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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伯父是康熙

作者:大司空

历史清史民国

4万字| 连载| 2025-12-11 20:28 更新

爷是康熙的亲侄儿,恭亲王常宁的第五子,雍正朝的领班军机大臣,乾隆朝的多尔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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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共16章

正文

第1章 运转

卓泰正在练字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丫鬟的通禀声。

“六爷来了。”

卓泰轻轻放下手里的毛笔,嘴唇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浅笑。

丫鬟嘴里的六爷,也就是卓泰的异母幺弟文殊保。

卓泰和文殊保的父亲,便是眼前这座王府的主人,康熙的五弟——恭亲王常宁。

常宁共生六子,其中,卓泰排行第五,文殊保是老幺。

虽然说,卓泰是王府里的边缘人,很纯粹的小透明五爷。

可是,文殊保的处境,比卓泰还要艰难得多。

没办法,谁叫文殊保的生母吴氏,是逆贼吴三桂的亲孙女呢?

实话说,卓泰因为触电来贵境之前,历任县三号、县二号、县一号、市级长老兼县一号和市三号,政坛经验异常丰富。

不幸的是,就在拟提名为市二号的关键时刻,卓泰洗澡时不慎触电,穿来了大清。

所以,对于常宁的冷落和无视,卓泰丝毫也不在乎。

“请六爷安。”

不大的工夫,门外响起了成片的请安声。

卓泰接过长随桑清递来的热帕子,随意地擦了擦手,迈步朝门边走去。

“五哥,你看看,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文殊保刚进门,就笑眯眯地举起右手的物件,朝卓泰晃了晃。

卓泰定神一看,嚯,好家伙,文殊保居然提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鸟笼来了。

在如今的京城里,不当差的旗下闲丁们,并没有铁杆庄稼可领。

这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们,整日里,无所事事。他们除了提笼架鸟,就是飞鹰走犬。再不,就是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或者是惹是生非,闹得整个京城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六弟,你提着鸟笼招摇过市,就不怕旁人说闲话?”卓泰善意地提醒文殊保。

恭亲王常宁,最看不惯混吃等死的旗下纨绔子弟,曾经多次当面建议康熙,必须严加整顿旗务。

然而,常宁并不是圣眷甚隆的裕亲王福全,康熙也一直把他的建议,当作耳旁风。

想当年,顺治帝问儿子们的志向,年长的福全毫不迟疑地说:乐作贤王!

好一个乐作贤王!

等康熙亲政之后,对福全那是百般呵护,唯恐照顾不周,坏了手足之情。

京城里的坊间,早有传言,十个恭亲王不如一个裕亲王,活活把常宁憋出内伤。

文殊保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那人也没那个闲工夫管我。”

卓泰明白文殊保的意思,那人,指的就是常宁。

很显然,文殊保对常宁,已经失望透顶。

不客气地说,常宁真当文殊保已经死了一般,轻易不见面,任其自生自灭。

透骨冻心的冷漠,足以杀死父子之间的血缘亲情!

卓泰虽然是个不受看重的背景板小阿哥,但是,他的吃穿用度,常宁倒也没有故意扣减。

文殊保就不同了,他的月例银子,只有区区二两而已。

这待遇,也太过寒酸了,比恭王府的五管家,都少了八成之多。

消息一旦传出去,那就是四个字:丢人现眼。

文殊保来找卓泰,也没别的事,就是想显摆一下,他新得的绿鹦鹉。

卓泰对提笼架鸟,没有丝毫兴趣。

只是,难得见到文殊保眉飞色舞的样子,卓泰不忍扫兴罢了。

“五哥,不瞒你说,海山说了,只要你帮着我们一起讨债,绝对不白干。”文殊保夸了一阵子绿鹦鹉,这才小声说明了来意。

卓泰哑然一笑,不出所料,文殊保今天来找他,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海山的阿玛,在步军统领衙门里,担任正五品的捕盗步军校,分管东四牌楼附近的治安。

这个职位,大致相当于,分局的治安副局兼重点派出所长。

卓泰心里有数,海山故意和文殊保走得近,目的就是想把恭王府拖下水。

所谓帮着讨债,不就是仗势欺人嘛?

说白了,只要打出恭亲王府的名头,谁敢欠帐不还?

文殊保不是假穷,而是真穷!

俗话说的好,穷则变,变则通。

自从,文殊保和海山勾搭上之后,他的出手日渐阔绰,显然是尝到了甜头。

卓泰知道海山的底细,他就是个没啥本事的纨绔子弟。但是,海山的祖父,却是四大辅臣之一的苏克萨哈。

康熙擒了鳌拜后,虽然下旨给苏克萨哈平了反,却一直没有重用他的子孙。

卓泰心里有数,海山不可能穷,他只是想找个稳妥的靠山,帮衬他在外头敲诈勒索罢了。

“六弟,我很理解你的处境。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帮人讨债很容易坏了名声。”卓泰委婉地回绝了文殊保的发财提议。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文殊保毕竟才十五岁,城府不深,失望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等文殊保走后,卓泰不动声色地问长随桑清:“你六爷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大好?”

桑清哈下腰,眨了眨眼,小声答道:“回爷,小的大字不识几个,脑子也笨,不敢妄猜主子的心思。”

卓泰抿唇一笑,桑清这家伙,虽然是个文盲,却眼明心亮,且嘴巴极紧。

这年头,王府里的下人,胆敢搬弄主子的是非,迟早要栽大跟头!

卓泰回到书桌旁,正欲提笔继续练字,忽听禀报,王府的四管家李桂,有事求见。

李桂的老子娘,都是王府里的老人。

尤其是李桂的娘,曾是常宁身边的大丫头。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就算是卓泰这个小主子,也要赏她几分薄面。

仗着这份体面,李桂在王府里混得如鱼得水,没几年的工夫,就从三等长随,升为王府的四管家。

李桂进门后,刚一看见卓泰,便左膝前屈,右腿后弯,左手扶膝,右手下垂,上身微俯,毕恭毕敬地说:“请五爷安。”

卓泰微微点头,淡淡地说:“起吧。你不在阿玛那边伺候着,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李桂站起身子,垂着脑袋,轻声答道:“王爷命奴才来请五爷过去。”

卓泰心里多少觉得奇怪,一般情况下,常宁不大记得他这个小透明。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既然常宁有事召唤,卓泰暂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必须去。

“知道了,我略微收拾一下,等会就过去。”

常宁很喜欢摆谱,规矩也大,卓泰若不净面更衣,难免会被甩冷脸。

整座恭亲王府,分为东路、中路和西路,共三大部分。

其中,中路建筑群,既是常宁的日常住处,又是王府的权力中心。

从面阔五间的铜钉朱门,到绿琉璃瓦垂脊带兽屋顶,再到雕梁画栋的银安殿,整个中路的建筑,处处都彰显着,礼绝百僚的亲王威仪。

更衣之后,卓泰领着桑清,穿廊过户,朝着常宁的居处而去。

照朝廷的规制,亲王府的银安殿,只有祭祀祖先或接旨的用途。

就算是借常宁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僭越的居于银安殿内。

卓泰进了王府的中路正院,抬眼一看,二哥满都护、三哥海善和四哥对清额,各据一方,分站于院内的廊檐下。

唉,卓泰的大哥永绶,是个福薄的家伙,早在康熙二十五年,已经病故。

健在的五兄弟之中,被叫来了四个,独缺文殊保那个倒霉孩子。

可想而知,常宁有多不待见吴三桂的血脉?

在场的四兄弟之中,只有排行第四的对清额,是卓泰的同母哥哥。

但是,对清额颇得常宁的喜爱,而卓泰却是背景板式的小透明。

俗话说的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宫里早有小道传言,德妃娘娘只有一个亲儿子,那就是老十四胤禵!

老四胤禛听说之后,差点气吐了血,憋得也很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二哥、三哥、四哥,您几位安!”卓泰毕竟是弟弟,基本礼仪必须敷衍到位,便抱拳拱手,作罗圈揖,算是见了礼。

满都护既没还礼,也没看卓泰,只是淡淡地说:“你来了?”

海善只比满都护小一岁多,野心勃勃的他,一直和满都护明争暗斗,做梦都想坐上亲王世子的宝座。

“五弟,你应该早点来,有喜事儿!”海善故作神秘地露了点口风。

卓泰浅浅一笑,故意把头一低,并没有追问下去,不动声色地扫了海善的兴致。

类似卓泰这种小透明背景板,即使真有喜事,也轮不到他捡便宜。

对清额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根本不想搭理卓泰。

整好,卓泰也不想搭理对清额,便索性走到了院中的那棵老桂树下。

这么一来,四个兄弟,分站四个方位,彼此之间,相距不近。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李桂从主屋里出来,快步奔下台阶,隔着老远便主动扎下深千,毕恭毕敬地说:“二爷、三爷、四爷、五爷,王爷请您几位一起进去。”

满都护仗着年长的优势,抢在海善的前边,率先迈开大步,朝着主屋走去。

海善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只得捏着鼻子,跟在满都护的身后,进了屋内。

最后一个进屋的卓泰,很识趣地就站在门边,和兄弟们一起扎千问安。

“请阿玛安!”

“起吧!”恭亲王常宁,高踞于太师椅上,随意摆了摆手,唤了儿子们起身。

等大家站直了身子,常宁轻咳一声,说:“我是个粗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蒙皇兄的恩典,允我诸子之中,挑一个进宫当差,免得个个待府里吃闲饭。唉,便宜你们了,若不是我的阿哥,你们哪有此等机遇?”

自从进屋之后,卓泰一直低着头,根本没看常宁。

卓泰心里透亮,常宁的话,表面看似没问题,实际上,是在发泄对康熙的不满情绪。

凡事就怕比较!

裕亲王福全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身居要职。

恭亲王常宁的儿子们,却都待在家里吃闲饭。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五阿哥,你才十八岁,毛都没长齐,就别去凑热闹了,明白吧?”常宁一张嘴,就把卓泰参加选拔的资格,彻底抹掉了。

“是。”卓泰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心里平静如水,古井无波。

揭开谜底之后,常宁又交待了很多注意事项,这才把儿子们打发走了。

只是,四兄弟一起出门的路上,李桂从后边赶过来,又把对清额叫了回去。

海善瞥了眼对清额的背影,又看了看卓泰,故意挑拨说:“阿玛是真疼四弟啊。”

卓泰知道,二哥和三哥又要开战了,赶紧拱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失陪了。”

“五弟,你别走啊!”

卓泰只当没听见海善的呼唤声,撒开两腿的健步如飞,很快就消失在了假山背后。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卓泰刚坐下喝了口茶,就见身边的一等大丫头春香,笑嘻嘻地进来。

“爷,奴婢都打听清楚了,二爷看上了三爷屋里的春俏,故意把她堵在半道,坏了她的身子。三爷得知消息后,气得拿鞭子把院里的下人,抽了个遍……”

卓泰点点头,笑着吩咐道:“去找李嬷嬷领2000个大钱,多买点零嘴儿,嘴巴再甜一些,千万别吝啬,懂么?”

春香喜滋滋地蹲下身子,脆生生地说:“谢爷的恩典。”

不管是哪个时代,既要马儿跑的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的美事儿,都是幻想!

卓泰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小透明,但是,并不意味着,恭王府内发生的事情,他可以不闻不问。

祸起萧墙的道理,卓泰比谁都清楚。

想当年,卓泰担任县长的时候,就因为一心埋头工作,疏忽了周围的动态,而吃过大亏。

过了几天,满都护、海善和对清额,一起出门,去了宗人府。

宫里选侍卫,也分高低贵贱。

按照朝廷的规矩,宗室黄带子参选侍卫,一律去宗人府内的跑马场参加考核。

考试的科目,也很简单,总共就两项,一是把一段汉文翻译成满文,一是骑马射箭。

由于常宁的偏心眼,没资格去参选的卓泰,和往常一样,打算去正蓝旗的宗学。

康熙十四年,常宁封恭亲王之时,康熙不仅把他封入正蓝旗,还一口气拨了十五个佐领给他。

那个时候,康熙的儿子们尚年幼,无法承担大任。

所以,往下五旗掺沙子,分旗主之权的重任,康熙只能指望福全和常宁,这一兄和一弟了。

清军入关之后,从多尔衮、顺治,一直到康熙,都极其重视八旗子弟的教育问题。

旗人的学校,分为:尚书房、八旗宗学、八旗觉罗学和八旗官学。

其中,八旗宗学由宗人府管辖,里边的学生,都是腰间系着黄带子的宗室子弟。

至于尚书房嘛,那是皇子们读书的场所。别看卓泰是黄带子,根本没资格坐进去读书。

正蓝旗的宗学,位于崇文门附近的苏州胡同内。

卓泰手拿折扇,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朝着侧门走去。

长随桑清提着书袋,略微落后两步,紧随其后。

小太监四喜子,左手拎着衣包,右手提着红漆的食盒,哈腰跟在卓泰的右边。

“请五爷安。”

卓泰没有搭理门前扎千行礼的王府护卫们,目不斜视地缓步穿过影壁,出现在了侧门的台阶上。

只见,一辆朱轮紫缰的硕大马车,稳稳停于台阶的尽头处。

照朝廷的规矩,无爵的卓泰,即使是亲王的庶子,也无法享受入八分的待遇。

但是,康熙给裕亲王福全施恩的时候,怕旁人说闲话,随便也捎上了常宁的儿子们。

桑清快走了几步,沉声喝道:“爷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葱白水嫩的小手,从车厢里伸出来,轻轻地撩起车帘。

早就等候在车辕前的苏拉小太监,当即伏在车边,用背部充当登车的踏板。

卓泰踩在苏拉小太监的背上,登上马车,钻进了车厢里。

“请爷大安。”早就跪在车门边的妙龄女子,伏地请安。

卓泰盘腿坐到窗边,摆了摆手,淡淡地说:“罢了”

“谢爷恩典。”

卓泰招了招手,把女子唤到身前,探臂拥她入怀,抱她坐到腿上。

“香琴,昨晚还舒坦么?”卓泰轻嗅着女人鬓边的幽香,故意小声问她。

因卓泰尚未成婚,香琴作为侍寝的通房大丫头,算是他身边第二有实权的女人。

在卓泰的院子里,第一有实权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乳娘李嬷嬷。

香琴羞不可抑的低垂着头,白嫩的耳根子红得刺目,“舒坦!”声若蚊呐,几不可闻。

照宫里定的规矩,宗室子弟年满十四岁之后,就要配备若干名伺候枕席的通房丫头。

这么做的目的,一则可以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二则避免新娘子娶进门后,新郎却不懂怎么在床上办事,那就丢死人了。

因康熙是庶子即位当的皇帝,所以,他当政的时期,并不重视嫡庶之分。

很多时候,宗室王公明明有嫡子,康熙却故意让庶子继承了爵位。

这是妥妥的阳谋!

果如康熙所料,旗主王公们,大多数情况下,家宅不宁,内部矛盾重重。

从恭王府所在的铁狮子胡同,去宗学所在的苏州胡同,出胡同口后,只需要沿着崇文门大街,一路向南,穿过东四牌楼和东单牌楼即可。

坐马车赶过去,一刻钟足够了。

马车抵达宗学门口之时,卓泰的双脚刚刚落地,就见一位白须老者,身穿粗布衣衫,骑驴而来。

“拜见恩师大人。”卓泰快走几步,长揖到地,状极恭敬。

“汝昨日的功课,可曾备好?”白须老者傲然骑于驴背上,冷着脸问卓泰。

卓泰毕恭毕敬地说:“回恩师大人,学生已经温习过了。”

“甚好,回头必会考较于你。”

白须老者在老仆的搀扶下,爬下驴背,也不看卓泰,迈着四方步,径直走进宗学。

望着白须老者孤傲的背影,卓泰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噙起一丝微笑。

顾八代,不仅是当今皇太子和老四胤禛的启蒙老师,也是卓泰的授业恩师。

说实话,正蓝旗的宗学,除了卓泰每日必至之外,其余的宗室子弟少有不旷课的。

读书确实很苦,但是,对于C2本科毕业的卓泰而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

能够凭真本事考上C2的本科,静下心,坐得住,善于找到学习规律,都是基本素质。

老四经常来宗学看望顾八代,这么一来二去的,他也就很自然地,认识了勤奋好学的卓泰。

既是同一个老师,老四又年长五岁多,卓泰很自然地就成了老四的堂弟兼师弟。

卓泰进入学堂之后,抬眼望去,学堂内空空荡荡的,还是和往常一样,仅仅他一个人按时来了。

桑清掏出怀中的白帕子,将卓泰的专属书桌和椅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直到,书桌的红漆面,达到映出人脸的锃亮程度,桑清这才罢休。

小太监四喜子,则快速地打开食盒,将卓泰惯用的茶盏和帕子碟,摆到了书桌左上角的老位置上。

等卓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桑清已经打开书袋,将文房四宝和《资治通鉴》中的《魏纪》十卷,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

照康熙的旨意,尚书房是卯时一刻,准时开始早课。

而宗学的早课时间,则放宽到了辰时一刻,足足比皇子们晚了一个时辰。

宗学里,也教四书和五经,但是,康熙更重视《资治通鉴》。

举凡考较皇子或宗室子弟的学问,康熙格外喜欢从《资治通鉴》内出题。

卓泰清楚地记得,康熙曾经说过,皓首穷经乃汉人之事,我满洲必读通鉴!

不大的工夫,顾八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学堂门口。

卓泰主动站起身子,默默地目视顾八代,走到讲台上。

“学生卓泰,拜见恩师大人!”卓泰长揖行礼,以示不忘师恩。

“罢了。”顾八代没看空荡荡的学堂,却冷冷地质问卓泰,“少之时,血气未定,何也?”

卓泰一听就懂了,八成是马车里的香琴,被顾八代发现了。

“回恩师大人,学生谨遵教诲,一定戒之在色!”卓泰赶紧抱拳拱手,诚恳认错。

反正吧,顾八代也就这么一说,卓泰只须态度端正即可。

至于戒色嘛,唉,戒饭还差不多嘛!

顾八代,虽然清廉似水,却也是出了名的古板老学究,不通人情世故。

客观地说,顾八代察言观色的水平,赶不上纳兰明珠的半只脚。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得罪了康熙,被革去吏部尚书之职,回家啃红薯了。

顾八代能够进宗学教书,领取一份微薄的食俸,还是老四瞅准时机,极力举荐的结果。

值得一提的是,顾八代,姓伊尔根觉罗氏,隶于镶黄旗满洲,是旗人里边少有的大知识分子。

顾八代背着手,详细地讲解《魏纪》之第五卷,卓泰则仔细聆听。

教的兴起,学的认真,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早课的时辰。

顾八代负手离开了学堂,卓泰也没有自找没趣地邀请他,共进早膳。

别看顾八代落魄了,可是,穷得极有骨头。他宁可就着凉水,啃冷饽饽,也绝不吃卓泰孝敬的丰盛早膳。

送别了顾八代后,卓泰在桑清和四喜子的簇拥下,回到了马车里。

等卓泰盘腿坐好,香琴将热气腾腾的皮蛋羊肉粥、杂粮饽饽和肉包子,以及几小碟六必居的酱菜,一一摆到了小几子上。

只要是卓泰出行,必备三辆马车,一车自己坐,一车装食物、日用品等杂物,一车装佩刀的健仆。

至于随行的王府护卫,唉,无爵的卓泰,暂时还没资格享受这么高的待遇。

卓泰正用早膳之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胡同口,迅速地接近。

很快,就见一名七品官员,翻身下马,主动扎千询问马车外边的桑清和四喜子。

“卑职乃是宗人府的笔帖式德成,奉左宗正之命,来寻恭王府的卓五爷。”

德成只一句话的工夫,就把来意说得清清楚楚,显然是个浑身上下长满了消息的机灵鬼。

桑清一边扎千还礼,一边笑着说:“不瞒德大人您说,我们爷正在用早膳。”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古语又云,宰相门房七品官!

德成虽然是正经的朝廷命官,可是,丝毫也不敢怠慢了桑清这个王府的奴仆。

只见,德成哈着腰,十分客气地说:“岂有打扰了卓五爷用膳之理?”

德成很识趣地站在了一旁,桑清看他那架式,明摆着是想等卓泰用罢早膳之后,再来禀事儿。

官面的事儿,原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既然德成如此的乖巧懂事儿,卓泰便加快了用膳的进度,吃了两个肉包子,又几口喝下了皮蛋羊肉粥。

等卓泰撂下筷子,香琴麻溜地掏出香帕子,主动替男人擦嘴擦手。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卓泰把德成叫到了车窗边,淡淡地问他:“说吧,何事寻爷?”

“奴才德成,请卓五爷安。”卓泰扎千行礼之后,嘴巴利索地解释清楚了来意,“贵府上的几位爷,今儿个参加宗人府的考较,奉旨主考的正是四贝勒爷……”

等德成把话说完后,卓泰不由微微一笑。

不论刮风还是下雨,卓泰坚持来宗学上课,聆听顾八代的教诲,不出所料地收获了满满的第一桶金。

事情其实很简单,主考的老四,发现卓泰没去参加侍卫的选拔考试,便主动吩咐德成来找他。

在大清的京城里,官面上称呼的四爷或四贝勒爷,特指老四胤禛。

除了皇子之外,哪怕是亲王家的儿子,也要先加名,再称爷。

比如说,那四爷,卓五爷,章七爷等等。

等卓泰赶到宗人府跑马场的时候,选拔考试,已经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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