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长进就好,利用星云暗能量修炼本就不可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说罢,暒歌进了大殿,却并未去案台处理公文,而是去了偏殿。
榻上的南疆睡的很沉,暒歌坐去榻沿轻扶了扶南疆脸颊上的一缕青丝,那双细长好看的眼睛里倒影着南疆的熟睡模样。
如此这般静静的瞧上一会儿熟睡的南疆,暒歌的心里也是心满意足的。
片刻后,暒歌感到自己也有了些许困意,便起身来到大殿吩咐赤乌:“沐浴”
领命的赤乌小快了两步跟着暒歌往云水间走去,这时大殿传来无象有些响亮的声音:“君上,殿下来了。”
暒歌在原地愣了愣,自那日去旻玄的宣尘宫接南疆一事,当时与旻玄产生了一些不愉快。
原以为等处理完国事就与南疆一道去宣尘宫走走,也好解了与旻玄间的不愉快。
无奈国事缠身,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总有政卷纷沓送来。
就连带南疆去地面赏烂漫的耩褥草花种一事,也是暒歌排上日程许久的。
最后也是由暒歌连明熬更,处理完堆案盈几的政卷才得以实现。
既然旻玄来了彤华宫,如此也好,省得又要去熬更就为挤出点时间来。
回到大殿的暒歌说道:“请殿下进来。”。
一袭墨色华服的旻玄俊美绝伦,一脸英气的进了殿:“我不请自来,可有扰到你?”
暒歌轻拂了拂袖,和煦道:“有多少人想请你都请不动,若非我是你的兄长,想必我这彤华宫你也是不愿踏进半步的。”
“看来我的兄长是在埋怨我来得少了,往后我定勤些来。”
暒歌笑了笑,顿感旻玄这话似在隐晦什么。
“你今日来是…?”
旻玄朝殿内四周看了看,似乎在寻着什么:“许久未与你下棋了,今日兴起,特来你宫里与你切磋一番,不知可否?”
暒歌将旻玄引到一处茶台,抬袖轻轻一挥,茶台上赫然间出现一盘做工精良的棋盘。
两只玉石棋罐的颜色均以双方棋子颜色对等。
黄玉棋罐里装的是黄玉棋子,墨玉棋罐里,自然是墨玉棋子。
旻玄拂袖落座于墨玉棋子的一方,执起一枚墨玉棋子率先落在了棋盘上。
暒歌瞧了瞧棋盘上那枚墨玉棋,接着也落上一枚他的黄玉棋子。
双方都没说话,均处于时而沉思时而犹豫中,看似都很认真的在对待这盘棋。
又下了片刻棋后,旻玄问道:“今日怎不见南儿?”
暒歌正手执一枚棋子思忖落子何处,还以为旻玄与他一样心都在棋盘上。
谁知竟问这么一句,还是关于南疆的。
顿时明白了旻玄来彤华宫的目的,想与他下棋是假,想见南疆才是真。
想起那日在他宣尘宫,暒歌亲耳听南疆说旻玄与她是朋友。
暒歌不想去曲解朋友二字,既是作为朋友,旻玄问起南疆也属正常。
“在我偏殿里歇息。”说话间,暒歌也落了子。
“哦?先前不是居在另一处寝殿么?”心思不在棋盘上的旻玄也落了子。
暒歌略微挺了挺腰身纵观整副棋盘走势,执起一枚黄玉棋就堵了旻玄的棋路。
待旻玄的心思重回棋局时输已成定局,有丝丝懊悔道:“这…我不该走那一步的。”
“落子无悔,你以为的步步为营,不过是在为满盘皆输做铺垫。”
暒歌是话里有话,旻玄自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我若不走错那一步,以局势来看,我赢的希望也很大。”
暒歌浅浅笑了笑:“我看你是当局者迷了。”
“你不是也在此局中吗?”
“我是在局中,我也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旁观者,方能看清局面究竟那一步是该走还是该换一条路。”
旻玄的神色忽忽阴了下来,暒歌意在提醒旻玄放手,对于南疆,他赢不了,应看清局势趁早断了念想。
“棋盘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最后赢家花落谁手还不一定。”旻玄拂袖起身,继续道:“我突然想起我宫里还有事要处理,明日我们继续。”
旻玄的语调虽是平和却透着执着,他不会轻易放手的,更不会受暒歌的话所影响。
同时,暒歌的内心也有些复杂,从未想过会与旻玄喜欢上同一位女子。
当初就说过,若南疆对旻玄有意,暒歌定不去纠缠。
而如今,暒歌与南疆互有情意,若旻玄还盲目的执着下去,这让身兼君上,兄长,又是南疆心系之人的三重身份的暒歌很是为难。
从彤华宫回来的旻玄艴然不悦,因与暒歌对弈并不愉快。
在一旁伺候的繁星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您可是有心事?”
案台里的旻玄冷着一张俊脸懒得理会繁星而装起了聋。
见旻玄不作声,繁星也不敢再多问,默默的给旻玄沏了杯茶端来。
本就心有不快的旻玄见到繁星在眼前晃来晃去十分碍眼,瞬时来了气,愠怒道:“出去!”
繁星将从茶托上端起沏好的茶准备放在旻玄右手边,却被旻玄这一声呵斥吓的手一抖,茶水也洒在了案上,惊慌失措的繁星连忙退到一边。
虽说旻玄整日都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面对宫里的小娥们,当然了,也包括繁星。
可还从未平白无故的对繁星发过火,这还是头一遭。
繁星的月牙眼里渐渐变的红了起来:“殿下,您若是心里有气,可拿繁星撒气,罚我,骂我都可以,只求殿下莫要将不快憋在心里,繁星担忧殿下贵体。”
旻玄依然冷着脸翻阅着一本看不到书名的典籍,繁星的月牙眼里慢慢噙起了泪水。
在过去的万万年里,繁星早已惯了殿下视她为无物,她眼里的泪不是因为殿下吼了她而难过委屈,而是因为心疼。
殿下此番黯然失魂的神态,使繁星心疼不已。
她想替殿下承受一些痛,分担一些苦。
可她很自责不能成为那个替殿下承受任何,分担丝毫的女子。
她没有能力成为那样的女子,因为殿下从未认真看过她一眼。
只能默默侍奉在殿下左右,关切着殿下的喜怒哀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