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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宋月

作者:泡噜

历史两宋元明

1.3万字| 连载| 2025-07-14 16:43 更新

汴梁深宫血未冷,少年亲王睁眼看天!
陈桥驿风雪夜,黄袍翻涌如血潮。八岁的赵德昭攥紧娘亲遗留的木老虎,眼睁睁看着父亲赵匡胤在“万岁”嘶吼中踏上染血的帝途。汴梁深宫暗流噬人,二叔赵光义温润笑意下藏着比霜刃更冷的野心,旧日玩伴柴宗训沦为阶下囚的童言刺痛脊梁。当史书注定他早夭的结局,少年亲王决意睁眼!以稚子之身窥破陈桥雪夜秘辛、周旋烛影斧声杀局、撕裂金匮之盟的冰冷算计——习帝王心术,掌虎狼之兵,布天下棋局。这一次,他不再做龙椅阴影下的短命亲王,他要执子问天,在北宋开国的惊涛骇浪中,劈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山河大道!
新人作者一枚,文笔不是很好,许多方面欠缺考究,往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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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共4章

正文

第一章 陈桥驿 童谣和刀光

楔子

残雪埋鞍甲,孤灯噬帐帷。年少窥神器,山君尚余温。

后周显德七年正月,陈桥驿的大雪是咬人的。

后半夜里,守着驿门的两个小兵蜷缩在避风处烤着火,火塘里的枯枝噼啪响,两小兵的影子被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忽大忽小,穿皂衣的小兵抽着鼻子,哼起了汴京城流行的童谣:

“点检作,天子坐,

黄袍子,身上裹。

前院哭,后院乐,

朱笔一点,人命薄。”

另外一个戴毡帽的小兵急忙朝他踹了一脚:“你他娘的不要命啦?瞎唱什么,被官爷听到了,剥了你的皮。皂衣小兵嗤笑:“怕啥?这驿道上的乌鸦,都快把点检做天子的话传烂了,你没瞅着下午伙头运送的粮草怕不是多了三四成,摆明了是要……”话没说完,远处突然炸起了一阵喧哗,像是捅了马蜂窝。

火塘里的火星溅出来,烫了戴毡帽小兵的手。

赵德昭是被这阵喧嚣惊醒的。

他平常睡在军帐西侧的小耳房,铺着爹特意让人留着的厚褥子,上面留着爹的味道——不是臭的,是晒过太阳的味道,像是夏末长远上的麦秆香,他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着王伯往腰上系刀,老亲兵的手在抖,系了三次才把刀鞘系紧。刀鞘上有道深痕,是高平之战时替将军挡箭划的,老亲兵总说‘这刀认主’”。

“王伯,”他拽着王伯的衣角,那布料磨得他手心发痒,我听到外头在吵,是不是爹回来了,爹说过要给我带虎头鞋的。”

王伯的喉结滚了滚,胡子分不清是花白的还是沾了雪,没看他,往帐外瞟着:少主乖,呆着别动,老奴去看看,说完掀开帘子出去了,冷风顺着帘缝灌进来,吹得桌上的那盏油灯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了,像个张牙舞爪的鬼。

外面的景象,比他见过的任何画本都吓人。

驿道上挤满了穿铠甲的兵,手里的刀在火把下闪着冷光,像冬日渭水里的冰碴子。他们嘴里喊着同一句话,声浪一波波撞在耳房的木墙上:

“请点检登基!”

“吾皇万岁!”

他看见平时总给他人参糖吃的张校尉,此刻脸涨得通红,举着刀往天上砍,刀尖划破夜空,像要把天捅个窟窿。那把刀刀柄缠着旧麻绳,磨出的毛边沾着半块冻硬的肉干——是昨儿伙头军分的,他总爱塞给马嚼子。

爹的中军大帐前,跪着黑压压一片人。

赵匡胤出来的时候,赵德昭的木老虎差点掉在地上。

爹没穿那身威风的亮银甲,还穿着那件半旧的白棉袍,是娘临终前缝的,领口绣着朵小梅花——那是他的小名“梅郎”的由来。他站在帐门口的台阶上,背对着赵德昭的方向,看不清表情,只看见肩膀绷得紧紧的,像拉满了的弓。

“你们这是……”爹的声音被风撕得零零碎碎,“要陷我于不义?”

“点检若不应,我等唯有以死相谏!”领头的络腮胡把什么东西举过头顶,明晃晃的——赵德昭突然想起画本里的龙袍,也是这种刺目的黄,像熟透了的杏子,却没杏子的甜香,只有一股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味。

然后,他看见了二叔。

赵光义站在爹的侧后方,穿着件墨色劲装,比平时少了些笑模样。他往前凑了两步,低声对爹说了句什么,赵德昭听不清,只看见爹的肩膀猛地一颤,像被针扎了。紧接着,二叔伸手,把那件黄袍子往爹身上披——动作快得像在抢,袍子的边角扫过爹的脸颊,爹没躲。

风卷着雪落在黄袍子上,化了,晕出一块块深色的印子,像爹每次打了败仗后,胸口的血迹。

赵德昭的手指抠着门缝,木刺扎进肉里,疼得他眼圈发红,却不敢哭。他想起三天前,爹还坐在他床边,用胡茬蹭他的脸:“梅郎,等打完这仗,咱回汴梁,给你请最好的先生。”可现在,爹穿着别人塞过来的黄袍子,没接也没躲。

“少主!”王伯突然冲进来,脸色惨白,一把抱起他,“快走,回后帐!”

被王伯抱在怀里的瞬间,赵德昭看见了地上的东西——一块玉佩,翠绿的,上面刻着的“昭”字被雪埋了一半。是娘留给他的护身符,早上还挂在爹的腰上。

他挣扎着要去捡,王伯却抱得更紧,甲胄硌得他肋骨生疼。耳房外的喊声越来越响,有人在笑,有人在哭,还有刀鞘砸在地上的脆响。他被抱进后帐的暗格里,王伯用厚毡子堵住缝隙,只留下一句:“少主别怕,老奴守着你。”

暗格里黑得像墨,只有怀里的木老虎是熟悉的温度。赵德昭把脸埋在老虎的耳朵上,闻着上面淡淡的松木香,突然想起那首童谣——

“前院哭,后院乐,

朱笔一点,人命薄。”

他不懂什么是朱笔,也不懂为什么穿黄袍子要哭。但他知道,爹的白棉袍被换了,娘的玉佩掉了,外面的雪,下得比刀还冷,但是他攥紧了木老虎。

暗格内外,沉默与喧嚣。

暗格内,王伯贴着毡子听着动静,指节泛白。

外头的声浪突然拔高,像闷雷扫过了陈桥驿:万岁!万岁!

王伯浑身一震,喉咙间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跟了赵匡胤南征北战二十多年,从高平之战到平叛淮南,从未听到有如此呼喊,竟然比破城之时的呼喊还要震耳。

这滚滚声浪,似是要与天公比高!

大雪扑簌簌落在帐顶,王伯想着下午时候,将军望着汴京的方向发呆,指尖不断的摩梭着腰上的玉佩,那是夫人临终之时塞给将军的,如今玉佩却躺在雪地里,被千人踩过。绿色的昭字却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暗格里,赵德昭把木老虎抱在怀里,老虎的耳朵上有道不起眼的痕迹,是爹教他骑马之时,他在马蹬上磕的。爹说这木老虎是祖上传下的,原先是供在涿州的祠堂里,老人说它眼睛里嵌着星斗,他觉得木老虎上的墨色木纹像极了爹刀鞘上的虎纹。那时,他觉得爹的刀是蹭亮的,像是汴京城里的烟花,现在却觉得冷,比外头的雪还冷。

帐外,赵光义退到了赵匡胤一旁,走完大部分流程使得他心情无比愉悦,那明晃晃的黄袍就近在眼前,离他也越来越近了。

“大哥,该传令了”。二叔的影子被火把晃得虚浮,像是团飘着的墨。

赵匡胤垂着眸,黄袍子积雪如霜,那袍子压在肩上,说不出的沉——却不是重的抗不得,反倒是像揣了团火,从心口慢慢烧上来。

良久,爹终于回了神,扯着嗓子:传令,班师回汴梁,不许扰民。”

“遵令!”二叔转身之时,腰间玉玦轻响。

赵德昭看见二叔经过那片雪地之时,脚步轻顿,靴底压过了半片翠绿——娘的玉佩刚漏了个角,转眼就被雪覆盖了无影了,雪地像是被蛇信子舔过一样。

暗格的毡帘被掀开时,雪光像淬了冰的刀,劈面削过来。王伯的手带着霜,把他拽出来的力道,比往常重了三分。

“走了,少主。”老亲兵的甲胄上凝着冰,碰一下,碎成细屑,落进赵德昭的领口。他往中军帐的方向望了一眼,爹的白棉袍角正被风掀起,像片要被黄袍子吞掉的云。帐前的雪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下——是娘的玉佩吗?早上还系在爹腰上的,翠绿的一块,被阳光照得透亮。可再眨眨眼,那片雪已经被涌上来的士兵踩得乱七八糟,什么都看不清了。

马蹄踏碎积雪的“咯吱”声里,赵德昭把木老虎往袖管里塞了塞。那小坑蹭着他的手腕,平平无奇的,却让他莫名地想抓紧些。他想起娘还在时,总把这老虎放在他枕边,说“梅郎胆小,让老虎陪着”。现在娘不在了,爹的白棉袍也快被那刺目的黄盖住了,只有这老虎,还是老样子。

队伍动得快了,汴梁城的影子在雪雾里慢慢显出来,像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赵德昭望着爹的背影,黄袍子在风里飘,像一面被很多只手扯着的旗。

他忽然把木老虎从袖管里掏出来,紧紧攥在手心。因为他突然觉得,指腹蹭过那道马镫刻磕过的痕迹,和爹肩上那道蹦着的劲头,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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