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京城,往往是一个寒风刺骨的雪季,今年也不例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大雪疯狂的拍打着人们的窗子,传来“咚咚”的声响。
天空中零星闪烁着几只乌鸦,整座天京门户紧闭,压抑的气氛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皇宫的外墙足够高大与宽厚,无处不在的火炉使偌大的宫殿都充满了温暖,似乎与那外面的冰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那华贵的殿堂之上,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略带玩味的看着手中的金色匕首,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而在他身前,两名皇子一跪一立,皆是沉默不语。跪地之人虽浑身颤抖,但眼神却十分坚定,而站立之人倒是幸灾乐祸,但又压抑住笑容。
“永安,你可确定这是在宁王殿内所发现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千真万确呀!臣要是有半句虚言父皇可即刻将我处死。”站着的皇子名为徐永安,乃是徐文德一朝的嫡长子,也是皇储。
而跪着的那人乃是二皇子宁王徐永泰,徐永安惦记宁王妃吴氏已久,更是在前日趁着徐永泰因为政务劳累卧病在床之时,悄悄溜进宁王府,妄想盗取一两件吴氏的衣物。却没曾想误打误撞发现了宁王府中的地下密库,并找到了一件带有前朝景帝私纹的金色匕首。
新帝徐文德得位不正,通过景难之役窃取了自己二皇兄周景帝徐文治的皇位,并大兴文字狱,禁止一切对景帝朝事物的讨论,违者株连三族。
看到这金色匕首,身为皇室嫡系,从小便在宫中长大的徐永安一眼就认出此乃大周立国之基,三神器之一的鳞云刃,乃是上古金龙逆鳞所制,传说拥有操纵五行的力量,但是随着年代的久远,人们已经无法使用它,而是把其看作是大周王朝的象征物。
三神器分别是鳞云刃、赤霄戟和玲珑宝珠,而在景难之役时前两物随着景帝一同消失,仅有玲珑宝珠幸免于难。
而看到自己这个弟弟竟然私藏了这样一件神物,徐永安顿时色心全无,立刻连滚带爬的赶往皇宫禀告情况。
随即,在宫中数百名金甲卫随同神策军的护卫之下,徐文德立刻动身前往宁王府,与宁王当面对峙。
“永泰,这鳞云刃首乃是我朝三大神器之一,而上一个拥有他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什么吧。”宁王府中,徐文德冷漠的望着徐永泰,淡淡的说道。
“父皇!此乃儿臣的私人收藏,至于景帝之事儿臣是万万不敢当的呀!”徐永泰连忙磕头大声喊冤道。
“哦?说得轻巧,那这你如何解释!”徐文德瞬间从龙椅上站起,将一张书信砸在了徐永泰的脸上。
这封已经暗暗发黄的信纸乃是刚刚神策军在地下秘库查抄出来的密信。
徐永泰接过书信,顿时大惊,原本病虚的身体更是冷汗直冒,这是藏在他主卧砖缝中的一张景帝亲笔信。
“致朕亲爱的皇侄永泰,朕近日来日益消瘦,恶疾频发,加上陈王(徐文德)在北方一路高歌势如破竹,朕自感时日无多,临终之际我将鳞云刃和赤霄戟分别赐予你和文轩,陈王长子荒淫无度,迟早自毙,到那时你和文轩一内一外便可再度夺回大权,你自幼心善聪慧想必定能帮我完成长生之计,助我复活归来。我对长生术的研究只差最后一步,那便是——乾皇心,有了它,想必倒是不成问题了。这封信千万不可销毁,此纸墨乃是龙金所作,可作为你正名继位的凭证。望谨记。”
再次看到这封绝笔信,徐永泰依旧震惊,他万不曾想到那个最疼爱自己的皇叔竟然会把如此大任托付在自己之手,他本不想造反,但是这二十多年来他在宫中饱受欺辱,明明是年纪最大的长子,但因为其母乃是宫中宫女,因此处处受到嫡长子徐永安的排挤,可如今这封信的出现无疑是坐实了他勾结旧帝,妄图颠覆政权的罪名,同时还牵连到了一位帝国关键人物,定北大将军秦正灵(字文轩)。
秦正灵本是景帝一朝的边关大将,麾下多达三镇十五万兵马,但他却在陈王起兵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加入造反的阵营之中,为陈王夺取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世人皆怀疑和推测他的真实动机,但徐文德仍旧封其为兴王,授定北大将军衔,统领北方二十一镇中的八大重镇。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徐文德你杀兄夺位、残暴不仁,为了一己私心便发动浩劫,天下百万生灵枉死于战乱,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真命天子?!还有你,徐永安,官妓之子,狂妄跋扈,强抢民女,哪里有半分太子之姿!”徐永泰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指着朝堂之上的二人骂道:“即使今天我死了,也总会有千万冤魂从那地狱涌出推翻这腐朽的朝廷!”
说罢,徐永泰迅速摘下头上的玉簪,深吸一口气,一把刺穿了自己的喉咙,顿时血流不止。
“不好!快阻止他!”饶是身为帝王的徐文德也被自己这儿子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吓到了,连忙派人上前阻止,但显然已经晚了一步。
只是数息的功夫,一条鲜活的人命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直至身死,徐文泰仍旧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那封书信。
至于徐永泰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格外袒护景帝徐文治,在徐文德看来,这可能与早年徐文治对其母家的照顾脱不了干系。徐文治与徐永泰之母韩氏相识多年,徐永泰因为是庶出子嗣而受尽排挤,是景帝出手拉了他们一把。
或者是······受到兴王的蛊惑?
很简单,徐文德的嫡子中只有徐永安一人年龄较大,若是徐永安因为什么突变身亡,作为皇长子的徐文泰完全有能力与秦正灵一南一北全面把控朝廷,另立新帝。
“传令下去,即刻封锁兴王府,拟朕旨意,令兴王秦正灵速速回京,就说是商讨北境裁军之事。”徐文德皱了皱眉头,自他夺位的这八年来,以秦正灵为首的江岭勋贵集团,手上明面和背地里控制的军队怕是超过了二十万之巨,占全国军队的三分之一,而且朝堂上有半数都是他的人,现在绝对不是跟他硬碰硬的时候,只有设计灭杀,为彻底歼灭北方拥兵自重的守将预留充足的准备。因此今日之事断然不可泄露出去。
北方派将领如秦正灵一般有许多人在徐文德打天下的时候付出过巨大的代价,因此徐文德登帝后也许诺给了他们一部分特权,经过近十年的发展也是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地方势力。
而在众人所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个八岁多大的女童躲在侧厅偷看了全过程。
此人乃是当朝华云总司嫡女,苏锦沐。而作为朝中二品大员的家眷,通常都与其一同留驻京城,且宁王府与苏府相隔并不远,小锦沐又深受吴氏喜爱,因此时常登门拜访。
而今日恰巧苏锦沐偷偷溜出苏府前去看望卧病在床的徐文泰,又刚好撞见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天子一行人,由于她身材瘦小徐文泰便将她藏在了卧榻之下,神策军匆匆赶到便没有太多时间去仔细搜查,让苏锦沐躲过了一劫。而她躲藏之地,正是徐文泰死前所凝视的方向。
当徐文德摆驾离开之时,苏锦沐立刻从后窗翻出,接着夜色和树木的掩盖,穿梭于重兵把守的王府直奔兴王府而去。
兴王秦正灵乃是一品公爵,仅次与宁王等嫡系王爵爵位,因此兴王府与宁王府仅仅只有一街之隔,也正是如此,同为邻居的苏家也跟秦家有那么些许来往。
“哈哈!又抓到你了!”兴王府内,少子秦武阳正与下人们玩着名为藏摸互的抓人游戏,今晚他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回的赢家。
“好了好了,换一种玩法,现在你们来抓我!”秦武阳说罢,便立即向着后院跑去。
“遵命,少爷。”其他几名下人尽管被折腾了一晚,但还是不厌其烦的回答道。
“武阳,该回屋了,这雪越下越大了,今日你也玩够了。”兴王妃韩氏招呼道。
“母妃,我就再玩一局再玩一局!”秦武阳边跑变喊道。
“好吧,刘叔,你们招呼着点,别让武阳染了风寒。”
“是,夫人。”
深夜之中,兴王府到显得十分的热闹,与此不同,仅在一条街之外,熙熙攘攘的亮起些许火光,如石子入水般打破了宁静,无数身着黑甲的士兵面无表情的飞速向前跑着。神策军,出动了!
整整五队两百余人将兴王府围的水泄不通,喧闹声,吵闹声与跑动声糅杂在一起,将整个兴王府彻底唤醒。
“我等封圣上指令封锁兴王府,任何人等禁止入内!”神策军大统领章焕喊道,随即便指挥着手下士兵行动了起来。
“大胆!我秦家可是一品公爵府邸,莫说你们神策军,就算是陛下亲自来了也······”正当兴王妃韩紫誉准备接着往下说时,章焕身后的一名副统领打扮的人走上前来。
韩紫誉疑惑之际,只见那人摘下了头盔,露出的,赫然是当朝帝王——徐文德的脸。
手里的火把闪烁着的摇曳亮光,在昏暗的夜色下,照亮了徐文德那极为严肃的面容。
见此情形,韩紫誉立刻下跪道:“韩氏叩见陛下!”
随着陛下的亲至,秦府众人顿感不妙,眼神间交流频繁,似乎都拿不准接下来该做何办。
“不知陛下今夜来访所谓何事?”即便是面对当今圣上,身为开朝功勋之家,韩氏也没有丝毫的怯弱,反倒是向徐文德反问起来。
“此事不妨请朕进屋再谈?”徐文德笑道:“不知今日府上众人可有不在的?”
“那是自然。”韩氏一语双关道,连忙吩咐下人清理大殿。
“奇怪?他们人呢。”躲在竹林中的秦武阳正纳闷时,一只小手牵起他的手就往竹林深处跑去。
“鸡毛?你怎么来了。”见来着是苏锦沐,秦武阳刚被惊吓到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是锦沐!”由于五彩锦鸡外表鲜艳并与苏锦沐同一个锦字,因此苏家大院里养了好多只锦鸡,但锦鸡一旦没有照顾好就容易掉鸡毛,因此秦武阳就喜欢称苏锦沐为鸡毛。
“你知道外面现在在干什么吗?怎么都亥时了兴王府周边还这么亮。”秦武阳满脸疑惑的看着外面,明明天黑已过两个时辰,但兴王府外还是有许许多多的火光在闪烁。
“你不知道吗?你爹爹好像要叛乱了,陛下直接出动神策军将兴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苏锦沐一脸严肃的说道。
顿时,秦武阳脸色一黑,即使二人不过才八岁,但也足够明白造反这两个字的分量。
“这怎么可能,父王为了大周镇守北疆二十余年,要是想造反早就做了,怎么会等到封王封国之后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冒这杀头的风险呢。”秦武阳难以置信。
“兴王私通景帝和大皇子,证据确凿,估计整个兴王府难逃一死,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避避风头,连夜赶去北方与你父王汇合吧。”虽然只是孩童,但毕竟父亲乃是帝国行政首脑,耳濡目染之下,苏锦沐倒也是培养了一定的眼光。
“但是我的母妃还在殿内,我怎么能一个人······”话音未落,那主殿的火光直直向着这边而来。
“这边。”秦武阳拉着苏锦沐的手,一个转身便躲进了身后的假石山当中。
在这个仅容不到半人蹲伏的溶洞中,二人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神策军给发现。
大殿内,韩氏依旧与徐文德相对峙。
“这么说,文轩他是私通景帝意图谋反?”韩紫誉从容的说道:“那照这么说只要是与景帝有过书信往来的官员就都该杀啰?再说了,依语境来看,当时的景帝还不知道文轩已然举旗反叛,自然对他颇有依赖。陛下怕不是想借题发挥敲打我们这些江岭老臣吧。”
“王妃说笑了,具体是何情况等兴王回京后询问一番不就知道了吗。”徐文德淡淡的说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在此之前,可能要委屈王府的各位移居大内了。”
“那是自然。”见徐文德略有退让,韩紫誉便知道皇帝还没做好彻底与北方开战的准备,便道:“不过最近北方的北燕倒是有些蠢蠢欲动了,若是文轩这一走······”
“王妃莫要担心,朕自有打算。”徐文德摆摆手,示意韩紫誉动身:“家仆便不必带了,大内自有下人服侍。”
“陛下考虑的真是周到。”韩紫誉虽是嘴上这么说,但单是一个眼神示意,手下人便已知晓该怎么做了。
如今重兵围困兴王府,徐文德更是亲自下场,逼其就范。那么如今最为重要的便是尽快将目前的处境传递出去,让朝中自家派系的大臣和北方的兴王知晓。
韩紫誉十分清楚所谓的书信密谋不过是徐文德为了消除北方隐患的借口罢了,现在只能与其周旋不能太过强硬。
两个时辰后······
“喂,醒醒,他们已经走了。”苏锦沐拍了拍半睡半醒中的秦武阳,悄悄地说道。
“终于走了吗。”秦武阳爬出溶洞,申了个懒腰,望了望四周道:“不过周围还是有卫兵警戒着,你跟我来,我知道哪里有暗道出去。”
不过,随着向内殿走去,秦武阳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终于,当来到殿前时那满地的断肢头颅和扑鼻而来的血腥气时,秦武阳与苏锦沐当即便呕吐了起来。
放眼望去,兴王府上下五百多口佣人已经被屠杀殆尽,看样子韩紫誉仅仅勉强带走了十几名亲信便在神策军的护卫下匆匆离开。
在兴王府中的兴王之子共有两人,一位是嫡五子秦武阳,还有一位便是嫡四子秦文满。
由于秦正灵与王妃恩爱有加,因此并未再娶她人,因此也就未有庶出王子,倒是耐不住韩紫誉的劝说,娶了已经衰弱的玄宗旁系一脉,诞下一位王女。
而前三位嫡子都随父亲一同镇守北疆,经营着整个江岭军事集团。
“他们是疯了吗!仅凭一封信就杀我兴王府数百人!”看着刚刚还在与自己一同嬉戏的下人们如今大多已经身首异处,秦武阳的眼眶早已红润,不过好在环顾之下并没有看到母妃与四王兄的尸首,想必是被带进宫中作为人质了。
仇恨的种子就此在年幼的武阳心中扎根,他发誓定要为每一位为秦王府流过血的人们报仇雪恨。
“什么声音!”此时正在清理庭院的神策军听到了这边传来的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不好!快走。”苏锦沐率先听到了动静,连忙拉着秦武阳滚进了身旁的灌木里。
“走这边。”秦武阳强忍着恶心与悲伤,指了指一处隐蔽的小木门,这作为大型王府,通常都会留有数条应急的逃生通暗道,二人连忙朝着那边挪动。
数十分钟后,二人总算是成功抵达了距离先前仅有百米不到的矮小木门,迅捷的钻了进去。
阴暗潮湿的密道散发出令人不适的腐味,不时能够听到虫蚁穿行而过的声音。
“这密道是通向何处?现在周围可都有神策军在看守,一不小心我二人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苏锦沐谨慎的问道。
“你就放心好了,除了母妃和父王,再就只有刘管家知道这里了,足足百丈之长,能够通往西城区近郊,安全的很。”秦武阳自信的说道。兴王府处在西城区较为偏僻的但又比较靠近十王府的中间地段,距离城墙倒也不是太远。
正当二人弯腰前进之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渐渐传入二人的口鼻之中,
但是令秦武阳吃惊的是,越往里走这血腥倒是越来越浓了。难道有人已经抢先一步逃到了这里?会不会是他的母妃呢。
正当秦武阳心烦意乱之时,看到眼前正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他的身后肉眼可见的有一大块已经变色的血迹。见秦苏二人的到来,那名老者也是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刘叔!”当看清了伤者的面貌后,秦武阳瞬间扑了上去,这正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刘管家,也是兴王府的大管家,与秦家有着很深的感情。
“五少爷······能活着见到您真高兴。”刘管家虚弱的抬起手,拍了拍秦武阳的肩膀道:“长夫人被那徐文德带入了宫内,我奉夫人之命提前来密道处接应五少爷,但不成想跑得太慢被身后被人砍伤,只好借着夜色先躲到这里。”
“没事的,刘叔,我这就回去跟您拿金创散,我们一起活着出去!”秦武阳哭着道,知道母亲没事也算是一件安心之事。
“你疯了吗,现在回去就是去送死啊。”苏锦沐没好气的说道,虽然不知道目前封锁兴王府的神策军人数,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时候想回到主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刘叔去死吗。”秦武阳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如今的他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少爷您不用担心,我自有应对的方法,咳咳···”刘管家吐出一口鲜血,接着说道:“我此番前来只为一件事,就是帮您成功逃出天京城,在我临走前夫人交给我了两块令牌,一块是象征着兴王的北域大将军令,拥有兴王的同等权力,可用于证明您的身份,再就是一块乾坤堂长老令,可支配长老以下任何人员。”说罢,刘管家便从衣服中掏出了两块令牌交予秦武阳。
“乾坤堂?”苏锦沐记得印象里从未听过这样一个组织,好奇的问道。
“对呀,这又是哪一方势力,不知可否信任?”
“这个组织势力庞大,五少爷您只管在明日辰时赶到东市的王记粮坊,找一个叫王震的人,他会带您逃出去的。”说罢,刘管家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刘叔!”秦武阳慌忙的扶住刘管家。
“我粗略的看了看,这位刘管家只是背后开了一道不深的伤口导致的疼痛昏迷,并不致命,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逃出神策军的围剿,回到北方去。”苏锦沐一把拉过秦武阳告诉他目前的处境。
“说得对,我可不能辜负了母妃和刘叔的希望。”秦武阳算了算时间,开口道:“距离辰时估摸着还有三个时辰,我得抓紧了。”
十数分钟后,二人终于离开密道,成功绕开神策军的封锁逃到了兴王府外。
“好了,你快点去东市找那个什么乾坤堂吧,答应我,你可一定要再活着回来!”苏锦沐伸出小拇指道:“跟我拉钩。”
“放心好了,我可是堂堂兴王之子,命大的很,徐文德今天对我秦家所做之事,他日必当百倍奉还!”秦武阳拉住苏锦沐的手道。
“你可别吹牛了,先把你的小命保护好!啰,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九彩鎏金琉璃簪,还有一些碎金子,你在路上拿去用,顺便换一套行头,你这一身锦衣太过耀眼。”苏锦沐调侃道:“那就,一言为定!”
“告辞,一言为定!”秦武阳点点头道,随即消失在黑夜之中向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