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临塘县,悦福酒楼二楼雅间。
此时正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修长,气质儒雅,相貌却是平平。
女子一袭白衣,身段婀娜,清尘脱俗,尤其是一张精致瓜子脸,给人深刻的印象。
男子却觉得,这瓜子脸下巴尖得有些不像话,配上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总觉得有某种既视感。
真要类比一下,有点像他原来那个世界,葫芦娃里的蛇精。
可尖尖的下巴并没有给人以刻薄之感,反而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气质。
使得原本对于蛇精脸无感的他,认为面前的女子这张脸简直太过完美。
自然,甜美,还带着一丝娇媚。
“你就是许公子?”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些许洁白整齐的牙齿。
声音如林籁泉韵,娓娓动听。
“在下许七夕,敢问姑娘芳名?”男子笑着问道。
“小女子姓白。”女子礼貌一笑,却不肯往下说了,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不合适。
“呃?”
许七夕有些错愕,是媒婆说人家姑娘上赶着要说媒的,怎么到见面了还拿捏起来了?
欲擒故纵?
似是看出了许七夕的疑惑,白姑娘左右看了看,突然靠近。
香风扑面,那美丽的面容近在咫尺,只看她轻启朱唇,又闻她低声细语:
“你不是他。”
“呵呵姑娘说笑了。”许七夕心中一突,只道是她看穿了自己不是本地人。
可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果然,白姑娘耸耸小巧可爱的鼻子,在他周围嗅了嗅,露出迷茫的神色。
“你……半年前还常舞风弄月,流连风月场所。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欺男霸女,横行霸道……”
许七夕听得连连点头,没错,半年前他就是这么个玩意儿,由于纵欲过度导致他二十岁就丢了性命,才让现在的许七夕钻了空子。
看到许七夕一脸的置身事外,好像说得不是他一样。白姑娘不禁有些好奇。
究竟怎么做才能练得像他一样脸皮厚呢。
“……后来足有半年,县里的飘香阁你是再也没去过,甚至很少出门。”
可不是嘛,许七夕接管了身体后,可是好好调养了一段时间,要不是在脑海里有一本神奇的书,他且得养呢。
现在好多了,就是有时候还会口干。
许七夕端起茶杯,细啜慢饮。
“……不知道公子你是不是有了什么隐疾,那方面不行了?”
“噗——”
好悬没一口茶水喷白姑娘脸上。
怪不得赵媒婆说过这姑娘心直口快,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行!许七夕憋了半年了不知道多行!
看到许七夕的窘样,白姑娘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许七夕眼中其他的画面仿佛都模糊了,只有这一张如梦如幻的笑靥。
该说不说,白姑娘长得是真美。
“我来此,是为了原先的他,而不是你。”
许七夕暗自撇嘴,就原先那副德行?
不过看样子,这次相亲是黄了,这位白姑娘一直温言软语,可是说出的话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坚决。
“可是……”
白姑娘蛾眉微皱有些纠结。
“可是原先的许公子那样很不讨喜。”
峰回路转!
好家伙,两世为人,许七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情大起大落。
对方不过一个女子,长得漂亮又如何?
男人不能这么没出息!
许七夕不停的提醒自己,莫要被表象迷惑了。
白姑娘看着许七夕,眨巴着明眸,缓缓道:“我对现在的你还不了解,咱们定个一年之期如何?”
“怎么说?”
“一年之后,你若未娶,而且痛改前非。我们再续这段姻缘。”
“……”
许七夕等白姑娘离开之后,迷迷糊糊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早早等在一旁的赵媒婆和母亲就立刻迎了上来。
“小七儿啊,怎么样?”母亲满怀期待的问。
那眼神那表情,跟前世的妈妈一模一样。
不同的世界,但是同一个母亲。
“嗨!那还用说,你家公子一表人才,哪家姑娘不心动?肯定是成了。”
脸上长了好多痣的赵媒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还是捡着好话说着先。
“成了吧?但没完全成,人家要考察我一年。”许七夕如实做答。
“这是怎么个说法?”母亲不解。
还是赵媒婆见多识广,立马就拉下了脸了。
“呦!这小娘皮子是广撒网呢,不消说,她肯定还有下家呢,而且还不止一家,到时候挑个高的。
孩儿她妈,她这是货比三家呢!原来以为是个小家碧玉,没成想是个小狐媚子啊,这回老娘我是看走眼了……”
赵媒婆在耳边喋喋不休,许七夕眼中浮现了那白色的倩影,那出尘的气质让他着迷。
“她不是那样的人,”许七夕打断赵媒婆的话。
“我相信她。”
这话让某个躲在一旁偷听的白色人影心中一颤,顿时感觉甜丝丝的。
不过那个媒婆忒也可恶。
白色人影狡黠一笑,纤纤玉指对着赵媒婆一点。
还在不断碎嘴子的赵媒婆突然嘴角一歪,囫囵话都说不成了,很快口水直流。
不知情的许七夕和母亲赶紧带着去了医馆。
“让你别那么嘴碎,碎出毛病来了吧?”临了还听到了许七夕母亲的埋怨。
……
临塘县城外,有一条河,此时河上泛着一艘小船,一身素衣的白姑娘站在船头,正跟一旁一个胖乎乎的绿衣女子有说有笑。
她们在说赵媒婆的丑态。
神奇的是,船尾无人撑杆,船儿却在自己漂流,速度不慢且十分平稳。
“姐姐,你平常老是念叨那姓许的,怎么今天见了面反而没有多热情啊?”绿衣女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姑娘朱唇微撅,有些纠结的样子。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不是他,可其实他还是他,你明白我意思吧?”
“啥呀?姐你在人间读了几天书也不用老说这让人听不懂的话吧?”
胖胖的绿衣女子往后一倒,躺在船板上嘟囔着。
白姑娘笑而不语。
也不知道这临塘县或者说这夏国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间仙境。
竟能把当初纯善的许七夕祸害成这副德行。
“他小的时候,很可爱,是个很善良的人呢……”白姑娘目光所及渐行渐远,霞飞双颊……
“我可是个良善之人呐。”许七夕有些委屈的对母亲说道。
从医馆出来,母亲根据儿子以往的恶行推断,他恐怕又用言语轻薄人家了。
对此,许七夕大感冤枉,以前许公子做的恶事,凭什么让现在的他来背锅?
然而这种事说不清的,他也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
“唉!小七儿啊,你大哥跟你爹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辈子啊。有时候做事你还是收敛些吧。”
母亲叹着气,满脸的宠溺,又带着些无奈。
“我已经改了,您看我这半年有再闹过事儿吗?”许七夕轻声反问。
母亲没有回应,但看她样子明显没听进去。
亲生母亲尚且如此,那临塘县的百姓更是对他畏如蛇蝎。
是!他半年没闹腾了,可是谁能保证他是不是憋了坏水准备弄一个大的呢?
想要改变这个现状,他必须做些轰动的大好事。
回到悦福酒楼,来到自己的房间,许七夕心念一起,连接到脑海里的书。
一行信息浮现:
修为:八品
功法:无字心经
武技:千屠刀法(精通)
末了是一个提醒:
气血亏空(修复九成)
还有一成,就目前的进度,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许七夕来这里半年,全靠着这本无名书挺了下来,否则就那副被掏空的身体,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修养。
刚来之时,无名书给了一本一套无名心经,就没了动静。
许七夕照着练,确实有奇效。
期间正好开酒楼的父亲不知道从哪淘换来了一株灵药,说是给许七夕补身体用的。
吃了之后,功力突飞猛进,从二品一下跃至八品,要不是修炼无名心经拓宽了经脉丹田,许七夕能被药力撑死。
习武者,共分境界十二品,夏国武德尚可,一二品武者如过江之鲫,十品以上难得一见。
所以八品境界已经算得上是高手了。
许七夕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不同于之前的纨绔子弟,许七夕这人素来低调,所以成为高手这事儿除了家人似有所感,没人知道。
听说临塘县外的翠云山中有一窝土匪,经常骚扰周边各地,县衙几经围剿,都被翠云山的地形所扰,无功而返。
还有县城外的大河底下,还有一条大蛇,传得神乎其神,都说是一条修炼有成的蛇妖。
许七夕则是认为这里的人估计没有见过大蟒,猛然看到这么大号的生物就误以为是妖怪。
那“妖怪”倒是没有兴风作浪,但是像是悬在临塘县百姓头上的一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来。
许七夕想着等身体养好了,凭借一身武艺,剿灭几个山贼还不是信手拈来?
条件允许把河里那条长虫也给砍了,效仿下周处除三害,说不定能改变他的风评。
原本他对自己以往的恶名不怎么在意,反而恶名在外还少了一些麻烦。
至少没有人敢在他家酒楼里闹事。
但是今天有人发话了嘛,许七夕表面没有什么,心里确实动了心思。
如此佳人,错过了该千刀万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