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黄山浮生录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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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长宁

作者:君兰昭华

玄幻东方玄幻

20万字| 完结| 2025-01-30 17:00 更新

斯人已逝,他再怎么呼唤,她也看不见了。
一舞终了,他坐倒在伴侣身边。逐渐平静的眼睛里流出血泪,触目惊心。
螭龙却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他的头上,于是再次举起武器,对准他愤懑说道:“你死了,这件事才有一个了结。”
石越杰平静的冷笑,捏碎了手臂上的那块玉镯。嘴边轻声说道:“爷爷!”
一股精纯的灵力被释放,刹那间通向远方。
但是来不及了。螭龙的武器已经劈了下来,只要一下,石越杰就会当场死去。谁都来不及了,他爷爷也不行。
然而下一秒大妖震惊的回头。远山上一道暗红色光芒在空中划出直线,冲向山洞。在轰然作响中摧毁了整座岩璧。
古老的红色纹路在摧毁的岩壁中浮现出来,里面一位黑色长袍的巨人缓缓地转身,仿佛地狱中的恶魔苏醒,他冷意盎然的看着螭龙,发出一股血腥庞然的气息。
所有聚集在这里的小妖们一瞬间全部被那股可怕的气息压扁。他每往前踏出一步,整座山都晃动一下。
螭龙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牙齿打颤含糊不清:“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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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共48章

正文

第1章 黄山宗

谷崖子之所以帮忙,是因为他确信有重要的信息需要传递,若非如此,他一定会躺着舒舒服服的摸鱼。

半刻钟之前,他正在山下的这片树林中御剑飞行,虽然身体已经快速穿过了树木间的空隙,但衣袍不时碰到树叶上簌然作响。

这里是黄山。

黄山是天地间最大的“灵地”之一,浓郁的灵气吸引着云朵盘旋在黄山上,形成了浩瀚无边的茫茫云海。

而黄山脚下的森林也被灵气眷顾,长得异常繁茂,从树顶远望,就像是一片别样的绿色云海。那些高大而密集的树冠相互簇拥,枝叶层层叠叠,即使谷崖子是通玄中期的高手,也没办法灵巧的绕开。

他飞了一会儿,收起剑,站到一棵参天大树的横枝上,踩了踩,确定树枝的承重足够,变戏法一般拿出了桌子和靠背椅,用灵力将其稳定的卡在树枝上,他又拿出蜜饯果脯放在桌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雪白的胡须微微晃动。

作为黄山宗外门的普通执事,谷崖子的任务是看守山下的这片树林。不过黄山宗乃是天下第一大宗,平日里来宗门的都是些大人物,他们要么从正门飞进去,要么直接飞进去,绝不会钻到这林中。

这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有时候谷崖子也会在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望着山脚下一成不变的景色,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惆怅不会持续太久。

很多年前他就明白,其实最好的人生就是这样,衣食无忧、长寿百岁。

没有刀光剑影的凶险,也没有勾心斗角的纷争。

那些波澜壮阔、轰轰烈烈的人生看似惊喜不断,却时刻面临着未知的危险甚至是死亡,而死亡是一个谋求长生的人所面临的最大难题,同有限的平庸相比,前者更让他无法接受。

谷崖子拾起一块果脯放入嘴中,他闭上眼睛,任凭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待会儿吃完东西,他还要睡一觉。睡到晚上回去舒舒服服的和道友一起泡个温泉。

黄山的温泉可是一绝。

此时突然飘下一片绿叶,跌落在他的肩膀上。

远处传来细微且密集的声响。

谷崖子猛地睁开眼睛,警惕起来,身体飘到另一边更高的树枝上。

对面有人在移动,他们的速度很快,只要数十息就可以到他脚下。

此时传来声音大了些,密集而又急促,仿佛是有人敲着小鼓,两道灰色的身影在林中若隐若现。

接着两匹马像风一样冲出了树木组成的绿色的屏障,急急的向着谷崖子脚下前来,清脆的马蹄声在安静的密林突兀的响。

谷崖子低头看去,马上坐着两个穿骑士军服的人,此时都在专心盯着前方。

他眼神一冷,抬起右手,强大的气息悄然运转,淡白色的灵气如同丝线环绕在他的手指尖,他轻轻一点,灵力如流星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两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风悄然停下,树叶不再摇曳,灵力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扭曲。

二人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危机感。他们反应也极快,几乎在同一瞬间抽出长剑。

前面一人拿起长剑格挡,但强大的冲击如山岳压顶,他连人带马被硬生生打翻在地,座下马儿发出一声悲惨的嘶鸣,倒地不起。

另一人果断从马上跳了起来,他的马就遭殃了。马的整个身体如同被一只巨手拍中,“轰然”一声巨响,撞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树叶纷纷飘落,这匹马连一声悲鸣都未发出。

他侥幸躲过一劫,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同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戒备的观察周围:“什么人袭击我大夏传骑兵?”

话音刚落,他背后瞬间一凉,一股无形的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一把长剑的剑尖已经悄然无声地落在他的脖子中间。

谷崖子衣袂飘飘,左手提剑站在他身前:“大夏骑兵?就在我黄山脚下放肆纵马?”

骑兵此时才看清眼前老人紫衣长袍、仙风道骨,明白对方是黄山宗修士:“无意冒犯,请道长见谅。”

“无意?”

“我二人隶属于林城传骑兵,今日八百里加急军报,此路更近,这才迫不得已闯入黄山地界。”

“骑兵不是有专门的驿站线路吗?”谷崖子见他不像说谎,收起长剑疑惑的说。

骑兵面露难色:“我们顾城主八日前接少城主,回来没走官道。我们怕耽误军令,想着在这林子的边缘借道,早些将军报交给城主。”

谷崖子心下了然,神情放松下来。

他听说过顾城主,那是个作风严谨、一丝不苟的厉害人物,这两个骑兵不想耽误军令情有可原。

况且黄山宗素来与朝廷交好,他无须为难这二人。想到这里他便淡淡说道:“既是这样,你们也要对黄山宗通报一声。”

“出驿站前,就已经派人去黄山宗说了借道的事情,想必还没告知到道长。”

谷崖子心中一凛:还得去一趟守门长老那里,免得被他发现自己偷偷睡觉。

“那你们去吧,别误了军令。”说完,他轻轻提脚,飞上大树,收起架在树枝上的桌椅。

骑兵尊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待要再出发,却看见两马一人都倒地不起,查看时他发现,两匹马早已死去,同伴也气若游丝。

他意识到,今日的军令不能及时送达了。

对于一日千里的传骑兵来说,马是他最大的倚靠,他的心猛地一紧,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突然攥住了它,诺大的恐惧升上心头。

谷崖子正要飞上树冠前往宗门时,身后传来那个骑兵的声音。

“还请道长留步!”

谷崖子有些疑惑的转身,不明白这个骑兵还要做些什么。

骑兵脸上露着绝望的神情,指了指身后:“还请道长帮忙。”

谷崖子顺着他所指看去,一人两马倒地不起,那匹被震到树上的马血流不止,已然丧命。

两匹马都是他下的重手导致重伤,他表情微微一僵。

虽说理应由他治疗,但是他向来不擅长治疗的法术。

还是试一试吧。谷崖子不情愿的飘下来,他伸出双指,氤氲的灵气传倒地不起的马匹和人,努力修复他们的创伤。

半晌,他讪讪的收回手指:“刚才下手重了,你的同伴还活着。马,没法再跑了。要不,你还是跑着去吧?”

骑兵嘴唇蠕动了两下,似乎是要说什么。

然后在谷崖子惊讶的目光中,他扑腾跪下,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方才所求,是求道长,帮我送一回信吧!”

说着,他慌乱的从胸口处拿出一封印着白色羽毛的信,信使用特殊的金线缠绕,棕色的火漆封口上盖着大夏朝廷的官印。

信封价值不菲,显然这次军令非同寻常。

“道长,我骗了您。这次的军报不是八百里加急,而是最高级别的千里加急。我们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马上送到顾城主手里。”骑兵的声音诚恳而急切。

谷崖子眼神凝重起来,千里加急,什么样的事情是千里加急?战争吗?

“既然如此,帮你送一回。”他接过信,不再说话,抬手间灵力冲开头顶的树冠,随即身体穿行而上,极目远眺,眼前茫茫林海无边无际。

确认了方向后,长剑出鞘,他站上去的同时灵气振动,一道身影快速离去。

谷崖子之所以帮忙,是因为他确信有重要的信息需要传递,若非如此,他一定会躺着舒舒服服的摸鱼。

……

薛尘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饿的晕倒了一次,现在才刚刚醒来。

他住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废旧土洞里,狭小而低矮,上面用一块木板盖着,地面坑坑洼洼,下雨之后会形成许多小水坑。

只有一张用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简易床,床板已经断裂变形,上面铺着一床破旧的、满是补丁的被褥,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

角落里摆放着一些捡回来的瓶瓶罐罐和破旧物件。他在下雨的时候用来接水。

他没有亲人,从记事的时候就风餐露宿,苏岭城里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济他,活到今天算是一个奇迹。

但是今天他快要活不下去了。

一个月都没有下雨,瓶罐里一点水都没有,肚子饿的受不了,只能不停的咽着唾沫充饥。

“卖包子的张大娘,卖豆腐的刘小哥,卖肉的陈先生,能不能给我施舍一口啊?我什么都可以帮忙做一点的。”

薛尘躺倒在床上,痛苦的闭紧眼睛,演练着自己待会儿要说的话。

但是他觉得希望不大,因为这些话很久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他又想起这几个人平日里的样子,那些对他的百般嫌弃,不由自主坐了起来,有些执拗的说:“我才不管,今天我要抢,抢饭吃,谁要是敢拦着我,我就、我就——”

他拽着走到一只罐子前面,犹豫片刻,随即狠狠的砸到地上,那只破旧的罐子瞬间四分五裂。

薛尘在里面挑挑拣拣,找到一个最锋利的瓷片,拿起来比划了两下:

“我就——杀了他!”

他感觉心头燃起了一股莫名的火焰,眼神里露出一丝凶狠。

他小心翼翼挪开头顶的木板,吃力的钻出洞,冲着那几户城中的生意人走去。他还小,不明白世界的残忍从来都不是谁不给他饭吃。

他龇牙咧嘴,心里又重复了几遍刚才想的,做出一个自认为恶毒的表情,想着待会儿一定要震慑住对方。

但是他一抬头,瘦小的身影停下来,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震惊的不敢相信。

似乎是不久前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整个繁华的城市变得面目全非,从房屋到城墙全部支离破碎的倒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残垣断壁胡乱的堆叠在了一片广袤的平地里,触目惊心。

愣了一会儿,薛尘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得从里面找出食物来。

他硬着头皮走向了断壁残垣。小小的身影从这里钻进去,又从那里钻出来。

几经周转,薛尘始终没有找到一丁点的食物,甚至没有一点水。

倒塌的房屋压住了所有的东西,他抬不起来那些倒塌的土木,也就没法获取到食物。

他很失望,一个人呆呆地伫立在倒塌的土墙上,看着眼前广阔的城市,一股强烈的孤独感和悲伤袭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彻底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就在他决定为了食物而杀人的时候。

苦笑一声,低头坐下,他低声呜咽起来。

哭泣声沉默在安静的空气中。

许久,他下定了决心,把手中的锋利瓷片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他以前试过很多次,现在到了实现的一次。

瓷片尖锐的部分刺向脖子,刚要触到动脉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把干粮和水给我。”

那是一个男孩的声音,正处于变声期,显得粗而稚嫩。

薛尘第一时间觉得自己饿的产生了幻觉。他苦笑一声,心想哪有什么干粮啊,手中却把碎瓷片悄悄地放下了。

他很不甘心。

很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很不甘心被饿死,他才十三岁,还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还可以活好多好多年。

薛尘站起来,他想赌一把,赌刚才的那个声音不是幻觉。

他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脚步轻微,那里应该在城外,只是巨大的城墙倒了一半,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小心翼翼穿过碎石和城墙,在一处空隙里钻了出来,然后藏在一块碎石后面,谨慎的看向外面。

不远处一个站着几个带甲士兵,中间站着一个少年,此时正等待着什么。远处有一个士兵纵马赶来,手中拿着一个包裹,朝着那个少年说道:“少城主,有肉食干脯和糕点,都拿来了,你要吃哪一样?”

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喜,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没有死心。只是现在怎么拿到食物呢?他们肯定不会施舍的,薛尘看着包裹,黑溜溜的眼球转动起来。

那个少年犹豫了一下:“有没有松子枣泥酥?”

“好像在最里面。”士兵伸手去拿包裹里的食物,旁边的几个士兵都在看着少年,并没有注意到侧后方那个鬼祟的身影。

那个少年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几个人在旁边守卫,均佩戴长剑,从他们手里抢夺食物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薛尘想着,但是在饿死之前,他不能坐以待毙。

即使要铤而走险。

他深呼吸一口气,默默给自己打气,机会只有一次。他要等待对方拿出食物的那一刻。

此时空气里没有风。世界很安静。士兵刚好拿出了几块糕点递向少年。

潜伏在碎石后面的薛尘猛然动身,朝着那个少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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