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在会议室坐了三十分钟后，又重新上了楼去慕朝办公室。
她带给慕朝的消息确实不是好消息，不过也会更坏。
慕朝几乎没有犹豫：“继续和广告商洽谈，如果无法接受就先行赔付。”
林晓坐在慕朝对面，沉默片刻，道：“好。”
“最近会辛苦公关部收拾她的烂摊子。”慕朝说话一贯面无表情，唯一能在双眼看出情绪的，也被他掩盖在了漠然背后。
林晓无法把他和过去的慕朝重合，他们从长相到气质，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她暗自叹气，起身离开。
慕朝按了座机呼叫，不一会儿余年走了进来。
“人事招聘情况怎么样？”
余年迅速的打开记事本，汇报人事最近的工作进程。
高管招聘到岗的速度并不快，艺人总监一职倒是踊跃，现在已经安排了接近30人面试。
慕朝安静的听完汇报，道：“设门槛，十年以上工作经验，不符合的直接拒掉。”
“是。”
“一个月内，要求新任人事总监把招聘计划完成。”
“是。”
慕朝停顿片刻，道：“现在行政工作步入正轨了么？”
“已经步入正轨，二轮面试后，新的行政总监也会到位。”
慕朝微微点头：“下午安排时间，我们和林凯去一趟王由的摄制组，看一下目前的进展情况。”
“好的，慕总。”
慕朝处理工作的速度很快，一上午基本上把事情都处理完毕，下午腾出时间去摄制组看一下进度，顺带与王由对接一下接档的节目制作。
慕朝中午想回利亚稍作休息，临下楼的时候给顾佳妮发了信息。
他一直到楼下上了车，也没收到顾佳妮的回复。
慕朝低头看了看大楼，想了想，拨出电话。
“慕总？”
“嗯，你在哪儿？”
“利亚啊，你下班了吗？”
慕朝挑眉，发动汽车：“你已经在利亚了？”
“对，一下班就跑回来了。”
慕朝挂了电话，开车朝利亚走去。
其实路程不远，但是慕朝第一次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顾佳妮也是一下班就压点跑了，在利亚楼下的小超市买了菜上楼就开火做饭，仿佛打仗。
慕朝进门的时候菜的香味和米香已经萦绕开来，他换了鞋，走进厨房：“你午饭也要做？时间太紧张。”
“不紧张，很快的。”顾佳妮已经麻利的炒完第一盘菜，是宫保鸡丁，因为慕朝不能吃辣，她略微改良了一下。
慕朝端了菜出去，道：“下次中午不要做了，余年固定在公司附近一家餐厅定的有餐，我中午一般午睡后才会去公司吃饭。”
“一直吃外面的，也不健康，不利于你身体的恢复。”
慕朝看着顾佳妮忙碌的背影，他其实是喜欢这种感觉的。但是时间上给顾佳妮的紧迫感他又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慕朝再次强调午饭以后不要做了。
顾佳妮咬着筷子想了片刻，只得同意。
“其实早上我也可以做点便当，公司有微波炉可以加热——”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慕朝失笑，一边吃饭一边道：“小小年纪怎么有一颗老妈子的心。”
顾佳妮抿抿嘴，咕哝道：“拿钱了嘛。”
慕朝没听清，抬眼看她：“嗯？”
“没事，没事。”顾佳妮一笑。
慕朝知道她大约是没说什么好话，嘴角一挑，不打算继续追问：“补办身份证这个，周末我陪你回一趟家。”
顾佳妮一愣：“我、我自己可以——”
“嗯，自己很有可能一去不回。”他说完，顿了一下，又道，“我也想去看看你的家。”
顾佳妮开始局促不安。慕朝看向顾佳妮：“你不想让我去？”
家那个地方，像顾佳妮的遮羞布，她羞于在慕朝面前展现。也不想让慕朝看到他家里人贪婪的嘴脸。
她在意慕朝的看法，或者更在意慕朝会对她产生的怜悯心。
那可悲的自尊，只是在慕朝面前想勉强维持。
慕朝看着顾佳妮的左右为难，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也不想继续勉强她，让她觉得不开心。
“那让余年陪你去吧。”慕朝后退一步。
顾佳妮听到后连忙点头，这让慕朝多少有点受伤。他低头吃饭，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