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李尧的那位青年,脸色凝重地站起身,然后一个纵步,便是跃入了中央那块巨大的青黑石台上,对着他刚刚上来的方向抱拳道:
“狂鲨帮,崇廷,挑战黑虎会,纪涛。”
黑虎会,正是上一年排名倒数第二的势力,成立已有十余个年头,会众与此时广场上的人数相差无几,达到了千余人的规模。
因为两个帮会的排名是一前一后,所以,狂鲨帮与黑虎会的坐席区,被设置得紧紧挨在一起。
比起刚刚成立不久的狂鲨帮而言,黑虎会无疑是要更为强大一些。
这些小帮派中的帮众,尽是一些散人,不但天赋较差,修炼的起步时间也比较迟晚,修为不高且青黄不接。
连续三年,狂鲨帮都是与黑虎会相斗,都三年之中,没有一次胜出,只得乖乖缴纳比例最重的稅贡。
三年中的三次挑战,第一次因为不知深浅,三战三败,第二次狂鲨帮效仿那田忌赛马,将第一次挑战的弟子出场顺序打乱,以最强对黑虎会最弱,以最弱对黑虎会最强,中间层次的两人则不做调动。
因为这个顺序调整,狂鲨帮三战一胜,最强之人正是此时入场的崇廷,那一场他战胜的人,正是黑虎会最弱之人,纪涛,稍微挽回了一点士气。
眼见有机可乘,再调整一下顺序,或许可以有那么一丝机会扳回局面,第三次李尧又调整的三位弟子的出场顺序。
以最强对黑虎会中间层次那人,以中间层次对黑虎会最弱之人,以最弱之人对黑虎会最强之人,他这是舍弃了最弱者,把宝押在前两场上。
最终的结果,却是一盆冷水迎头浇下,重复了第一场的噩梦,三战三败。
有了上年的教训,且三种出场顺序都已试过,为了不输的那么难看,今年他沿用了第二次的出场顺序,让最强的崇廷对战最弱的纪涛。
元气喷薄,劲风呼啸,两人早已彼此交过手,所以皆是没有试探对方的打算,直接亮出压箱的底牌。
当感受到纪涛的元气波动时,崇廷眼神一凝,犹记得他上一次与纪涛交锋时,对方还只是凝脉六层而已,如今竟然也是晋升至凝脉八层境。
在这两年中,崇廷只是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了一层,从凝脉七层跨越到了凝脉八层,而眼前的纪涛却是连升两层,隐隐有要将他赶超之势。
在天赋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这就是资源所带来的差距!
看到崇廷凝重下来的脸色,纪涛讥笑道:“还以为我是两年前的软柿子吗?上次修为低你一层,败给你,我无话可说,这一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让你狂鲨帮延续三战三败的战绩。”
虽然眼前的纪涛在修为上已与自己持平,但崇廷却是没有多少的忌惮,凝脉八层的修为也只是能让他惊讶一下,仅此而已。
毕竟,自己也是凝脉八层,没有怕的道理,其回怼道:“是一雪前耻,还是被我击败第二次,各凭本事吧!”
两道身影同时掠动,眼神凶狠地冲向对方,脚下踩踏间,在青黑石台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踏踏声,拳头生风,覆盖向彼此的周身要害。
双方都是小门小派出身,各自的门派中都没有玄技可以修炼,唯有那被黎忝瞧不起的凡技可供选择,且在狂鲨帮与黑虎会这种小势力中,可有不起南陵宗的那种光影练习室练手,以及邱应天这种修为莫测的高人指点,所以,两人使用的凡技都只是达到了入门小成的地步。
拳脚交错,两道身影每一次错身而过,都会有着微弱的元气碰撞,彼此都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青黑石台上的两人已是交手了几十个回合。
下方的李尧以及还坐在其身旁的两位青年,看到崇廷迟迟不能击败纪涛,不禁焦灼起来,若是连崇廷都是失败,那他狂鲨帮又要续写三战三败的笑话了。
而反观黑虎会坐席区,黑虎会此次论道会的负责人,与其带来的另外两位青年,正时不时地看向青黑石台,脸上并无多少紧张之色。
显然,在修为没有差距之下,黑虎会似乎并不担心纪涛,因为,这场挑战只是对狂鲨帮有一定的意义,对方以最强的崇廷首先出场,显然是想要拿到一个首胜,保住一点颜面,给自己一点安慰。
而对于黑虎会来说,却是不值得关注之事,在黑虎会的负责人看来,纪涛若是败了,那便是成全了狂鲨帮想保住颜面的打算,而接下来的两场对战已经毫无悬念,并不会对他们此行的目的有何影响。
纪涛若是能击败崇廷,那是再好不过,这样不但能造就黑虎会在一轮挑战中三战三胜的战绩,还能帮助纪涛一雪前耻,让自己的心中的念头通达,有助于日后的修炼。
眼看久攻不下,两人都是焦急起来,崇廷为自己帮会的颜面而战,而纪涛则是为自己而战,意义虽不同,但这场战斗对双方而言,无疑都是极为重要的!
衣衫猎猎作响,元气肆意喷薄,两人不约而同地调动了体内所有的元气,虽只有凝脉八层,却自有一股威势在青黑石台上弥漫而开。
两道身影再一次疾冲向对方,在倾尽全力之下,两人的速度都是达到了极限,凝聚了全力的两只拳头,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悍然撞在一起。
咔擦
相触过后,两道轻微的骨折声一前一后的追尾响起,然后众人便是见到,刚刚才短兵相接的两人,也是以一种极为快然的速度向后倒飞而出。
彭
两道重物落地声几乎是同时响彻,清风拂过,微尘扬起。
“咳咳……。”
崇廷率先一步站了起来,喉咙不自主地咳嗽了几声,伸手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血迹,其双眼紧紧盯着对面还在躺着的那道身影,未有丝毫的松懈。
纪涛动了动手臂,想撑着站起来,奋力挣扎了几下后,其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体,刚刚站稳,一口鲜血便是喷吐而出。
这场战斗高下立判!
纪涛脸色不甘心的道:“我输了,……”
崇廷比他更早一点晋升到凝脉八层,在元气雄厚上,他要略输一筹,若是他的元气再能多上那么一丝,说不得,这场战斗可能会以平局收场。
崇廷也没有再说什么场面话,掸去衣衫上的灰尘后,拖着疲惫有伤的身体走下了青黑石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李尧看了看自己身旁另外的两位青年,脸上全是紧张之色,斗志全无,再瞟了一眼黑虎会坐席区的另外两位青年,满脸戏谑之色,似乎把接下来的战斗当成了玩乐。
第一场已经赢下来,接下来的两场结果已经注定了,不会有丝毫的悬念,其艰难地开口道:
“接下来的战斗,我狂鲨帮弃权。”
继狂鲨帮弃权之后,又陆续有着门派挑战,不过,大多都是挑战比自己高上一名的势力,不敢随意跨过两级。
这些小帮派基本吸收不到什么天资聪慧的弟子,帮派中的弟子,都是被那些大宗门挑选过后剩下的,资源也不够充裕,所以很少会出现黑马。
每年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会打破上年的败绩,为自己所在的势力争取到相应的利益。
六个时辰后
遥远的天际已是泛起了鱼肚白,红日正冉冉升起,对于修炼者而言,一个打坐或是闭关,就会持续几天甚至是里面,一个晚上的不眠不休,即使是如黎忝这样的凝脉四层,也不会造成任何负担。
六个时辰的补觉,从黑夜进入白昼,稍显刺眼的微弱日光照射下来,黎忝许久未动的眼皮,缓缓睁开。
在黎忝醒来时,挑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一百多家势力,还未发起挑战的,只剩下最后的五家。
而这最后的五家势力,在南陵宗城内外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大宗门,前面只是开胃小菜而已,这五家宗门之间的较量,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因为,这些弟子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元胎境,这些弟子所在的宗门,缴纳了稅贡后,能给予弟子的资源,并不会比南陵宗差。
唯一的差距,就是那千金难寻的灵技,但玄技,这五家宗门都是各有一部,所以,接下来不但是元胎境的较量,也是玄技的比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