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万字| 连载| 2024-11-19 17:08 更新
来阅文旗下网站阅读我的更多作品吧!
一个电话打破了冬日的慵懒和宁静。电话那头说到:你赶快订车票回来,父亲不行了,刚从医院打氧气回到老房子。没等我多问,电话就挂断了。那是正月二十的冬日,春天已然新近。我知道父亲一个星期前说是生了疝气,疼了也差不多一个月吧,需要动手术。赶在正月元宵节后赶快来办理住院手术,我特意在百度查了,网上说是一个很小的小手术。怎么这会儿就人都不行了呢。我不敢问太多,抑制住快要掉落的泪水,心里很着急。父亲在广东汕头的一个小山村里,那是我长大的地方,而我当初为了能帮助家里,自己找了现在的丈夫,我结婚前和老公说过,我家里并不富裕,如果我们两能有多余的钱我希望可以帮助下我的娘家,他也表示同意。我丈夫家在福建宁德寿宁的一个小山村里,家里父母离婚,有一个妹妹在他之前就结婚了,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我和他认识是在2014年的中秋节的第二天,中秋节我是和二姐过的,第二天早上我从上海帮他付了回广东老家的车票,晚上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我老公,一个帅气的男孩模样。
挂了电话,成铭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了,我说我父亲人不行了,家里希望我赶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我打开手机软件赶忙订车票,可是正月的车票不是你想找就有的,我看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大概离现在是24小时后吧!我赶忙收拾行李,其实我自己的东西感觉倒是没有多少,很多都是我孩子皓皓的,他刚好一岁半,我没带他回去过,这次肯定要全家一起回去的,,成铭父亲也就是我公公,看到也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他马上说你父亲这应该算医疗事故,我突然也觉得确实是的,本来就是很小的小手术怎么人一下就没了。我忍着泪水打电话过去说要把那家医院告了,小手术怎么把父亲治没了呢。电话那头接过电话的是我爸的堂兄弟,也就是我堂叔,与他说不是的,我爸是自己高血压犯了,突然的脑溢血,一下子人没抢救过来。我知道的是父亲动手术,托堂叔给找的医院和医生才在这家医院动的手术,小农村的人住院都想要找个有关系的,或者有相熟的人才敢去医院,担心不熟悉乱开药或者对病人爱搭不理。那年2017年,我23岁。可是我出来上班已经5年了,我只有初中的文化,刚开始也是靠着父亲有熟人才到的上海端盘子做服务员,第二年才认识的我丈夫,成铭是自己开店的,很小就学着自己做生意,他是和朋友合伙开洗浴中心的,他们进入这个行业很早,以前跟着国家经济走也能赚到点钱,后面很多政策和规定其实已经很萧条了,我刚开始认识他时他差不多是在走下坡路了,赚钱有时候是需要点运气和趋势的。2016年低,我知道他和朋友开的一家店出了点麻烦,朋友给带进去了,他也只能先躲起来回老家,看看事情的下一步发展,我们的也确实经济有些拮据,可是我也重来没和娘家人说过,他们也以为我过得非常好,至少是有钱的。
那一夜无眠,心里很乱。有父亲离世的哀伤,也有自己无能为力的悲哀,或许很多时候真的是年少囊中羞涩,还要硬撑着一切自己也能搞定。伤心至于回到现实,怎么送父亲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第二天早上我踏上了回广东老家奔丧的旅途,这条路我三年已经走了三次,最早一次是奶奶奶在2014年7月份去世,那时家里唯一的劳动力是我这个初中刚毕业的18岁女孩,亲戚朋友都在嘲笑父亲可能拿不出丧葬费,好在我没怎么需要花钱,工作一年也一直存着。父亲是四兄弟姐妹,我们家孩子是六个,父亲承包了村里的20亩山地,种着番石榴,龙眼,香蕉,荔枝,由于父亲没什么种植经验和方法我们家的果园处于一种自由野蛮生长的状态,草都有一个一米二的孩子高,除了地方大些,放学和星期六天成了我们几个小孩的玩耍和露营天然地。父亲和母亲一直不睦,在我的童年里,我更多的画面是看到父亲和母亲在吵架,饭桌给母亲掀翻在地,盘子、饭菜散落一地,嘴里还和父亲争吵着,父亲更多的表情是无奈。我时常听到母亲抱怨父亲赚不到钱还不勤快,父亲更多的是无奈不吭声。然后后巷子的一个老阿姨就进来夸我妈吃苦耐劳,都是我爸不对,我妈其实是外地嫁到这边的。最后这争吵就在一场沉默之中结束了。
我脑子又不由得想起在我初一时正准备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高中时,家里又发生了变故。那年母亲抛下了家里仅剩的四个还在读书的孩子,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说是去打工,可是之后的三年里她音讯全无,父亲也有一直在找她,可是她可能也有意躲起来吧。带着对父亲这么多年的怨气,不体贴,和对这个家任劳任怨的不甘心终于抛下了我们,确实是我们不好,把她逼太紧了,当时15岁的我就是这样想的,那年二姐16年,小妹13岁,小弟是11岁。我们就这样在村里成了人家茶余饭后没妈的孩子的讨论对象。敏感和自卑围绕在生活的每一处,除非离开村里。是奶奶在妈妈离家出走的三年里陪我们度过了敏感的青春期,拖着年迈的身子带着我们做手工赚钱,小时候买菜的钱都是需要姐妹几人做耳机手工赚点零花换来的。
母亲的离家出走对于父亲来说无疑是震撼的,其中另一个人就是奶奶,她可能也会想起以前对待儿媳妇确实也刻薄了些,才会让我们都没了妈,之后的几年也才对我们表现出以前所没有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