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我讲个故事吗?这是个在老套不过的故事了。”
我叫李云均,我有一只狐狸她走丢了,她叫暮青。
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时候这个地方还是冬天,我昏倒在雪地里醒来的时候心口上不知怎的爬了只狐狸,白色的狐狸尾巴尖儿是青色的。
我把那只狐狸从心口上取下来放在雪地里坐起只见狐狸展开四肢滚了一圈儿后趴在雪里不动了。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雪想离开这里往前走,可是我又不想丢下那狐狸,若不是那狐狸我怕是早就冻死了。
我是个剑客背着剑仗剑天涯,唯一不好的是我现在正被人追杀。
原因是我抢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银子分给了贫困百姓,大户人家气得不得了花了重金来追杀我,说来很是有意思。
我哪有这么值钱。
我摸着怀里的狐狸的毛,很滑看来这山里有不少好东西吃要不然这狐狸的毛哪能这么好。这狐狸还挺好看的,为什么这尾巴尖儿有撮绿毛呢?
时过一晚,一大早上的就听着城隍庙里一人一狐在说话,别说聊的还挺和谐。
“大胆小贼!胆敢剪我的毛毛!”狐狸呲着牙一只前脚还往后刨。
“呀!狐狸成精了!”
“呸呸呸!瞎说八道!你才是精呢!我是狐仙儿!是狐仙儿!”
“还狐仙儿呢!你变个人我看看!”
“才不听你的呢!”
“剪了就剪了绿色不好看。”李云均满不在乎地说。
“胡说!我尾巴上的绿毛毛是最好看的!”狐狸扑过去去咬李云均的手。
“你快松口!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李云均疼的龇牙咧嘴,握着手腕叫苦连天。
狐狸松了口跳到地上嘲笑道,“你这样的还剑客呢!”
“那怎么了?”李云均揉着被狐狸咬过的地方。
“哼!”狐狸别过脸去不看他。
“你的烧鸡,权当是陪你的绿毛了。”李云均笑眯眯的将烧鸡递给狐狸,“再一个,谢谢你救了我。”
“这还差不多!”狐狸幻化成人形接过烧鸡全然不顾形象的吃起来。
“一个女孩子家吃相能不能好看点儿?”
“关你什么事啊!”狐狸将鸡骨头扔过去正好砸在李云均的脑袋上。
“你叫什么名字。”
“没那东西。”
“我叫李云均,我叫你暮青好不好。”
“不好听!叫我阿绿吧!”暮青晃动着尾巴说,显然对“阿绿”这个名字喜欢的不得了。
“……”
从这天起,李云均一直叫狐狸暮青。
“暮青!李暮青你跑哪儿去了!”李云均身上带着血污背着剑走在山路上唤着暮青,“要吃饭了啊!不给你喂馒头吃了!给你烧鸡吃!”
李云均被追杀,但又怕连累暮青只好跟她说,让她在分岔路的灌木丛里躲着等他甩开他们就回来接她,可这都找了一炷香的时间了翻遍了周围的灌木丛怎么也找不着。
“说真的哦!我要吃烧鸡!”暮青从树上跳下来扑在李云均的脸上,后者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的爪子是不是该剪剪了,我的脸好疼!”李云均想伸手去碰暮青但是又怕后者挠他。
“不要!不要剪!”暮青跳到地上舔着爪子。
“本来长的就不咋地,你还抓我脸!”李云均哭丧着脸摸着脸上的血道子。
“骗子!你长得不怎么样城里那么多姑娘还朝你抛媚眼儿!”
“姑奶奶!那个楼里的姑娘都这样好吗!只要是个男的都抛媚眼!!讲不讲理啊你!”
“胆子大了你!还敢跟我讲道理!”暮青跳到李云均面前抬起右前爪就要往后者的脸上招呼。
李云均赶忙用双臂护住脸,“我错了!你说的话就是道理!你哪怕说一个字都能把地砸个窟窿!”
说完李云均趁暮青不注意赶紧站起来往山上跑。
“你居然损我!!李云均!”
“烧鸡在我手上!”一溜烟跑出十米开外的李云均从袖子里取出烧鸡转过身停下来用力的挥了挥拿着烧鸡的手。
“李!云!均!”暮青气的化成人形追了上去。
正如每个有妖的故事里都必配一个道士的设定来讲,我和暮青的故事里也有一个道士。
也是因为这个道士我们的故事才慢慢坏了起来,我时常想如果没有这个道士我们的故事会不会好起来。可事实证明,即使没有道士我们的故事也不会好起来,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妖殊途?许是不是,应是造化弄人。后来,我才明白,要是没有遇上我,她会过得很好有吃有喝一世安康。
“妖?”穿着宽松道袍的道士抱着拂尘盘腿坐在蒲团上挑着眉看着暮青说。
这道士眉清目秀的不做书生做哪门子道士啊!李云均在心里嘀咕着。
“怎么?要收妖啊!”暮青瞪他一眼说。
道士摇摇头说,“我不收妖。”
“不收妖当什么道士。”暮青抱着鸡腿咬了一口不再看他。
“道士不一定收妖,收妖的不一定是道士。”
“切!”暮青小声的说。
道士转过脸对李云均说,“我看施主印堂发黑……”
“必有霉运是吧?”李云均打断道。
道士点点头。
“人这一辈子谁还没点背过。小事小事!”李云均摆摆手不以为意。
“不……是血光之灾。”
……
……
李云均瞠目结舌,那你点个屁的头啊!你家的有霉运能扯到血光之灾上是吗!!!
“施主要不改行做和尚吧。”
……
……
李云均和暮青一路向北,身后还跟着个道士。从原本的一对一到现在的一对二,道士总向着暮青说话。
“小道士!我想吃果子!”暮青摇着尾巴指了指树上的红彤彤的果子说。
“尾巴收起来,若让人瞧见……”
道士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木头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叫。
“妖怪啊!是妖怪!!”
“大胆妖孽!还不显出原形!”道士快速的一扬拂尘暮青变成狐狸趴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样,紧接着一张黄符贴在了暮青的脑门上,前者将暮青提了起来对那吓的花容失色的姑娘说。
“施主莫怕,”道士行了一礼,“此妖已被收服不会害人的。”
“多谢道长!”姑娘跑走的时候还不忘将掉在地上的木头捡起来。
坐在树上吃着野果的李云均笑嘻嘻的拍手叫好,“你俩演的不错啊!再来一个!”
“李云均!你以为是在变戏法吗!!”暮青仰着头气得直跳脚。
“哈?”李云均抬手摘了个果子扔下去去砸暮青的脑袋,“清安道长,你说说你一个修仙的人跟个妖混你让同行怎么看你。”
“无妨。”清安伸手将暮青额头上的黄符取下来收回怀中。
李云均从树上爬下来将袖子里的果子全数给了暮青,“走吧。傻狐狸!”
“你才是傻狐狸!”暮青怀里抱着一堆红彤彤的果子说。
到了一座城进了一家客栈点了好多菜一半素一半荤,清安坐在素的那边暮青坐在荤的那边,而李云均坐在分界线的中间荤素皆能入口。
李云均手疾眼快店小二每上一道新菜都第一个先偿,但是,他只偿荤不偿素。
每道荤菜偿了个遍后就只攻素菜吃,时不时吃口荤菜。从遇见暮青开始,李云均都是这么做的。
上天总爱跟人开玩笑,可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夜宿民家,不幸遇仇家。
暮青吃了些酒现下正爬在枕头上呼呼大睡。
听到门外的响动李云均快步走到床前将枕边熟睡的狐狸小心翼翼的抱起又小心翼翼的放进清安的怀里,让他带着暮青走。
第二日天蒙蒙亮,暮青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然后睁开眼从石头上跳下来走到在大树下打坐的清安身边。
“小道士!李云均哪儿去了?”暮青坐在清安身边舔着爪子问。
“在昨夜那户人家里。”清安站起身来朝城池的方向看去。
“好哇!居然抛下我们!”暮青化成人形朝城池跑,这回,她没有忘记收起尾巴。
回到那户人家,除了砸碎的家具还有两具昨夜收留他们的夫妇的尸身。暮青的心砰砰跳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迟迟不肯落下,当看到李云均的尸身时,眼泪终还是落下,“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浸湿了石砖。
清安给夫妇俩将眼睑合上后才缓缓而来。
“你为什么带我走!”暮青一把揪住清安的领子。
“那你也救不了他。”
“胡说!我是妖!”暮青的尾巴耳朵立现。
“命数如此。”
暮青松开清安的衣领跪坐在地上,指甲变的尖利。
“想救他吗。”
暮青抬起头仰视着他,随即点点头。
“我教你。”
暮青化成青线缝补了李云均心口上的刀伤。
清安不知去了哪里,据说是云游四海去了。
李云均去了寺庙里当了和尚。
一年后李云均遇上了幼时的司空落。
茶喝空了,故事也讲完了。
“那只狐狸也许只是你的臆想。”
李云均听罢愣了几秒,“哈哈哈!也许是吧!”
“你是清安还是李云均。”司空落放下茶杯说。
李云均笑了,“我只是个和尚。”
也许我真的没有过狐狸。
离开时,李云均最后这样说。
离开这座寺庙塔柔问身边的司空落,“那只狐狸是真的吗?”
“是真的。在他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