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归程里的笃定与约定
火车轰隆着穿过隧道，昏暗瞬间吞噬车厢，又在下一秒被窗外的天光刺破。徐柔靠在张钢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方才他发完那条放弃调岗的短信后，就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力道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其实你不用这么快做决定的。”徐柔轻声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惊羽的事有阿姨和小姨照顾，调岗的机会也难得，你可以再想想。”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融融的。
张钢低头看她，眼底映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笑得温柔：“不用想了。”他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以前总觉得，把武馆的事做好，拿到高级教练的名额，才算有出息，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可刚才在候车室，看着你为惊羽担心得掉眼泪，我忽然想通了——安稳不是靠头衔和荣誉堆出来的，是两个人守在一起，有事能互相搭把手，没事能一起吃顿饭，这才叫安稳。”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认真：“我在武馆待了十年，最遗憾的就是和你异地的时候，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上次你说写小说熬到凌晨，被室友吐槽‘没人管’；还有你面试那天，下雨淋得浑身湿透，也是自己扛过来的。这些事，我想起来就觉得亏欠你。”
徐柔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她从来没跟他抱怨过这些，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那些独自熬过的难，在他温柔的话语里，忽然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那些都过去了。”徐柔的声音闷闷的，“而且，正因为那些日子，我才更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火车在中途站停了几分钟，上来几个带着孩子的乘客，哭闹声打破了车厢的宁静。张钢伸手捂住她的耳朵，笑着说：“你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徐柔点点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了两人在 Love市的小家——不大但温馨，客厅的墙上挂着他们的合照，阳台种着她喜欢的多肉，张钢在厨房里做饭，系着围裙的样子有点笨拙，却笑得一脸灿烂。
不知过了多久，徐柔被张钢轻轻摇醒：“快到了，收拾一下东西。”
她睁开眼，窗外已经是熟悉的城市轮廓。Love市的高楼不算多，却透着亲切的烟火气。徐柔看着窗外，忽然想起第一次带张钢回家时，他迟到了一整天，被爸爸数落却依旧态度诚恳的样子；想起在张家，曾玉容拉着她讲张钢小时候趣事的夜晚；想起两人在古镇逛街，他为了护着她，挡开拥挤人群的背影。
这些细碎的瞬间，像串起的珍珠，构成了他们爱情最真实的模样。
出了火车站，老罗已经安排好的车在门口等着。车子往医院驶去，路上曾玉容发来短信，说惊羽已经缝完针，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怕疼，一直哭着要“钢哥和小柔姐姐”。
徐柔看着短信，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转头看向张钢，发现他正盯着窗外，眼神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等惊羽好了，我们去看看房子吧？”张钢忽然开口。
“看房子？”徐柔愣了一下。
“嗯。”张钢点点头，“我想在 Love市买套房子，不大也没关系，够我们住就行。等我退役手续办下来，找份稳定的工作，我们就结婚。”他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期待，“你不是说，想有个安稳的家吗？我想给你一个。”
徐柔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瞬间热了起来。她看着张钢认真的眼神，忽然想起第一次跟他发短信时，她还吐槽他“以貌取人”，没想到，这个曾经被她贴上“肤浅”标签的武术教练，竟然给了她最踏实的承诺。
“好啊。”徐柔笑着点头，眼里闪着泪光，“我们找个离幼儿园近点的地方，以后我去教书，你下班了就来接我，周末一起去看外婆和爸妈。”
“没问题。”张钢握住她的手，笑得像个孩子，“还可以在阳台弄个小花园，你写小说累了，就去浇浇花；我呢，就给你煮你喜欢吃的面。”
车子驶进医院停车场，两人快步往住院部走去。远远就听到了方惊羽的哭声，夹杂着曾玉容的安慰声。
“惊羽，你看谁来了？”张钢推开病房门，笑着喊道。
方惊羽看到他们，哭声一下子停了，委屈巴巴地伸出手：“钢哥，小柔姐姐！”
徐柔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缠着纱布的额头，柔声说：“惊羽真勇敢，缝针都没哭太久，是不是？”
“我哭了好久呢！”方惊羽噘着嘴，却紧紧抓住了徐柔的手，“但是医生说，勇敢的孩子能得到奖励，我想要小柔姐姐上次送我的那种发卡。”
“好，等你出院了，姐姐给你买十个。”徐柔笑着答应。
曾玉容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拉着张钢走到一边，低声说：“你能回来就好。惊羽这孩子，平时最黏你。对了，武馆那边的事，你想好了？”
“想好了，妈。”张钢点点头，语气坚定，“我申请退役了，以后就在 Love市找工作，陪着小柔和家人。”
曾玉容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就红了：“妈知道你舍不得武馆，但是妈更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你爸常说，男人这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不容易，要好好珍惜。”她拍了拍张钢的肩膀，“妈支持你。”
张钢看着妈妈泛红的眼眶，心里暖暖的。他转头看向病房里，徐柔正陪着方惊羽看绘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画面温馨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武馆的荣誉固然珍贵，但眼前的人，才是他此生最值得守护的宝藏。
傍晚时分，方惊羽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吵着要回家。张钢开车送曾玉容和方惊羽回去，徐柔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心里充满了笃定。
车子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张钢忽然开口：“等忙完惊羽的事，我们去领证吧？”
徐柔转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却挡不住他眼里的认真。她笑着点头，声音轻而坚定：“好。”
没有华丽的求婚，没有昂贵的戒指，只有一句简单的“我们去领证吧”，却让徐柔觉得，这就是最浪漫的承诺。
车子继续前行，载着他们驶向充满烟火气的家，也驶向一个彼此相守、再也不分开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