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语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家具,熟悉的布局,她这是……回来了。
她愣在原地,半晌默默无言。
其实她知道。
他说的那些话,他与她的相识,出现在过她的梦里。特别是在她觉醒后,那些梦境中模糊的样貌逐渐变得清晰,她们亲昵的呼唤声,陌生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倍感真实的梦境,都让她不由地开始怀疑自己。
她到底是谁,应该是谁,该怎么做,如何做,这些曾经一度让她陷入无法挣脱的沼泽中。
时过境迁,她以为自己已经收拾好心情,不会再为对这些心生波澜,却不想遇到了方故,她记忆中的男孩,原来她并没有完全放下。
末语在家呆了一整天,中途给殷商商发信息关心了下进展,然后就是剪片子。这是她为自己混乱的心情装傻充愣的方式。
至于方故……那家伙既然能送她出来,就说明不是省油的灯,困不住他。
一连几天末语都没有再收到任何有关方故的消息,或者说,那个小男孩没有再来了。他执拗的以为她可以治愈方故,是因为看到她能自愈伤口。想来方故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存在。
大概是又一周后,同事搬新家搬到碧华园,邀请她们去做客,恰巧就在方故那栋别墅的隔壁。聚会结束后她去敲过门,开门的是物业的经理,得知这栋别墅的主人已然出国了有一段时间。
什么出国学习,她知道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尽管她自我安慰这种事迟早会发生,他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她却仍然觉得不舒服。
即便是身份不同,一句再见也很难道出吗?
末语站在别墅门前,怔怔出神了有一会儿,直到同事关心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然后哑然失笑。
想起小学毕业时和她即是邻居又是同班同学的小女孩班智微,那个小姑娘因为要和父母亲一同移民国外不得不离开家乡,离开她,在拍完毕业照后哭得稀里哗啦的,对着她一个劲的抽泣,连话也说不完整,抓着她的手一直到太阳下山。
那时的她并不觉得分离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通讯发达,想对方,寄信,电话,电脑,哪个不都行。
到后来从频繁来信,到间或一封,再之后的音信杳无。
她才知道原来班智薇哭的是她们的故事已经结束。
现在呢?
她和他的故事也结束了吧。
在不说再见的无声中结束。
时间一晃到了12月中旬,在庞杂繁琐的工作中,那些日子里的惊心动魄,五味杂陈,逐渐淡忘于末语脑后。昨晚半夜才从宝岛结束采访回来的末语,洗漱完后立刻就瘫倒在床上瞬间入睡。
日上三竿,不是被饿醒的末语被一通来电吵醒。
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你好,哪位?”末语顶着朦胧睡意坐起身。
“我是海椿灵。”
女人这一抹温柔的声线在这一刻如同投入寂静湖泊中的一颗石子,末语搁置在心底下的记忆瞬间绽开涌上。
“海椿灵就是个疯丫头!”
高一还没分班那会儿殷商商曾经对她这样吐槽海椿灵,两个人就像水火不容一样,一直到高中毕业殷商商的嘴里都没有出过一句关于海椿灵的好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