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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德之贤之仁孝皇后

第十章 怦然心动

后德之贤之仁孝皇后 杉木依依ss 3488 2022-02-04 14:49:00

  “二十日了!皇上仍旧宿于坤宁宫,可是将嫔妃当摆设,皇后真真好手段啊,人前贤惠模样,背地里却霸着皇上不放!”,昭妃怒火冲心,伸手将八仙过海红木桌上的茶盏拂了下去,茶水四溅,碎了一地白瓷。发侧金孔雀屏尾流苏前后晃着,凤眼上挑,蕴着怒气。

  “娘娘,当心隔墙有耳!”,云荷立时小步上前,在主子耳旁紧张的提醒。

  “哼,本宫怕了不成”,昭妃唇角泛起不屑,语中尽是嫌恶。

  “娘娘,祖宗规矩,帝后大婚,帝宿坤宁宫,皇上不过守着规矩罢了,您何必介怀呢”,云荷唤了一旁洒扫宫女捡了碎瓷,开解道。

  昭妃忽然起身,愤愤道:“祖宗规矩?先帝大婚时只在皇后宫中歇了两日,若真论规矩,她那样出身,不过鸠占鹊巢,一介…..”。

  未等昭妃余下话出口,云荷急忙跪下,眼睛里皆是惧色,叩首劝诫:“娘娘,万不可妄言,此话于先帝,太后不敬,望娘娘三思而言!而今娘娘并非府中,需慎言”。

  想来是此理,自觉失言,闭了嘴,却未甘心,吩咐云荷备下纸磨,家书一封,明日送至府中。

  秋阳斜照,倦意起。

  一群奴才搬着墨菊,一盆盆运至慈宁宫内。小李子截下信,来奏此事,苏麻煮了新供的茶,奉一盏在旁,继而上前拿了湖蓝锦丝做的美人拳替太皇太后捶腿。

  太皇太后懒懒的斜躺在太师椅上,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并无在意,惬意非常,“昭妃果真沉不住气,哀家期许过高了,还需费多些时日教化。原以世家女明礼,却不知竟冒进行事”。隐隐闻得殿外搬弄花盆声。

  “格格,幸而得您看顾,后宫之事,皇后娘娘年纪尚轻,需您从旁教着呢”,苏麻手下轻缓,力道拿捏甚稳。

  太皇太后顺手携起茶盏,茶味清新,棋子尽在掌握,实是舒心,“皇后善解人意,贤惠宽和,待到皇帝亲政后,便可将宫务全权交予。若与皇帝举案齐眉,哀家可省些心。不似福临,整日不得安宁”。新茶虽香却多了些苦味。

  寿康宫得了太皇太后赏赐,一株株墨菊正往台阶两侧摆,此时又迎不速之客。

  “姑姑,皇上夜夜宿坤宁宫,未曾召幸妃嫔,您怎可袖手旁观呢?嫔妾是您亲侄女”,慧嫔好不委屈道。蒙古族女子草原上长大,眉眼多有英气,又不喜读书,性格直爽,不知掩藏。一身鸭绿常服,颈边、袖口是团祥云纹,钿子上是太皇太后赏赐的点翠石榴花。无柔美之气。

  太后生性软弱,叹气道:“怎可如此沉不住气!皇上遵着祖宗规矩,怎容你说三道四!欲得皇上恩宠,不妨先知如何作一朵解语花,拈酸吃醋乃大忌。皇上若真翻了牌子,你可能把握机缘?”。

  “姑姑教训的是。可规矩为人定,况皇后成日霸着皇上,后宫妃嫔怎得见天颜?皇上自然不知道嫔妾们哪处好。且先帝在时并非…………”,慧嫔生得一副花容,却无慧中之智,口无遮拦,不知犯忌。

  “够了!”,此话刺耳地紧,太后面色一沉,不耐的打断,“你怎生如此不懂规矩?先帝可容你随意议论!若真无所事事,便回宫抄女戒,莫在此丢人现眼!哀家乏了,且跪安吧”。

  言罢闭上了眼,强压心中怒气,不愿见她。

  “是,嫔妾告退”,慧嫔瞧出太后不悦,不情不愿的跪了安,转身时嘴里小声嘟囔:“亲姑姑竟不愿帮衬,怎生这般无情”。

  太后望着慧嫔愤愤离去的背影,眼底哀伤浸出,又叹了口气,摇首道:“不中用啊!”。

  乾清门前早朝听政,鳌拜胡须一捋,只道有本要奏,霎时百官鸦雀无声,仅等中堂。

  “奴才有本启奏”,鳌拜常年习武,身形高大,眼中杀气不减,气势汹汹站了起来,全然不将皇上放于眼里。因体恤其旧伤,特赐座,却助长了威风。

  “鳌中堂,何事亲奏”,皇帝虽是心中厌极,可面上却佯装作敬他三分的样子,露出关切神色,耐着性子询问道。

  鳌拜直愣愣的盯着皇帝,嘴角含不屑笑容,实属不敬,缓缓道:“满洲下人之女,岂可大清皇后母仪天下?赫舍里氏出身低下,难以服众,因而叩请皇上早日废后,另择出身高贵之女立为中宫,以安天下人心”。

  狂言一出,皇帝怔愣,大臣议论纷纷,鳌拜党人附议请奏,咄咄逼人。索额图一派驳斥其谬论,两方僵持不下。

  “皇后乃皇祖母亲选于朕,自古以孝为先,怎可随意废立。且皇后品性柔嘉顺成,皇祖母时常称赞,甚得朕心。索尼三朝元老,位列辅臣之首,忠良之后,朕怎可寒索中堂之心。中堂所虑,无甚大碍”,皇帝笑着周旋,虽早已不愉,皇祖母教诲,喜怒不形于色。

  “皇上…”,鳌拜不悦之色跃然脸上,腹中酝酿百般说辞。

  “鳌中堂为大清股肱之臣,一心挂于社稷,军国大事无一不通,戎马半生,承先帝遗言,辅佐于朕,朕甚感念。鳌中堂言之所忧,朕亦思量,若治天下必先正其身,无上治而下乱者,册立皇后,告太庙,召天下,一月耳。若准中堂奏,废中宫,百姓岂非耻笑此儿戏哉?再者,中堂声名远播,不知者反以董卓之流诬之,朕委实不愿爱卿背负不实骂名,思来想去,取中庸之道罢了”,皇帝圣谕于情于理,字字诛心,无可辩驳之机。

  千言腹稿堵在喉头,即是位高权重,不过一武夫,怎敌帝心深沉,鳌拜作罢道:“奴才忠心可昭日月,皇上如此体谅,安有不受之理”。

  皇帝慰然颔首,笑道:“中堂之忠心朕自是不疑的,如此,无事便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叩谨待,上退殿。

  大臣离尽,满目皆是空旷的灰砖白阶。皇帝笑意消失殆尽,复回金銮殿,静坐龙椅,一言不发,暗中却惊涛骇浪。

  梁九玏立在旁处,默默的叹气,心中感叹:万岁爷又气得不轻啊。珐琅仙鹤香炉瓢着龙涎香,斜阳照进殿中,香气更浓了。

  半晌时过,皇帝将扔下手中奏折,唤来人更衣。换上玄青色袍服,腰间明黄衿带,嵌了五块腾龙白玉。黑色皂靴方穿上,起身抬脚,直往耳房外走。梁九玏只默默跟于身后,只字不敢问,再抬眼一瞧,是往坤宁宫的路。

  “朕偏要疼她”,皇帝神色淡淡,语气笃定,不容置喙。

  奏请废后一事,多舌奴才早传于芷兰,护主心切,责骂宫婢,愤然进于内室,禀于主子。

  皇后闻言只笑,铺平宣纸,取湖毫,蘸墨,落笔。藕粉折枝花攀在月牙白宫装上,菊花盘扣绕了些红线,更显高洁。

  冬雪急了,将芸豆卷置于桌前,劝道:“娘娘,您怎不急?鳌拜太放肆了些,怎可奏请皇上…您呢!”。

  笔尖流转不停,耳听旁话,一心二用,闲适散漫道:“皇上既未准奏,有何可急”。似此事与她无甚干系。

  “朕准奏何事”,主仆对话入了耳,未等奴才请安,皇帝长腿一迈,随口问道。

  皇后轻放手中墨笔,环步至桌子前,笑盈盈的正欲行礼,皇帝先一步牵了她的手:“罢了,免礼”。

  “谢皇上”,眉眼如画,腮若粉桃,耳垂坠的是大婚时皇帝赏赐的金荷叶罩羊脂玉葫芦,衬得人肤白如雪,女儿家娇态可人。

  “今日有幸,得见皇后墨宝”,垂手牵着皇后绕至桌后,冬雪与梁九玏四目相撞,识趣跪安。

  “皇上莫取笑,随手一书,羞于见人”,从前听闻圣上书得一手好字,虽是临了些许字帖,竟也是怕御前卖弄,丢人现眼,皇后伸手便要折那宣纸。

  皇帝瞧出她心意,握了玉手带进怀里,顺势铺平了宣纸,调笑道:“原是长恨歌啊,皇后是怕朕做了唐玄宗,亦或是怕有女子做了杨玉环啊”。

  皇后立时羞得满脸通红,哪里还敢瞧他的眼,赧赧道:“不过潦草,怎还细看,教人无地自容”。

  皇帝见其手足无措之样,颇为怜惜,恐她玩笑作真,夸赞:“敏溪,字如其人,娟秀灵毓”。

  “当真?”,皇后闻言抬首,眼波荡漾,嘴角含春,似饮仙露。

  可醉了的人倒像是皇帝,挑逗心思起,佯似深沉:“嗯,虽是可看,较之朕,倒是差了些”。

  原是盛着惊讶和喜悦的眸子,瞬时化为失望,鹿眼灰蒙。

  六月天一般瞬息万变的面色,惹他失笑,温声道:“无碍,朕教你”。言罢便握住其手,掀了面上那纸,墨染雪宣。

  皇帝鼻间呼出热气,缠着她耳坠,暖了珠玉,一室绕着静谧痴昧,可佳人沉迷于感叹其笔锋怎如此行云流水,待回过神来,宣纸上赫然八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甜意骤生,侧首撞上他的眼,映了她的身影。

  见她眼里满是欢喜,脸颊绯红,心中一动,情不自禁,低头便衔了那丹唇。

  雷隐滚滚,须臾间,下起细细密密的雨,霹雳之声倒是惊起皇后想起外事,只一使力推开皇帝便往屋外跑,边跑边道:“皇祖母的花!”

  “你!”,瞧那焦急的背影,旖旎尽散,忽而心头郁结,竟然比不得皇祖母一两盆花好使!

  少顷,怀中抱了一小盆花进室,臂膀处湿了大半,满心满眼皆护着那花。

  晾在一旁之人心里自不是滋味儿,没好气的责怪:“还不放下!衣衫浸湿,若不更衣,更待何时!若染了风,朕可会轻饶这群奴才!”,旋即便目含怒气,扫视了屋里的伺候的人。

  梁九玏和冬雪随即低首跪下,不敢言语,生怕一言不慎,惹皇上气恼。

  皇后小心将花置于旁角,踱步至他身侧,大胆的挽了皇帝胳膊,讨好的笑着,声娇语媚:“皇祖母吩咐务必细心照看呐,原是臣妾的不是,怎可迁怒不相干之人,莫气了,臣妾即刻便更衣”。

  皇帝赌气的别过脸,不作声。皇后竟也不动,如此挽着他。见她半天不动,皇帝斜睥一眼,语气不善的喊道:“还不去更衣,你这身子是要是不要了!”

  “哎!臣妾这便去”。皇后笑道。屋外雨潺潺,伴着滚滚雷声。夏日的雨,下时倾盆,雨后却凉风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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