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高第就来到了崔呈秀府上。昨天晚上崔尚书只给了个口信,说是魏公公要见自己,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因此早早来到崔府探探口风。
见高第来了,崔呈秀笑道:“高侍郎,恭喜了!以后可就是高督师了!”
高第听崔呈秀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知道崔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崔呈秀道:“昨日去厂公府里议事,厂公打算将孙承宗撤下来,本尚书可是保举了你。日后成了督师,可别忘了本尚书的一份啊。”
高第脸色大变,局促道:“崔尚书,可我不是这块料啊。你要我在京城做点什么自然没什么,可到了军中,都是些厮杀汉子,只怕我镇不住场子啊!”
崔呈秀暗骂高第废物,烂泥扶不上墙。不过毕竟这人是自己开云(中国)的,要去了厂公那里,漏了怯,惹得厂公不高兴。只怕许显纯等人难免寻机在厂公面前看自己笑话。
想到这里,崔呈秀将高第扶到太师椅坐下,安慰道:“高侍郎不必担忧这些。其实厂公派你去辽东倒不是让你立多少功劳,只要能守住关外,是非功过还不是厂公的一句话。再者说了,你去辽东是打了厂公的旗号,谁敢给你滋事也得好好打量打量。加上孙承宗旧部可用的那些将领,料来守住关外也非难事。”
“可........”,高第支支吾吾似乎还下不定决心。
只能给这家伙上点干货了,崔呈秀一脸高深莫测道:“再说征辽饷每年二百多万两,这么一张大饼高侍郎也看不上?只要你报个孙承宗吃空饷,剩下的不都是你的了!”
听到银子,本来还铁了心不去的高第立刻不说话了。二百万两银子啊,自己十中抽一就是二十万两。崔尚书也这么给自己说了,就算有什么麻烦不还有魏公公。
刚才还一脸惶恐的高第立刻变脸,义正言辞道:“既然如此,崔尚书看得上下官,下官虽九死也要报这举荐之恩。愿意身赴辽东,为厂公为崔尚书守住关外。让那建奴不敢放肆!”
终于搞定了这个废物,崔呈秀,高第两人朝着魏府出发了。到了魏府,门房早就跟崔呈秀熟了,告诉两人厂公已在书房等着了。
魏忠贤看两人进来,示意二人坐下。魏忠贤虽然是个阉人,不过平日却极为注重仪表。看着高第倒也长得仪表堂堂,心里已经满意了三分。
魏忠贤道:”高第,昨天崔尚书向我举荐了你去辽东,你可知此去辽东的要务?”
高第躬身道:“下官愚钝,还请厂公赐教。”
魏忠贤对高第这态度还算满意,微微颔首道:“如今朝廷内外都是咱们的人,自然是好办事。可这军中东林余孽依然大量存在,一定要将咱们的人安插进去。”
高第笑道:“多劳厂公指点,厂公把用人的单子列出来,下官照办就是了。”
魏忠贤看他态度倒还不错,接着道:“这东林的将领实在是数不胜数。据杂家所知,仅那辽东总兵,副将等人就是孙承宗亲手提拔起来的。你要大肆更换将领只怕军心大乱,出了岔子可是要命的事!”
高第也顾不得想魏忠贤具体说的,只顾着点头称是。
魏忠贤又道:“你此次前去切不可急于行事,尤其是军中将领调动。你只需将那些决不听令的疏离,广发钱财以邀军心。等到时机成熟,除去孙承宗余党自然轻轻松松。”
“厂公圣明,厂公圣明。”高第连声道。
却说朱由检马上要离京,御马监也要准备调集人马准备护送赵王离京。今日御马监的提督涂文辅专程赶来跟朱由检商量路线等事情。
知道涂文辅是魏忠贤死党,朱由检不得不小心应对。将涂文辅迎入王府,朱由检道:“过两日启程辽东,这一路虽是天下太平,可还是免不了有屑小作乱。还望公公费心了。”
虽然自己提督御马监,可赵王态度如此可亲,涂文辅还是不免高兴。涂文辅笑道:“如今这京城十二团营不抵我御马监一司。既然陛下吩咐过了,自然从四卫及勇士营中挑选精兵强将。这支人马别说关内贼寇,就是去了辽东,也够建奴喝一壶的。”
虽然朱由检知道涂文辅的话难免有吹嘘之嫌,不过他竟一点面子不给京城团营,看来这御马监却是不可小觑。京城团营也实在是不堪一击。
朱由检却是不知道,此时的御马监在武宗,万历大肆扩充之后,早已由明初的三千扩充到了三万余人。并且这里的兵丁大多选自蒙古难民等,骁勇善战,强悍无比。
再加上如今魏忠贤得势,自然要把自己嫡系武装到牙齿。因此御马监真正是兵强马壮,反观京城的十二团营,由于军饷大多从皇帝内库扣除,万历登基四十多年,生活奢侈,多次挪用军饷。此外团营的将领也大多腐化,喝兵血吃空饷是常事。因此到现在京城团营只剩了个架子,当年土木堡之变后守卫京城的那支虎狼之军早已烟消云散。
既然御马监有这样的实力,朱由检涂文辅二人便定下由山海关直入锦州的路线。天色已晚,涂文辅客套两句便告辞了。
朱由检返回大厅,喝了两口茶,便打算返回书房睡觉了。
却没想到周菱亲自过来了,看着她紧攥裙角,一脸紧张的样子,朱由检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周菱强自压下狂跳的心,想起母亲的嘱咐,小声道:王爷每日睡在书房,传出去实在不好。不如王爷还是……会寝宫吧……”
一句话说完,周菱已经满脸通红了。
擦嘞,朱由检听的也有些僵硬。不过想到二人已经结为夫妻有些日子了,以后时间还长的很,总是天天睡书房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啊!看来是时候加强一下感情交流了,朱由检一脸淫笑。
朱由检道:“那好,你先回去。我稍后就过去了。”
一阵香风飘过,周菱已经不见了人影。朱由检摸摸鼻子,慢吞吞跟在后边也过去了。
伺候着朱由检把蟒袍换下来,周菱也只穿个绫罗内衣,缩在被子里。
朱由检躺在床上笑道:“你放心,我也不是色中饿鬼,不会把你吃了。”
周菱听到这话,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些。朱由检道:“这次咱们去辽东只怕是麻烦不断,到了那里,王府的事就交给你了。”
周菱看朱由检规规矩矩躺着,胆子也大了些,道:“可我从没做过这些,万一弄砸了可怎么办。”
朱由检笑道:“让你管王府,又不是让你亲自干活。需要做什么,就让管家,侍女去做。你只要记住赏罚分明,肯定没问题。”
“再说,到时伯父伯母不也随我们前去,你有什么问题多请教请教他们俩老人家不就好了。”
周菱听朱由检提起自己父母,想到自己到了辽东,哥哥父母又能团聚多亏了朱由检,心里一暖。
朱由检想道这两天怕是还有一摊子事要忙活,困意涌来,打个哈欠道:“天不早了,睡了,明天还有不少事呢。”说完直接翻身睡过去了。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周菱,看着睡的老老实实的朱由检,也顶不住涌来的睡意,很快什么也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