就并不平等。
夜深时分,当沈千山入睡,林晓却无法休息。他反复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如果连稍微影响心跳都如此困难,他又该如何实现复仇?
那些杀害他的人,那些参与器官贩卖的恶魔,难道就要这样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