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警察蜀黍救我

　　王一家世代倒斗为生，王一也不叫王一，这叫法是道上的称号，实际上王一到底叫什么，这道上的人没几个人知道。

　　只是很多道上的人知晓王一是倒斗的好手，他到底叫什么也就没有人深究了。

　　“我找老黑瞎子算过了，”夜灯下，皮肤黝黑的大脸胡子露出镶嵌了两颗金牙的大嘴，搓了搓布满厚茧的双手，“明天就是一个大吉的日子。”

　　“去摸黑的话，肯定能搞到肉粽子！”他脸上露出憨笑，说出的话却又是不同，“怎么样？老王，说句话，干不干这一票！”

　　“地方我都探好了，兄弟们就等你了！”

　　王一坐在矮木板凳上，仔细地擦着洛阳铲，眼皮都不动一下，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兄弟你放心，”大脸胡子笑道，“你的规矩我自然知道，没问题的。”

　　“那就行。”王一起身，把洛阳铲放进墙脚边的木箱子里，里面铁器众多，却安放得井然有序。

　　“我接了。”王一回道。

　　“那行！”大脸胡子喜笑眉开，心知这波稳了，“后面我让兄弟们来接你。”

　　“地点。”

　　“西城，老坡角。”大脸胡子一脸神秘说道，“很可能是个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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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沉默地开到了这个小巷角，一个黑衣青年背着登山包坐上车。

　　“这就是我们道上大名鼎鼎的老王了！”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的大脸胡子笑着向其他人介绍，“大家认识认识……”

　　王一放下背包，黍黑的眸子平静地望着众人，颔首道，“接下来一路请多指教。”

　　“哪里，哪里！”驾驶位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哈哈一笑，“还是请王哥多多关照。”

　　“和您比起来，”另一个头戴黑珍珠发圈少女看过来，笑意吟吟道，“我们就只是略懂皮毛了，我也就是会看点地，王哥可别见意。”

　　一时间，整个车内其乐融融。

　　山路逶迤，黛色青衣，枝尖小花灿若锦簇，驶向一切的开始。

　　当滚滚大浪朝世界汹涌打来，这些角落的秘密一些掀开帷幕，更多是被永久埋葬。

　　......

　　老坡角这个平时平平无奇的地方，爆出了一件奇事。

　　一个小村尾老愧树下。

　　众人互对了一眼，挤在一起勤快地剥着豆角。

　　“听说有一群盗墓贼跑去了警局自首，”一位妇女捡起豆角，利落地掐掉头尾，好奇道，“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另一位衣袖卷藏青色花纹的妇女刚好把弄好的豆角轻快地丢进筲箕，“昨天我刚好看见一群人慌慌张张地跑下了山脚，多半就是他们哩。”

　　一群人顿时惊讶，“还真有人啊！”

　　“那我们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东西哎！”刚刚问出话的妇女剥豆角的动作停了一下，“跑到我们这里来，喝西北风吗？”

　　“这就不对哩！”一个鬓角发白的老妇人抖了抖筲箕，漏下渣屑，小声说道，“我们这里听我爷爷说有一位贵人在很久前就葬在这山上哎！”

　　“谁呀？”上上一辈的传闻太久远了，还没有听说过的一群人好奇极了。

　　“奶奶，奶奶.....”在一旁乖巧地帮奶奶努力剥豆角的小孙女忍不住问道，“是谁会葬在我们这里啊？”

　　“似乎是一位嫁到这里的古代贵女，”奶奶回忆道，“来的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着呐，带着八大箱子的嫁妆，那新娘子可漂亮了！”

　　“然后呢？”旁边有人催促。

　　奶奶低头，手上继续剥着，“然后那闺女不知怎么早早就去世了，就葬在山上，有三四百年了哩。”

　　“我晓得这一点，”有人接话，“听说是那不是个人的女婿，为了那闺女带来的黄金百两，把他媳妇给......”

　　“不是哎，”另一人连忙说道，“人家女孩子根本就不准备嫁，好像是跑来来这里避难的。哪想她家下人起了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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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村民们所议论的，老坡角的公安局在大清早间，突然涌进四五个人，灰头土脸，神情惊恐，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还未等值班的警察惊讶问出声。一群人刚跑进来就泄了气，不禁腿软跌倒在地，并嚎啕大哭地委屈告状。

　　“警察蜀黍有鬼啊！！！”一个模样忠厚的中年人哭得涕泗横流，紧紧抱着给他十足安全感的警察的大腿。

　　“……”猝不及防被抱大腿的警察。

　　“蜀黍，你一定要救我们！”另一个人也抱着大腿不敢松手。

　　“......”

　　两条腿无力动弹的警察：快！快放手！！

　　“这位同志，”戴着警帽的大男孩艰难地拖了拖了腿，嘴上安慰道，“你们先冷静下来，慢慢来说，这里是警局，不会有人来威胁你的。”

　　“放心，”大男孩拍了拍抱着自己哭得伤心的人的肩膀，“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有鬼！”来人抽抽泣泣道，“有鬼.....鬼要杀我们.....”

　　“她...她......还掐我......我。”

　　“……她要把…吊起来，呜哇……”

　　“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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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哭得就差打嗝，颠颠倒倒说来说去。

　　在办公室里面听见吵闹声的顾安靖，从办公案前起身，利落扣上帽子，走出去到前厅。

　　“小刘，”他边走边起声问道，“出了什么问题了？”

　　“报告队长！”被称为小刘的警官先是安慰眼前的人，然后大声回答，“是……”

　　顾安靖刚出来，锐利的黑色眸子如悬崖峭壁上候食的老鹰眯了眯，审视地扫了现场一眼，立马打断道，“先把他们捉起来！”

　　“是！”反射性地扣住了跑来警局的人，绝对防止他们跑调，一身警衣的众人才疑惑地望向自家队长。

　　“嗝！”

　　被一系列动作惊吓到，本就恐惧的人吓得马上停不住打嗝。

　　“干......”有人抬起一张泪痕和泥灰纵横的脸，仍哭着说道，“干啥......啥呢！”

　　也有人在被双手被扣住后，被吓得惊惧整个都蒙了的大脑一下反射性警惕过来了。

　　一向是安排计划，心思缜密的牛可，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吓得发懵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扫了一眼四周，几个同伴还在恐惧嚎哭，方才细心安慰他们的警官却已经反扣住了他们，堵住了逃跑的路线，还有刚刚冒出来的陌生青年警官正眼神锐利地踏步过来。

　　遭了！

　　牛可脸色一白，身体一个哆嗦。

　　就算不被女鬼捉住，这下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