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柳将军,我们皇上说了,可用边域九城换你们武王朝那柄断剑,这可是近十分之一的大周国土了,你家皇帝老儿为何不松口呢?非要与我们兵刃相见,流血又流泪的!”
荒漠上,将军对垒,相隔不到千米,一片肃杀之气。
而在这两军中间,又有两身披将甲的壮汉于马上对峙。
那柳将军眉头一皱,“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玄机,还在这里跟我扯什么条件,陛下早就说过,哪怕你们出十城百城,也不及这断剑的价值,而且,白将军,说起兵刃相见,这战争也是你们发起的吧?”
白将军盯着柳将军的眼睛,四目相对,空气仿佛是要凝结。
没有回应柳将军的质问,白将军双眼微眯,“看样子是谈不拢了,那便来战!”
二人于马上交锋,兵刃相撞的瞬间,两军冲杀,原本肃杀凄清的荒漠上顿时滚起烟尘。
……
“嗤!”
山涧,一白衣青年不可置信的盯着从胸口冒出的剑尖,鲜血从剑槽中喷出,染红其脚下的土地。
他试图回头问问自己的师兄,为何对自己出剑,但终究是没能转过头去,倒在地上,眼神渐渐灰暗,死不瞑目。
……
“我死,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几座云雾缭绕的高峰间,一声炸吼几乎震散周围的云雾,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悬在空中,其手中攥着一枚沾血的玉佩,玉佩时而散发出柔和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在他周围,数道强横的人影持续释放攻击,其中几道攻击打在他身上,令他本就破损不堪的身体雪上加霜。
那带血的身影开始膨胀,随着一声痛苦而压抑的嘶吼,轰然炸开。离他近的几道人影没来得及遁开,被卷入其中,连呼声都没发出,烟消云散。
然而玉佩并没有损毁,就悬浮在那里,带血身影的自爆甚至没有将其炸飞出去。
剩下的几道人影忽然停住,相互看看。
新的厮杀开始了。
……
魔战结束后不过百余年,九玄大陆的各大势力开始抢夺战争中遗落的机缘。
不论是俗世王朝、山野帮派,还是修士门派,大多卷入其中。
历经万年才换来的和平,随着这对机缘的争夺,就那样轻易被打破了。
……
魔战废墟一角。
一身着破烂黑色剑袍的长发男子靠着一块儿无字碑,在这无字碑旁,还有上百块同样空白的墓碑。
男子头发蓬乱错节,额前的乱发几乎盖住双眼,脸上的胡子已是许久没有收拾过。他眼神些许混浊,抬手灌了一口酒,又在墓碑前撒了些许,喃喃道:
“师父,当年你说只要击退魔族,人族就能迎来天下的太平。人们也不用人人自危,倾尽全力去修习各种功法,去抵御那魔族的侵袭”
“可是魔族退了之后,才和平了不过百年,人们又开始争夺起领地和战场遗留的传承,在这争斗中,又死了很多人”
“你们若是都还在该多好啊,宗门那么强,有我们在,这天下或许还不至于这么乱”
“可是你们却都留在了这战场上,明明早就说好魔战结束后要一起享受没有魔族侵扰的世界”
“师父你总说那俗世的酒很好喝,是与仙酿完全不同的滋味,说什么一口仙人醉,要带着我们一起去品尝那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魔战之后,我便去了俗世,可是这百年间我尝尽天下所有俗世的酒,开始时还有些许感觉,可越是后面,这酒越是没有滋味”
“今日拿来予你们尝尝这俗世的酒,你们来评评这酒到底如何”
说话间,男子眼角滴下一滴泪珠,张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无语凝噎。
猛地抬头,又是狠狠灌了一口葫中酒。随后在一个个墓碑上刻起字:
剑宗宗主李自衡之墓
剑宗大师兄百里浔龙之墓
剑宗大长老白铭之墓
……
最后,男子将一块儿玉牌放在那宗主墓碑旁,转身离去,没有回头。他的背影被落日余晖拉长,在这片战场废墟中显得格外寂寥。
余晖照耀在玉牌上,上面只有四个字:
剑宗莫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