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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酒

46.怪我出府不打招呼

忘了酒 黄绿律 4208 2020-02-03 19:44:48

  “将军,您吃些这个。”月儿给贺司渊夹小菜。

  贺司渊喝了口酒。

  月儿给柳绿使了个眼色。

  柳绿上前换酒壶。

  “将军,虽说现已入春,但凉意依旧,月儿刻意让人温了些酒。”

  “月儿有心了。”

  “这是月儿应该做的。”

  柳绿酒壶还未放稳,贺司渊便听见月儿低唤。

  “怎么了?”贺司渊放下酒杯。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柳绿连忙磕头。

  贺司渊看见打翻的酒壶,月儿的手,则红了一片。“大胆,竟伤了月儿,来人,拖下去杖打二十。”

  “将军饶命,饶命啊将军。”柳绿喊。

  “将军。”月儿阻止:“将军,您误会了,都是月儿的不是,没有同将军讲清楚,这伤,不是柳绿弄的。”

  贺司渊的手指触碰了一下酒壶。

  “这伤,是月儿今日为将军准备小菜时留下的,府上的厨子有不少,可月儿想着月儿不能为将军做些什么,若想表达心意,也只能从小事做起,于是月儿便为将军做了桌上的这些小菜,只是月儿愚笨,掌勺时烫伤了手。”

  “可有上药?”贺司渊关心。

  月儿摇头:“与将军您在战场上相比,这都是小伤。”

  “傻瓜,这两者,却无可比性,来人,传大夫。”

  “都怪月儿,扫了将军的雅兴。”

  “月儿哪里的话。”贺司渊牵起月儿的手。

  “将军,您尝尝这菜。”

  “好。”贺司渊这才品尝这些小菜,他点头:“不错,月儿的手艺,都可以开酒馆了。”

  酒馆?月儿尴尬的笑笑。这女人家,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在外面开酒馆呢,不过将军直爽,也不会想这么多。“将军喜欢就好。对了,将军,今日我去找姐姐,怎不见姐姐在府上?是将军带姐姐出去了吗?”

  “本将军让雪儿在花园中弹曲儿了。”

  “将军,月儿指的是夫人啊,月儿近日得了些上好的布匹料子,想着让姐姐挑些,可姐姐今日却不在府上。”

  贺司渊与不一对视:“哦?是吗?”

  “不过月儿听到传风阁中进香料的下人说,竟然在传风阁中看见了姐姐与黄岐,月儿纳闷,姐姐怎会在传风阁中出现?”

  此时府上的大夫已开始为月儿上药。

  贺司渊没有接月儿的话,只是看着某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将军,姐姐许是在府上呆闷了,才会偷偷溜出去的,您也不要太生气。下次月儿出府时,一同叫上姐姐即可。”月儿观察贺司渊的脸色,继续说:“不过,姐姐毕竟是将军夫人,去传风阁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要是碰上什么登徒浪子或是坏人,那就不好了,要是有心之人盯上了姐姐,那……呸呸呸,瞧月儿这张嘴。将军,月儿斗胆向姐姐同您道歉,府上有规矩,不能私自出府,可姐姐也……”

  贺司渊扬手制止:“好了,不用说了,不一,去把夫人带来。”

  “是。”

  桌上的烛点了好几根。

  我喝了一口葛粉,看着烛火。这古代太不方便了,怪不得古人都是如初而作,日落而息,为什么,因为没什么玩儿的。天黑只能睡觉,要么就学文人饮酒对月,做些诗词歌赋。

  “白兮,你和姜少爷,到底去哪儿了?”黄岐正在玩儿着孔明锁。

  “别提了,让我好好享受这静寂的夜。”

  “好吧。”

  “黄岐。”

  “嗯?”

  “你跟贺司渊说我与姜晟厉私会了吗?”

  “私会?”黄岐表现得比我听到这话时还震惊:“什么私会?你与姜晟厉私会?将军跟你说这话是我说的?冤枉啊!”

  我看黄岐这样,知道就是贺司渊糊弄了我,黄岐虽然在我身边服侍我,但她与其他下人相比,一点儿也不像个下人,反而像是我的朋友,虽然平日里我会调侃她两句,但她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肯定不会像贺司渊说得那样。

  我说:“没事儿,我与贺司渊的账,以后慢慢算。”

  “白兮,我可没这么说过,是不是搞错了?”

  “我知道你没这么说过,都是贺司渊的错。”

  “将军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与姜少爷?”

  “他毛病多。”

  “夫人。”不一出现。

  他来找我干什么??

  “怎么了?”

  “夫人,将军有请。”

  “他请我?肯定没有好事儿。”我看着椅子:“来,不一,你先坐一会儿,喝杯茶。”

  “夫人,还请移步。”

  “你这是直接拒绝啊。”

  不一不说话了。

  “那你等会儿哈,我先把这碗葛粉喝完。”

  不一看着夫人面前的碗勺,夫人上火了?“夫人,您……”

  “我都说了等我把葛粉喝完。”我叫。

  黄岐整个人颤了颤。

  不一无辜的眨眼,他只是想提醒夫人袖口脏了。

  我看他们二人的反应,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啊。”

  “不一,将军找白兮什么事儿?”黄岐问。

  “这个……”

  “还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月儿嚼舌根了。”今天让月儿看见我和贺司渊在池子里,那醋缸,不知道碎了多少缸。

  黄岐无奈。

  “不一,要是我们去晚了,贺司渊会打你吗?”我喝了口葛粉。

  “这倒不会,只是让将军等着,不太好。”

  我笑。

  不一觉得瘆得慌。

  我吃着糖棍,沿路看到一处假山,先将脚后跟抬起搭在假山上压个腿,那儿又看见结在树上的粗绳,双手抓住绳子给自己下个腰……

  “白兮,你这是作甚?”

  “我全身疼,缓缓。”

  “咱们还是快些去找将军吧,这时间拖得,有些久了。”黄岐劝我。

  “走吧走吧。”

  月儿侧过头打哈欠。

  贺司渊看着湖中的月。

  “将军,这姐姐的住处,离这儿这么远的吗?”月儿这是在抱怨我来得太慢啊。

  “远啊,腿都快走断了。”我立在月儿身后。

  “啊哈哈,姐姐来啦。”

  “不是你叫我来的嘛。”

  “姐姐,是将军让你来的。”

  “你少说两句话,他也不会大晚上不让其他人回去睡觉,把我叫到这儿来。”我正要坐下,就听见贺司渊说:“站着。”

  我翻了个白眼:“是,晚上吃多了,是该站会儿。”

  “你为何此时才到?”

  “因为远,不像某些人,有时候逛个园子还要坐抬椅。”我这话就是针对月儿的。

  月儿握拳。

  “那本将军问你,你今日私自逃出府,你可知罪。”贺司渊开门见山。

  “你是说我与姜……”

  “住嘴。”

  我就知道,要是我现在提到姜晟厉,那就是给贺司渊戴绿帽子,贺司渊是个好面子的人,不是因为我与姜晟厉的事情,而是指向我私自逃出府。

  “本将军奉劝你不要狡辩,好好说。”

  “一会儿叫我住嘴,一会儿又叫我好好说,嘁。”我很自觉的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

  贺司渊紧盯我手上的动作。

  我拿起酒杯说:“这不是在府上呆着无聊嘛,就出去逛了逛。”

  “你不知道府上的规矩吗?不能随便出府。”

  我喝了口酒:“我知道啊,但我是普通人吗?将军?”我又倒了杯酒:“我可是您的夫人,正妻啊,我出府,应该同月儿讲一声呢?还是府上的下人讲一声呢?又或是应该敲锣打鼓,说将军府的夫人要出府了。”

  “姐姐,你说这话,可就见怪了,姐姐您出府,自然是姐姐的事儿,这般提及月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月儿才是这将军府里管事儿的呢。”

  “我可不是这意思。”我继续喝酒,继续续酒:“这将军府里,最大的是将军,管事儿的是大管家二管家,月儿你,年纪轻轻,能管什么事儿。”

  月儿用帕子捂嘴笑:“姐姐真会说笑。”

  “很好笑吗?我又没说笑话。”

  “你……姐姐,那您出府,同将军报了吗?”

  “我报不报也轮不到你管,月儿啊,我这人心直口快,但没什么坏心眼,你可千万别介意,毕竟月儿你宽容大度,身宽体胖,不过我的事儿,你还是少关心的好,因为我啊,脾气不好,容易胡来,这要是哪天在气头上把你打了一顿,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月儿拉贺司渊的袖子:“将军,姐姐说这话,好伤月儿的心。”

  “你敢。”贺司渊用威胁的语气对我说。

  “我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白兮,本将军问你话,你少岔题。”

  “将军,我这不是正回答着你的问题嘛。将军,我哪里是私自出府啊,我这不是和将军您通报过嘛,难道是将军您贵人多忘事?我同将军说好了,与黄岐先出府,将军之后再来传风阁寻我,否则,我去传风阁干嘛?那里人那么多,我也不敢自己去啊,如果不是和将军你一起,那我还能和其他男的一起逛传风阁不成?后来回府,将军不也是说有事儿没忙完,让我和黄岐先回府嘛。”

  当贺司渊听到那句“,如果不是和将军你一起,那我还能和其他男的一起逛传风阁不成”时,我感觉他在用眼神厮打我。

  “将军~”我将酒杯狠狠地放在桌上:“虽然人家平时是闹腾了点儿,但毕竟也是你八抬大轿娶进来的妻子,我嘴上虽然说着狠话,可不管怎么样,这心里啊,不都是向着你的。”我握起拳头轻捶贺司渊的胸口。

  “你……”贺司渊看着她微红的脸,她喝了不少酒,这酒,入口微甜,但后劲很大。

  “来。”我站起来为贺司渊倒酒:“你俩别不高兴呀,听我的,喝杯酒就好了。”我拍着胸脯保证。

  月儿倒想看看白兮今天要闹哪一出。

  我晃悠着身子去给月儿倒酒。

  “小心。”黄岐扶住我。

  “没事儿。”我推开黄岐:“来,月儿,我也给你倒一杯。”我拿着酒杯靠近月儿,将酒壶中的酒往酒杯外月儿的裙子上倒:“来来来,月儿,你也喝。”

  “啊~”月儿感觉到湿意,推开我的手甩自己的裙子。

  “呀,你没事儿吧?”我拿起一个侍女手中拖盘中的抹布为月儿擦裙子。

  “拿开。”月儿拍开我的手,嫌弃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抹布。

  “将军,您看,月儿这……”

  贺司渊扶住月儿让下人带她回去换衣裳。

  “将军,路好黑,月儿怕。”

  “本将军陪你一起。”

  我目送贺司渊与月儿,靠在黄岐身上:“哦嚯嚯,我这头好疼,不行,得赶紧回去睡觉。”

  其实,我刚才之所以会说我先出府,贺司渊到传风阁找我,我先回府,让贺司渊不好说什么,还得感谢不一,这完全是不一的功劳啊。刚才去找贺司渊的路上,我就事先套出了不一的话,不一说的确有店小二来将军府送了信,将军也收到了信,只是将军赶到后,我已经离开了。这就说明,我与贺司渊真的没有缘分,真好!但这月儿,对我的行踪,是不是有些太清楚了?知道我出了府,也知道我去了传风阁,她真的有心给我送布料?我怎么想,都觉得月儿不是那么好的人。说我去传风阁的那些下人说的话,真的是月儿无意间听来的?这么巧的吗?

  “白兮,刚才,你装醉啊。”黄岐给我倒水喝。

  我回屋后先脱去自己的鞋袜打赤脚:“我不装醉,怎么有理由浇月儿一身。”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都不信,这是你干出来的事儿。”

  “黄岐,你帮我拿点儿酒来。”

  “你还喝?刚才都喝了那么多了。”

  “刚才那么点儿,算什么啊,我长这么大,就没醉过……也就醉过一两次。还有,你为什么说我浇月儿不像是我干的事儿啊?”

  “就……没什么。”

  “你想说,我跟之前不一样了对吧,性情大变,举止怪诞。”

  “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我跟你说,我之前,那都是装的。”

  “为什么要装?”黄岐让侍女准备好我洗漱的水。

  “这做人嘛,要懂得服软,要会忍,方能成大器。”

  “你是说,之前月儿姑娘那样对你,你默默无闻,都在忍,可你都忍了那么久了,为什么忽然就不了呢?”

  我脱去外衣:“谁还没有底线啊。”

  黄岐将洗脸布递给我:“是吗?”

  月下,有人从高海拔的草地上走过,他穿过月,留下一抹身影。

  风吹过他的衣角,吹过他的散发。

  在他身侧的远方,有一座城,那里有许多用石头磊起的古堡,而那些古堡中,最高的一座,有尖顶,尖顶之上,飘着一面旗,那旗,是枫都的标志。

  兵器旁绑着的旗,那旗上,有云都的标志。

  贺司渊看着窗外那旗,视线随即望向天上的月,她,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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