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快过来,钓到一条大鱼,”周岸姝响亮的嗓门从溪边传了过来。
王颜昭放眼过去,众师妹聚集在一起,围着一个东西在看,她心下好奇,向师父示意后走了过去。
前面的师妹看见王颜昭过来了,让出一条路,王颜昭这才看见圈子的中间躺着一个人,全身湿漉漉的,衣服破烂不堪。待走到跟前,这少年的样貌才显现出来。只见他脸上虽沾染泥垢,可依旧可以看出他那修长浓黑的眉毛,眼睛虽然闭着,可是长长的眼睫毛直直的竖立在下眼睑处,甚是光洁,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双眉亦紧紧蹙着,似乎有着无尽的烦恼之事布满心间。王颜昭看见这男子的第一眼,不禁感叹,好一个标致的人!
“大师姐,这男子不会已经死了吧?我们把它从溪里打捞上来时,他一动不动,”排行第六的齐文卉说道。
王颜昭拿起男子的手腕,把了把脉,发现脉搏跳动异常迅速,摸了下额头,也烫得极厉害,这下心中了然:“这男子受冷发热了。”
“柳燕、文卉,你们把我们随身的衣服拿出来几件给他穿上,再把他脸上手上的泥渍洗掉,烧一些开水,给他喂下,”王颜昭不紧不慢的吩咐下去,心里却已经很着急,男子的发热温度已经很高,脉搏速度虽快可呼吸绵而又细,若不及时诊治,怕有性命之忧。
等到那男子被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下几口开水后,额头的温度退下几分,心跳也渐渐缓慢下来,王颜昭心下稍安,加快人马向冷崖山脉走去。
武林秋试每年举办在冷崖山脉外围,外围有比武场、冷崖宫,若天子驾到,则多半住在冷崖宫里,接受下臣朝拜。此地四季常冷,一入秋便有鹅毛大雪纷飞漫天,现在的冷崖宫早已是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
王颜昭一行人马来至冷崖宫前,早已有常随官在门前迎候,将他们直接引入住的地方——桃花宫,眼下正值秋季,可宫内却种植着盛开的桃花树,周岸姝见此奇景,忙问常随官,这桃花树是怎样开的?常随官答道,这树上开满的桃花是春季时梅斋的人前往桃花庵时在山间摘下来的,摘下来后便保存在冷崖宫的地下,秋试前前往地下检查,摘下的花朵没有一片枯黄的,于是金斋主决定在桃花宫内种植的桃花树上贴满还娇艳的桃花,以供桃花庵众人玩赏。听到此话后,一向不开口的钟严师太终于开了嘴,有劳梅斋斋主。
等到分配住宿屋子时,问题又出现了,冷崖宫为桃花庵众人安排的是九间屋子,除去钟严师太和六位主干弟子各一间屋子外,剩下两间则分配给服侍他们的奴仆与边缘子弟,可没料到中途救下一个患病少年,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是女性,这下每个人内心都有些异样的感受,虽然他们也见过很多男性,可是还从未与男子共处一室啊。
“大师姐,这怎么办?”周岸汀也是爱操心的人,眼下为休息问题担忧起来。
“我就说,不应该把他救下来,现在可好,连住的地方都不够了,”柳燕一开始就不愿救这男子,可因害怕王颜昭责备一直没有开口,眼下住的地方不够,她也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刚才的常随官却带领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男子长的龙腰虎背,浓眉如墨,上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下身穿着一条单裤,手拿一厚重板斧,一进来,众人都觉得一阵害怕。
“金拓师弟,别来无恙,”王颜昭一边面不改色地问候着,一边观察者去年自己的手下败将,只见他比去年高大许多,手上拿的板斧也不似去年那般灵活小巧,功力想必又有所长进。
“哈哈,昭儿师姐,我好着呢!”金拓一边回应,也在一边打量王颜昭。王颜昭已行走江湖多年,去年父亲让自己保留实力,就是在防备王颜昭在江湖成名的那一招——神女魅影。金拓从外表上看不出来王颜昭的功力有何变化,可是他依旧不敢大意,去年自己险些被用出全力,可是王颜昭连神女魅影的第一层剑法还没有用完。大家彼此彼此。
“我听说你们路上救了个男子,眼下他也没地方睡,不如让他睡我宫里吧,我还有好几间屋子空着。”
王颜昭并没有向任何人说自己路上救了个男子,况且那少年穿着自家庵内的衣服,旁人也认不出来那是个男子,只当是自家的小姐妹生病了被人抬着,那么是谁认出了这个少年呢?
众姐妹不可能,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不会有人如此多嘴,那么是谁认出来了呢?她低头凝思,眼瞥见常随官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佩,玉佩洁白透黄,圆润光亮,一看就是上等,况且那玉佩中间有一条黄带,非达官显贵不可佩戴,这玉佩想必是金拓送给他的,可是单为了常随官报告说自己救了一少年,难道就有这样的恩赏吗?这里面定还有什么古怪。
王颜昭低头不语,却急坏了一旁站立着的周岸汀:“大师姐,你倒是说个话啊,不把这男的送走我们晚上怎么睡觉啊?”
周岸汀见王颜照依旧没有什么回应,再回头看那金拓也不耐烦了,正准备再劝说王颜昭几句,周岸姝却忙把周岸姝拉到自己身边,说:“姐,你没想到吗,我们救下这小子后,没有一个人认出来他是男的,为什么这金拓一来就认了出来,难道没什么古怪吗?”
“你是说,我们中间有内鬼?”周岸汀向来想问题简单,想到这点后,就准备去拷问柳燕和齐文卉,却又被周岸姝拉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