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鼠疫（1）
最近几天，姜纱橘带着秦冰琉将华山除妖派前前后后参观了一遍。整个华山派几乎占尽了华山所有山峰，峰与峰之间均是由栈桥连起来的。
进了山门就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左手边是普通弟子居住的弟子房；左前方是书阁，书阁中收藏有历代除妖师们所著的除妖相关的法术或是事件，亦有与除妖之事全然无关的民间有名的书籍；广场右手边是平时弟子们切磋武艺的练武场；右前方是武器、符咒以及丹药炼制的物房；而广场的正前方既是华山派的主殿却尘殿，是掌门姜空夏坐镇的地方，平时的议事或是待客都是在这里，却尘殿后面便是后山花园。
说起来，姜沐巽的无言阁是在华山最高的南峰上。秦冰琉不禁想道，这家伙性格还真是孤僻，都不跟大家住一块。不过仔细想来，他活了这么久，定然是经历的身边亲人朋友一一离世之痛，他之所以不与人交往，许是因为不想再经历离别之苦呢？
造物无言却有情，秦冰琉忽然想自作多情一次，反正她不久后大概就可以回到未来了，也不用和姜沐巽经历死别之苦，不如和他做个朋友吧。
“山上风大，何况还是四月天，秦姑娘怎么出来了？”
忽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秦冰琉的思绪，他回头发现原来是华山派的掌门姜空夏，他正站在却尘殿门外，似是刚从殿中出来。
秦冰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略有些尴尬道：“呃，那个……”
姜空夏笑道：“姑娘叫我空夏便可。”
“哦。刚刚有人找纱橘切磋武艺，我便在这随便走走等她。”
提到姜纱橘，姜空夏似是很无奈的样子，道：“谁这么大胆，敢和那个丫头切磋武艺。”
秦冰琉笑道：“纱橘有那么可怕吗？”
姜空夏笑着摇了摇头，却突然换了话题，道：“姑娘可知为何我华山派弟子大多姓姜？”
“为何？”
“东周末年，礼崩乐坏，各诸侯国争相崛起逐鹿中原，整个国家动荡不安，神州各地不知何故也逐渐出现妖魔。那时，各诸侯国出现了以儒道墨法为代表的诸子百家，当时华山派的祖师姜卿历经近一百年的刻苦钻研，集百家之长，最终得以非人之道，成立了华山除妖派。”
“可这与华山派弟子姓姜有什么关系？”
“姑娘且听我慢慢说。”姜空夏见秦冰琉点了点头，继续道，“说来，华山除妖派成立的确实不是时候，当时各诸侯国深陷权利之争，并未在意妖魔之事，所以华山派成立一年多基本没有几个弟子。后来祖师便在各国寻找无父无母无人照顾的孤儿，将他们收养，赋他们以姜姓，给他们取名。”
“所以说……华山派弟子基本都是孤儿？”
姜空夏点点头，道：“包括我在内十之八九都是。”
秦冰琉突然想起了姜沐巽，问道：“那姜沐巽呢？他也是孤儿吗？”
姜空夏笑道：“沐巽的事，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呃……好吧。”
姜沐巽那个冰块脸那么不爱说话，秦冰琉想着，也许姜空夏是不知道他的事才这么跟她说的。
姜空夏转身正要离开，突然有个人急匆匆的从山门跑过来，道：“掌门，不好了！大师兄来信说，他和随行的师兄弟们都染上了疫病！”
“什么？！”姜空夏愣了一瞬，随即说，“快去请巽前辈！”
约莫一刻钟后，姜沐巽和那个报告的弟子先后到了却尘殿，秦冰琉见姜空夏并没有赶她走的意思，便留在殿中听他们说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皆等着姜空夏开口，他沉思良久，道：“鼠疫向来便是凡间最难治疗的疫病之一，这次是我大意了，当时空绎跟我提起这件事时，我就应该先找你商量的。”
“鼠疫吗？”姜沐巽面无表情，道，“你且让派中弟子毋轻举妄动，待我去长安城中看看。”
此时除了姜沐巽怕是没有人能去这鼠疫肆虐的城中探查了，姜空夏即便再不放心也只能同意他去，他的弟子们还在城中呐！
“好吧，你千万小心，若是情况不对便回来。”
鼠疫吗？说起来，在2044年，中国的医学家们已经通过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找出了有效治疗及预防鼠疫的方法，前段时间她父亲还给她讲过医治原理，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西药，但使用和西药相同作用的中药或许可以。
“那个……”
姜沐巽和姜空夏此时才注意到秦冰琉还在这里。
“秦姑娘有什么事吗？”
“呃……”秦冰琉有些不好意思，道，“或许我有办法治疗鼠疫。”
姜空夏显然不太相信，问道：“我知道秦姑娘是大夫，出于医者之心想救治那些疫病患者，但是，这鼠疫是多年来一直困扰天下医师的绝症之一，那些医资年长的老大夫都对此病无能为力，更何况姑娘这么年轻，怎么会有办法医治？”
“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秦冰琉觉得一时是说不清，她转而对姜沐巽道，“你该信我，你可以让我试试，即便不能治好鼠疫，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失的。”
姜空夏更是一头雾水了，这个姑娘怎么会以这样的口吻对姜沐巽说话，就好像他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治好鼠疫一样。
二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姜沐巽妥协了：“最好别死。”
秦冰琉真是无语，有这么关心别人的吗？等等，这个冰块脸刚才确实是在为她担心吗？秦冰琉偷偷瞥了他一眼，依旧是冷冷的表情。冰块脸怎么可能担心她，大概他是在讽刺自己吧。
山门前。
秦冰琉正要问姜沐巽怎么下山，总不至于要爬下去吧。却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发着蓝色的光芒，格外耀眼，整个剑身看起来像是半透明的，异常好看。
“冰……姜沐巽，我们要怎么下山？”
姜沐巽没有答话，抬手将剑放到身前，在他松手后，剑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自己横漂在空中。
秦冰琉突然想到了御剑飞行，问道：“莫非我们是要御剑去长安？”
“不是‘我们’，是‘我’？”
“那我呢？”
姜沐巽看都没看秦冰琉一眼就跳上了明启剑，幽幽道：“自然是‘爬’下山了。”
“你……”
姜沐巽冷哼了一声就御剑飞走了。其实他还真的相信这个女人也许能够治好鼠疫，不过鉴于她有可能是净水转世，他还是不想让她冒这个险的。
“原来从天上看地下是这个样子的，好美呀！”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姜沐巽一时失去平衡，险些从剑上掉下去。待他再次稳定后，却感觉到腰间有一双小手，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他再次失去平衡，剑上的两人瞬间向地面跌落而去。
“姜沐巽，你干什么？！”
再向下掉了一段距离后，姜沐巽终于又找回了平衡。然而腰间的双手以及紧贴在他背后的人令他很不适。
终于，身后的人在感觉到剑身平衡后放开了他。
“你……你是何时上来的？”
秦冰琉狡黠一笑，道：“跟你一块上来的咯。”
“你……”
姜沐巽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自他学会御剑飞行八百多年来以来第一次有人跳上他的剑。
“对了，”身后的秦冰琉自然是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说道，“你可以先带我去昆仑山吗？那里有一味十分稀有的药材，叫无莹草，一会会用到。”
姜沐巽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的朝昆仑山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