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阳村。
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三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分别是武阳、张标和李本发。
“阳哥,从今日起,黄家又涨了我们进山打猎费,由原来的50文每次涨到了100文每次,这分明是想把我们往死里逼!”
张标满脸愤懑,率先开口。
武阳眼中闪过一股杀气,愤怒道:“我们若不反击,迟早被黄家逼死。”
李本发无奈地摇了摇头:“阳哥,黄家势力庞大,打手众多,反击只会被打死。”
武阳继续道:“我说的反击,是等我们实力强大后。”
“标子,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标苦笑着说:“阳哥,我哥是曹家家丁,要把我介绍进去做家丁。”
武阳点头:“这的确是条稳妥之路。”
“能进曹家做家丁,每月有饱饭,而且还有月钱,总比在山里打猎强太多了!”
张标苦笑着挠头:“我哥为了把我塞进去,前前后后给曹家管事塞了不少银子。”
武阳沉默片刻,看向李本发,问道:“发子,你呢?”
李本发道:“阳哥,我爹托人给我找了去处,去镇上的百草堂当学徒。”
张标眼睛一亮,激动道:“百草堂的医术过硬,有口碑,能进去当学徒比做家丁体面多了。”
李本发无奈道:“掌柜子眼光高,本就不肯收乡下孩子,我爹为了这事,四处托人找了不少关系。”
“掌柜子同意我加入后,我爹砸锅卖铁、又借了好些银子,才总算凑够五两银子的拜师费。”
武阳和张标沉默了,五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
武阳拍了拍李本发的肩膀:“你爹不容易,往后在百草堂好好学。”
李本发重重点头:“我一定好好伺候掌柜子,多记多学,挣了钱先还债,再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阳哥,我们离开后,那你呢?”
“我要学武。”
武阳抬眼望向巨牛山,眼底翻涌复杂情绪,坚定地回道。
他三个月前穿越至此,原主父亲早年间被抓去打仗,至今杳无音信。
原主与母亲相依为命,在黄家压榨下苦苦求生。
幸得他穿越后开启【天道酬勤,必达所成】的命格。
练任何武艺皆无资质门槛,勤练必达所成。
凭借这份逆天命格,他仅用三个月便将箭术与陷阱术提升至大成。
他笃定,唯有习武才能最让命格最大化。
练武既能护住孤苦的母亲、又能震慑黄家这股邪恶势力。
更能借武科应试脱离古阳村这片泥潭。
或许还能有朝一日查明他父亲的下落。
“啊!”
张标和李本发异口同声惊呼,满脸难以置信。
李本发连连摇头:“学武不易,青阳县最普通的【烈火帮】,拜师费就要五两银子,还得师傅看资质。”
“若资质不佳交了钱也未必肯收。”
张标附和道:“前几年城西有个汉子痴心学武,凑了拜师费进武馆,却因资质差,三年没摸到明劲边,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只能去给富户当护院。”
“城南王家小子资质好,家里却供不起,练到中途断了药浴和肉食,最后身子垮了,重活都干不了。”
武阳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丝毫动摇。
他深知学武耗资巨大且艰难,但黄家压榨日紧,寻常营生难脱困境。
他目光坚定,郑重道:“我知道难,但我必须学。”
张标和李本发看着武阳坚定的眼神,说不出反驳的话。
武阳与两发小在老槐树下挥手作别。
回家路上,五两拜师费如大山压得武阳喘不过气。
他本想靠打猎赚学费,却深知一旦多猎,黄家必定眼红下手。
如今每日只能打些小猎物养家糊口。
这般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凑够学费。
古阳村正午本静谧,炊烟渐起、轻风拂面。
这份静谧却被方大伯家传出的凄厉哭喊划破:“哎哟……求你们……别打了,我家真的……拿不出二两银子!”
武阳快步跑去,见院外围满惧色村民,挤进去便看到方大伯夫妇被黑衣壮汉按在地上殴打,嘴角淌血。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黄家的规矩都敢破?你儿子死了,这【命棺银】要交的二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
踹人的壮汉语气中充满了杀气。
武阳深知黄家的霸道,凡是村民家中有人去世,黄家强行高价售卖棺材,而且黄家还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命棺银】。
黄家卖二两银子的棺材,市面上最多值一百文。
还有就是,哪家有嫁娶,又以【喜轿银】索二两银子,他们提供的却是破旧的轿子。
若是村民拒绝,便遭打手上门抢财物,甚至有新娘家因拿不出银子,最后新娘被强暴。
方大伯咳着血沫挣扎:“我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哪有……二两银子……”
壮汉揪住他头发呵斥:“少废话!三日内凑齐,不然卖你老婆抵债、烧你院子!”
方大婶哭得哀求道:“求您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家真的拿不出……二两银子啊……”
“你她妈的居然还想不给命棺银,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刀疤脸语气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紧接着,他一脚狠狠地踹到方大婶的肚子上。
瞬间就把方大婶踹倒,额头撞在石头上,鲜血直流。
刀疤脸扫向围观村民警告:“黄家规矩不能破!”
“谁敢违抗就对谁下死手。”
说着,他看向武阳阴恻恻道:“你看得入神,是想替这俩老东西出命棺银?”
武阳怒火中烧,但他深知冲上去只会送死,还会连累母亲,只得强行压下怒火摇头。
“三日后再来收银,收不到你们两口子就死定了!”
刀疤脸放下的威胁,带着打手扬长而去,留下狼藉的院子和瘫倒哭泣的方大伯夫妇。
武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跟母亲商量,尽快凑够五两银子学武。
武阳回到家时,只见母亲在屋内洗衣服。
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缺了腿的木桌、两把破椅,墙角放着三根红薯,这便是全家的口粮。
“娘。”武阳轻声唤道。
周木花抬起头,见是儿子,脸上立刻堆起笑意:“儿子回来了?”
“娘,我今日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跟您商量!”
武阳一边走进屋,一边说道。
紧接着,武阳将黄家涨了进山打猎费,还有黄家打手强行让方大伯购买棺材的事,以及他自己决意学武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周木花听完,脸上满是着急,因为家中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五两银子了。
但她还对武阳道:“学武是好事,银子的事让娘想办法。”
言罢,她便转身走到床前,从床板下摸出一个褪了色的红布包,一层层小心翼翼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玉镯子。
镯子莹润得如同凝脂,通体澄澈无一丝杂瑕,日光下流转着柔和温润的光晕,触手生凉、细腻似缎。
这是她当年嫁过来时唯一的陪嫁,也是件难得的上等好玉。
她摩挲着冰凉的镯身,说道:“这镯子,是你外婆传给我的,至从你外婆离开后,是我唯一的念想。”
“所以,不管我们家多穷,我都舍不得把它拿去卖了!”
“既然我儿子下定决心要去学武,我就把它拿去镇上的当铺卖了,就是不知能换多少银子。”
“娘,这是您唯一的念想,不能卖!”
武阳急道,他身上仅有一百三十文,是之前打猎攒下的生活费,再无余钱。
“傻孩子!”周木花摇头,微笑道,“你要是学武有所成就,将来挺直腰杆,不被黄家欺负?比什么念想都强。”
“娘,你放心,儿子绝不会让您失望。”
武阳坚定地回道。
周木花微笑地点头道:“儿子,我们现在就去镇上把镯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