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烬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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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镜隐

作者:初淘

玄幻东方玄幻

19万字| 连载| 2025-05-11 12:05 更新

本文讲述了大宋年间,赵名诚卷入了青铜菱花镜之争,解开隐者隐秘,与各方势力博弈,不断成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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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御街拍卖

大宋元宝十六年,御街。

赵名诚看到一张斗大的白色告示,宣称有一批珍贵家具和名贵首饰要进行拍卖,并称这些东西的物主业已去世。但告示没有提到已逝物主的名字,只说拍卖会将于十七日午时起至下午酉时在妙街1号举行。

告示还写明,有兴趣者可于十四日和十五日前往想看那所宅院、家具和首饰。

赵名诚,大宋镇南王最小的儿子,自幼深受家师熏陶,一向嗜好研究家具,于是决定借机前往观摩一番,即使不购买,至少也可以增加些见识。

第二天,赵名诚便来到了妙街1号。

当时时间尚早,然而这所宅院里已经来了很多的想看者,其中多以女性居多。

这些贵妇穿着轻盈的丝绸或锦缎上衣,多层纱罗百迭裙,肩搭一条轻薄的丝绸披帛,时不时用团扇遮着窃窃私语。

门外停了不少华丽的轿子,想来这些贵妇都不缺首饰的,但看到展现在面前的那一派奢华景象,她们也禁不住面现惊讶,甚至羡慕不已。

不久之后,赵名诚便明白了她们为何会如此惊讶和羡慕。

赵名诚很快发现这所宅院乃是一个青楼女子的住宅。如果说,有什么物事足以使上流社会的贵妇们感兴趣,且又欲一睹为快的话,那么她们想看的,就正是这类女人的闺房。虽然这些贵妇对这类女子的行为深以为耻,但对她们的生活内心确是充满了好奇。她们宣称,此次前来,实在是事先不知主人是谁;既然来了,留下来不过是为了了解对手。

这些青楼女子也有自己轿子,华丽程度达官贵妇的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她们的轿夫总是高声吆喝着,不怕人听不见。

同样,这些女人在东京城达官贵人们出入的樊楼订有自己的包间,并且和那些贵妇相邻而坐。

她们在东京趾高气扬地炫耀自己的姿色、首饰,乃至炫耀自己的绯闻丑事。

这所宅院的女主人显然已经不在人世。

赵名诚跨过描金海棠门槛时,一缕游丝般的茶花香缠上他的衣袂。这间三进深的闺房竟用和田青玉铺成地砖,玉纹天然形成的云雾纹路在脚下流转。他靴底刚触到冰凉玉面,忽听得头顶传来环佩叮咚——十二重鲛绡纱帐自穹顶垂落,每重纱帐间缀着鸽卵大的夜明珠,将室内照得如同浸在月光中。

“这拔步床怕是比官家的龙榻还讲究。“身后传来贵妇压低嗓音的惊叹。赵名诚顺着声音望去,但见七尺宽的紫檀月洞门罩床榻上,整块沉香木雕成的缠枝牡丹在明珠映照下竟渗出琥珀色脂泪。床围嵌着十二扇琉璃屏,每扇都绘着不同姿态的飞天,当烛火摇曳时,那些飞天衣袂竟似在缓缓飘动。

梳妆台前聚着最多女客。赵名诚绕过一架九枝缠金烛台,瞥见镜台上摆着件犀角雕成的妆奁。这物件形制古怪,竟是朵倒垂的茶花,层层花瓣可以旋开成十八个暗格。有位胆大的贵妇正用染着蔻丹的指尖触碰花心,突然“呀“地惊叫——那赤金花蕊里弹出枚红宝石顶针,针尾缀着粒泪滴状的鲛人珠。

“诸位请看这个。“拍卖行的牙郎适时上前,捧起个鎏金狻猊香炉。炉盖揭开刹那,数十只银丝编的蝴蝶振翅飞出,每只蝶翼都缀着米粒大的珍珠。“此乃南疆匠人用冰蚕丝所制,遇热即舞,炉中燃的却是北漠龙涎香。“

赵名诚的视线忽然被西面的多宝阁吸引。架上错落摆着整套青玉雕的茶具,每只杯盏内壁都浮着朱砂写的梵文。当他凑近细看时,那些符文突然在玉色中游动起来,化作细小的金蛇钻入杯底。

但是,赵名诚的目光很快被桌面上摆着一面发黄的青铜菱花镜吸引。镜缘的缠枝纹理藏着朵朵茶花浮雕,把手圆润光滑,显然镜子的主人经常用这面镜子。

赵明诚右手指头缓慢抚摸着镜缘,目光牢牢盯着每一朵茶花。

“公子觉得这妆镜如何?“清冷嗓音惊得赵名诚猛然转身。

一位戴素纱帷帽的少女不知何时停在赵明诚两臂的距离,她并未走近半步。

赵名诚忽然发现手中的镜缘茶花微微闪起白光。

赵名诚注意到镜台边缘浮现出一行俊秀小字:“红颜铸镜,青丝为凭“,白光正是这行小字发出的。

他刚要开口,女子忽然接着说道:“公子可是看上了这件物件?”

赵名诚摇了摇头:“姑娘多虑了。”

他接着说道:“这面镜子与姑娘有感,看来与姑娘缘分不浅,小生不会夺人所爱。”

少女轻叹了口气,语气不再清冷,“这面镜子是我送给这里的主人的,主人已逝,我希望公子能帮我买下它。如果公子帮我,事后我会给公子重谢!”

赵名诚纳闷了,他疑惑的问道:“姑娘亲自买下来不好吗,为何要我帮忙?”

少女的面纱轻轻摆动,“我是买不到的。”

“为何?”

“因为有人不想。”

赵名诚还待再问,少女确已转身出了多宝阁,飘然而去。一股细音钻入赵名诚耳中,“拜托公子了。”

赵明诚撇了撇嘴,看着手中恢复原貌的镜子,轻轻放回桌面,空气中那淡淡的茶花香越发淡了。

他想到:“有利可图,自然是可以做的。”

这时,那群贵妇从卧房转到了多宝阁,众人唧唧咋咋的评价着各种物件。

一位贵妇贴耳问道:“公子,您与李青儿相识?”

赵明诚一脸庄重的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那名贵妇说:“那李青儿一向独来独往,为何与您聊了许久?”

赵明诚大悟,原来刚才那名面纱少女就是李青儿!

李青儿,被誉为东京樊楼四艳之一,她今天居然出现在这里,还拜托自己帮忙!想通此处关节,赵明诚对于那名贵妇的惊讶就不足为奇了。

赵名诚不以为然道:“夫人,我与那女子也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寒暄了几句,并不知道就是李青儿的……哎呀,要是早知道那是李青儿,我就应该讨要一方她的香帕,又或者一抹唇印……可惜了……”说着,不住拍着大腿根,显得失望至极。

那贵妇眼见赵名诚越说越不像话,行为越发夸张,脸上不禁露出嫌弃之色,转身不再理会赵名诚。

赵名诚笑笑,迈步走出多宝阁。

他走到一位看着心神不定的牙子跟前,问道:

“你能告诉我这间宅院主人的姓名吗?”

“林黛儿小姐。”

这位姑娘的名字我晓得。

“怎么?”他问牙子,“是位列茶花榜第三名的十八学士林黛儿,她死了?”

“是的,公子。”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有三个星期了吧。”

“那么,为什么竟让人来想看她的闺房?”

“债主们认为,这样做可以抬高拍卖价钱,买主们事先看看这些布料及家具,会产生一定效果的,你知道,这也是一种促销手段。”

“如此说来,她是负了债了?”

“啊!公子,债务相当之大。”

“那么,东西变卖之后,大概可以还得清吧?”

“还能有剩余。”

“那么,还债剩余的部分归谁呢?”

“归她的家属。”

“那么说,她已经有了一个家了?”

“好像是有。”

“谢谢你。”

牙子见赵名诚没有更多的问题,行礼告退,在躬身行礼时,袍角掀起一道银光。

赵名诚瞳孔微缩——那悬在革带上的根本不是门房铜牌,而是刑部缉盗司的鎏银符节。此人退步的姿势,分明是开封府捕快审讯人犯时的惯用站位。

这时,多宝阁传来一阵惊呼。

原来围赏茶花妆奁的贵妇突然踉跄后退,接着侧墙竟开出一道暗门,贵妇们高喊道:“好美的十八学士!”

赵名诚快步奔向多宝阁。

贵妇们早已一拥而上,将十八学士团团围住。

“不可!”

一名牙郎将一名贵妇伸出的右手挡下。

可是另一名贵妇的左手还是触碰到了十八学士的花瓣。

十八学士似乎见不得人,短短几秒就枯萎了。

“可惜!”贵妇们惋惜道。

“谁让你触碰的!”那名牙郎厉声喝道。

“切,不就一朵花吗,碰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名贵妇嘴角翘起,愤怒回道。

牙郎眼见花已枯萎,对方又是不能随便招惹的贵妇,只得作罢。

贵妇们见无花可看,又因为牙郎的态度变得冷淡,想想无趣,一哄而散。

赵名诚暗自庆幸,十八学士到底还是看到了一眼。

忽然,一个尖锐的男声向牙郎问道:“这闺房见也见了,东西也见了,主人家的服饰倒是去哪了?怎么没见呢?莫不是被你等私藏起来了!”

“那些物件,不在相看清单里!”牙郎没好气的回道。

那男人不依不饶追着牙郎,牙郎无奈只能不断躲闪。

赵名诚见了,一阵苦笑,这位列十八学士的林黛儿,身前让人高攀不起,死后还是未免被市井小人轻薄,泉下有知,定是痛心不已吧。

他未再理会,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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