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由的综艺摄制组近期进了山，离A市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余年开车载着慕朝和林凯一同过去，路上慕朝又处理了几项工作，合上笔记本后，看着余年，道：“这周末和佳妮去一趟她家里，把户口本带出来，补办一下证件。”
余年看一眼后视镜里的慕朝：“好的。”
林凯扭头看着慕朝，道：“我真特别好奇你对顾佳妮那姑娘现在是哪种情感？”
“我特别好奇你为什么那么八卦。”
林凯是不敢说自己对慕朝有可能转移对尹亚琳的感情而充满了期待，或者是放心。即便尹亚琳做了那么多坏事，可毕竟有七年的感情在前，林凯怕慕朝一时心软，前功尽弃。
他目光放在顾佳妮身上越多，越让林凯放心。
这些话他是不敢说的，只得旁敲侧击。可惜现在的慕朝和过去的他不一样，并不是什么话都说的。
汽车开始盘山，四处风景秀丽，是个山好水好的好地方。在这种地方工作，会心情愉悦。
最后话题终结于林凯的八卦，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汽车绕着山，一圈圈的朝上走。
与山间宁静不同，慕朝传媒行政中心忙的人仰马翻。
人员的锐减让大家的工作量骤增，与此同时在忙的团团转的时候，还记得催促顾佳妮去一趟人事部，再确定一下人员到职时间。
各部门的人员需求量很大，人事部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每个人在办公室各个会谈室甚至工位上都有面试员工。
顾佳妮远远看一眼，实在觉得无法打扰，只得打道回府。
返回办公室前，顾佳妮一层一层楼的开始巡视固定资产的情况，确保每一项物品都在发挥它的作用。个别部门报修的物品也逐个检查，看看是否修理到位，是否遗漏。
巡视到录音棚那一层的时候，顾佳妮看到走廊站着一个男生，一身休闲装，神情落寞。他脚下站着的附近一块地毯有翻起情况。
顾佳妮走过去拍了照，然后那个男生也看了过来。
“你好。”顾佳妮戴着工牌，男生看一眼就知道是慕朝的职工。
他站直，微微点头：“你好。”
顾佳妮拍了照没有再停留，错过男生朝另外一边走去。从安全出口出去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个男生。
他仍是之前那个姿势，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非常颓然。
顺着楼梯下去，下了两层后，碰上了正哼哧哼哧上楼的人事部简简。顾佳妮当时入职，手续就是简简办理的。
她还记得简简对慕朝的崇拜。
简简气喘吁吁的朝顾佳妮虚弱一笑，道：“我是废了，马上就废了。”
“为什么不用电梯？电梯坏了吗？”
简简摆手：“没有，我是带新员工，一层一层的参观，也不能一层一层的上电梯吧。快三个小时了……”简简摆摆手，干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喘息片刻。
“最近大家是都挺忙的。”
简简也不抬头看顾佳妮，脱了高跟鞋揉揉脚：“新任董事长简直是变态，疯狂淘汰人员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人事部的死活。”
“是人事部之前的人员储备没有跟上步伐。”顾佳妮忍不住为慕朝辩解，她也坐在简简旁边，看着简简，“这段时间我们两个部门波及最大，但是责任肯定不是在慕总身上。人事部一直都有人员储备的任务，就是为了时刻准备替代工作不积极的员工。但是这次，我听说是人员储备几乎没有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简简趴在膝盖上看顾佳妮：“你喜欢新慕总吗？”
顾佳妮一愣，还没等她反过劲儿来否认，简简就自顾自的回答：“我能理解，我喜欢慕总，就是去世的那个，他做任何事我都觉得是对的。”
顾佳妮理解到，简简所说的“喜欢”，并非是男女感情上的喜欢，更多是崇拜吧？
“我们有时候也讨论公司的现状，虽然觉得很难接受。但是也是因为过去的慕总对我们实在是太纵容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新慕总手段凌厉，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们在舒适圈待的太久了。”简简深深吸气，然后用力吐出，从台阶上站起来，仿佛说了这些话，精气神就回来了，“好了，我行了！继续工作去了，加油佳妮！”
顾佳妮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简简瞬间满血复活，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朝楼上跑。
仿佛刚才的颓然和疲惫是幻觉。
顾佳妮愣了片刻，觉得她真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也从她身上学到了“调整”两个字的重要。
她推开通道门，进了办公区，兜里的手机响起来，顾佳妮拿出来，是慕朝发的一条微信。
他晚上不回去吃饭，让顾佳妮自行安排时间。
顾佳妮心情突然明媚起来，因为这一条小小微信。他们之间的相处，越来越平常，也越来越像——
顾佳妮使劲儿的拍拍脸，深吸口气，把刚才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抛之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大约是不需要照顾慕朝的缘故，顾佳妮一直持续工作到很晚都没有结束。
慕朝见过王由，和他一起吃了个饭返回利亚的时候，已经晚上接近十点。
电梯门打开，家里还黑暗一片。
慕朝微微皱眉，打开门厅的灯。他拿出手机想询问顾佳妮，可又一想，下了班之后都是她的私人时间。如果自己这时候打电话给她，她正在和朋友一起聚会什么的，会让她觉得住在利亚不自由，不自在。
慕朝收回手机，进了门就径直进入卧室开始洗澡。
冲澡到一半，慕朝的手机在外面开始狂响。
慕朝简单冲干净身上的泡沫，裹了浴袍出来接起电话。
“尹亚琳看来现在是腾出手了，她在调查你。”
慕朝拿了一侧的毛巾，擦着还滴水的头发，道：“就这个？”
林凯显然被问愣了，电话那端沉默片刻，道：“那——还有什么？”
“她能查出我什么？最多只是怀疑。况且现在还有我爸在她背后，她就算有心，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我爸也在调查我。”
慕朝坐在床边，把湿毛巾搭在椅背上，电话那端的林凯叹口气，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反击一下，我要憋屈死了。”
慕朝举着电话顿了片刻，道：“其实上次黎叔和我爸离开后，应该就已经产生怀疑了。”
林凯那边一愣。
“我们之间相处的太自然，或者，漏洞也多。”
“会从这里看出端倪？”
“你设想，如果我不是慕朝，不是你的好兄弟，我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要带资入驻慕朝传媒，你能接受吗？”
林凯仔细想了，不能。
慕朝又道：“别担心，让他查。我们不用忍太久的，你盯着艺人中心，尽快与尹亚琳接洽，推送资源。其他都不要管，顺着他们的心思。想查就查吧，他们最后无非就是睡不安稳。”
“唉，有道理。”林凯叹气。
门口传来开门声，慕朝看了一眼时间，挂了林凯电话，走出卧室。
顾佳妮换了鞋，看到慕朝，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公司做个方案，一忙活就给忘了时间——”
“做什么方案？”慕朝走过来，帮顾佳妮接了一杯水。
顾佳妮说了谢谢，接过来一饮而尽：“办公管理，我今天用一下午的时间把公司上下全都仔仔细细排查了一遍，我发现就只靠行政中心来管理公司，一方面人员跟不上，另一方面不断的补充人手也是增加公司的运营成本，所以细化一个方案，把公司每个人都变成行政工作的一员，出现问题统一上报OA，然后及时调整……是不是会减轻行政中心的工作压力？”
慕朝微微挑眉，他想起在医院教顾佳妮行政工作的那些日子，晃眼过去也没有太久，她就已经可以独立思考甚至可以制定方案和流程。
她的成长速度很快，很快。
“你介意把方案给我看看吗？”
顾佳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知道慕朝是会教她，会帮她的。于是拿出手机，把邮箱里保存的邮件发给了慕朝。
慕朝看一眼手机，道：“吃饭了吗？”
“吃了，我在公司吃的。”
“嗯，那去洗漱吧。”
“好！”顾佳妮心情很愉悦，朝慕朝扮个鬼脸，朝房间跑去。
慕朝忍不住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