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被黎忝发出的虎啸声惊到,邱应天睁开了那近一日紧闭着的双目,故作生气道:
“你这小子,没看见我老人家在闭目养神吗?就不能去一个稍远点的地方练习。”
虽然知道自家师傅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黎忝还是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这声响确实是大了点,惊扰了您老人家的苦修,弟子在这里向您陪个不是,还希望您老不要生气。”
邱应天差点一口盐汽水喷出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黎忝几乎都是以老头来称呼于他,上次带其去与虎兽搏斗时,其口中更是喷涌出了许多难听至极的话语。
今日他明显是在故意拿捏姿态,并没有真正的生气,黎忝竟然一本正经地向他道歉,这还真是西边出太阳,东边升月亮,头一回啊!
邱应天惊疑地看着黎忝,想着这小子是不是又有什么鬼点子憋在心里,自己一个小小的道歉,竟是引起了自家师傅地这般猜忌,若是黎忝知晓邱应天此时所想,恐怕是会哭笑不得。
邱应天抬头看了看天色,自顾自地低声喃喃道:“五月二十一,又到了该转换主场的日子了,也是时候带你去见一见世面了,五年一度的城主府论道,今晚注定又是一个风云暗涌的夜。”
声音虽低,但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并不远,所以黎忝第一时间便是从邱应天话中获取了重要的信息,不禁疑惑道:
“师傅,五月二十一城主府论道?风云暗涌,难道这城主府论道还有着什么猫腻不成!”
邱应天淡淡一笑道:“每过五年后的五月二十一,整个南陵城中有头有脸的势力,都会齐聚于城主府,派出每一个势力中天赋实力具佳的弟子门人,参与到由城主府主办的论道会。”
“在论道会中,各派弟子会代表自家门派势力挑战其他门派的弟子,以此来决出一个排名,以上一次的排名为基础,名次不理想的门派,可以向名次排在自己上头的门派挑战,一旦哪个门派弟子在挑战中取胜,该门派就可以取代被挑战门派上次的排名。”
“而这个排名的高低,则是决定着其他势力向南陵宗缴纳税贡的多少,名次越高者,需要缴纳的税贡便越少,名次越低的势力,要缴纳的税贡自然会越多”
黎忝撇了撇嘴,所谓的税贡,无非就是变相地收取保护费而已,与剥削无异。
不过,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弱者通常都是强者口中的食物,饱时玩乐,饥饿时便用其裹腹。
黎忝若有所思道:“你们这般压榨,就不怕其他一众势力不堪言苦,联合起来合力把南陵宗倾覆吗?”
若非天生奴性,有谁会甘心屈居人下,何况还被一直这样压榨,除南陵宗之外,整座南陵城分布的势力恐有不下一百之数,难道其余所有势力联合,还撬不动一个南陵宗!
在黎忝看来,南陵宗虽然是南陵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巨头宗门,但大象再大,也抵不住能溃堤岸的群蚁,当成千上万的蚂蚁聚在一起时,可以瞬间啃噬掉一头巨象。
邱应天将双手背于身后,慢悠悠地道:
“联合反抗?借他们十个胆子,也没有哪个势力敢举起联合大旗,除非他们能得到像你曾经的父母那般人物相助,否则,我南陵宗十一位长老一出,便可一夜之间荡平所有南陵城中的势力,重新建立起一个崭新的秩序。”
“悍不畏死的群蚁,虽能啃噬沉睡中的巨象,可只要大象苏醒后抬抬腿,跺跺脚就可以踩死一片,谁又有那个胆子来做这个出头鸟呢?”
“即便他们真的联合,且有能力推翻南陵宗,那南陵宗倾覆以后,谁又来做下一个南陵宗呢?若是无头无主,无稚无序,那南陵城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罪恶之地。”
黎忝心头一凛,他只想到了南陵宗对其他势力的压榨,却没有深思到南陵宗对这南陵城的守护作用。
若是没有南陵宗强势坐镇,南陵城内其余的势力,恐怕早已为争夺修炼资源而相互征伐,有战争的地方,自然就会有破坏,届时,好好的一座城只会沦为一片千疮百孔的疮痍之地。
他方才只是在用地球的思维方式来思考保护费事件,却不曾想到,这里与地球相比,是完完全全迥异的两个次元。
在这片大陆,可不会有什么绝对的公平而言,一切皆以实力说话,谁的拳头最硬,谁就有权利制定规则。
一人之力可压众派,这在地球上是不可能的。
“算算时间,这次论道会的参与势力也差不多该聚齐了,我这个正主再不去,怕是会惹起一些不必要的非议,走吧。”
身为南陵宗宗主,这次论道会的最重要掌持人,邱应天若是不到场,论道会可不能轻易地开始。
虽然论道会的主场转换到了城主府,但主人却是没有转变,依然是南陵宗的宗主,颇有点换汤不换药的味道。
脚下元气涌动,邱应天抓住黎忝的肩膀,往城主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那种速度可谓是风驰电掣。
随着肉身的强横,黎忝对于这种不自主的飞行,适应了不少,那种恶心作呕之感减轻了许多。
一刻钟后
下方的明亮灯火,在四周山野的夜色衬托下,显得更为通透照人,处于高空之上,黎忝依然是可以感受到,那些明亮灯火传递而出的微弱热量。
猛然骤降,邱应天抓着黎忝落在了一片房瓦上,犹如蜻蜓点水,没有惊起一点动静,各处巡逻的城主府卫队也没有察觉两人的到来。
黎忝平静地打量着身处其中的城主府,这城主府的建设也是恢弘大气,但见识过南陵宗的雄伟壮观,黎忝对此已是有了免疫力,不过,还是可以从其中看出,城主府的底蕴定然也不弱。
此处略显阴暗,处于黑暗处,光源自然最为吸引眼球,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黎忝便是迅速将目光投向了那人群聚集区。
在那里,有着近千人围聚,千人围住的中间,一座巨大的青黑石台静躺着,石台为圆饼状,方圆有千丈之巨,如同一片寸草不生的戈壁沙漠。
在最为显眼的首要位置处,二十二人已经各自落座,正是以楚暮为首的南陵宗十一位长老,及其各位长老座下的首徒。
长老座位以楚暮为尊,而首徒之座自然就是以申空为尊,二十四个座位依次由左往右排列,先是长老,后为弟子,每一个宗门都有一个独立的区域。
而在楚暮的上首位置处,还有一个座位空悬,那是专属于邱应天的座位!
而在申空的左边,南陵宗第十一位长老的右边,同样是有一个座位空悬着,显然,这个座位就是为黎忝而备的。
此刻所有人都是遥望着那两个座位,第一个座位倒还好,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座位的所属人,是南陵宗宗主邱应天。
可那第十三个座位,却是在这本就喧闹的论道会上,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热议。
这个席位,代表着能坐于其上的人,身份地位可以与南陵宗长老比肩,而南陵宗的每一位长老,无论是实力还是身份,都不逊色于南陵城中其它势力的掌教人物,甚至在有灵技作为底牌的情形下,南陵宗每一位长老,都能稳压其它门派的掌教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