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不可能的,她不会死的!”骆轻言抓着中年医生的袖子喊道。
“你冷静点,病人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中年医生挣开骆轻言但手,他朝苏俊杰说,“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另一边还有很多伤者在等着做手术。”
苏俊杰点点头。
“我很抱歉,但请节哀。”中年医生说,然后他离开病房。
“等等!你别走啊!她没死的!”骆轻言想抓住那个中年医生,却被苏俊杰栏住。
“你冷静点。”
“冷静什么啊!”骆轻言一伸手,把苏俊杰推倒在地。
骆轻言还想往外走,左右肩膀却被人搭住。她回头一看,是马哲和莫作栋。
“别激动。”马哲说,“还有,别动手。”
马哲毫无表情的脸加上低沉的声音,让骆轻言稍微冷静了些许。
“你还是相信你夏姨吗?”马哲问。
骆轻言本想回答是,但骆铭心的尸体就在旁边,她只能沉默。然后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掉,她低声说:“怎么会这样子的?怎么会这样子的?”
苏俊杰从地上站起来,他的手臂砸到地面,似乎有些脱臼。但他还是强撑着,抽了几张纸巾递给骆轻言。
骆轻言看了看他,脸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接过纸巾,一直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
马哲走出房间,莫作栋跟着出去。
“你错了,骆冬夏也错了。这个虫子是会死人的。”莫作栋说。
“是吗?”马哲想了想,他说,“骆冬夏花了二十年和这个虫子相处,我还是不太相信她会判断失误。要是有任何的不确定性,她都不会让她女儿做实验才对。”
“但事实摆在眼前。”
马哲拿出手机,拨通了骆冬夏的电话。离开前他专门留了她的联系方式。
一接起来,对面问:“是不是铭心出什么问题了?我感觉有点心绪不宁。”
“她死了。”马哲说,他把整个过程详细复述。
骆冬夏听后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稍等一下。”
马哲听到骆冬夏放下手机的声音,她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是十秒左右的沉默。她重新拿起手机说:“寄生在铭心体内的虫子还没有死,铭心还没有死。”
“你确定?”
“对,宿主死亡的话,海姑娘虫子也会随之死去。我刚才和母虫沟通,它能感应到铭心体内的虫子还没死。”
“明白了,我晚点再打给你。”马哲挂断电话,走回病房。
“她怎么说?”莫作栋跟在后面问道。
马哲没回答,他们走进病房时,骆轻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哭泣,苏俊杰正准备拔掉骆铭心身上的监测仪。
“再等等吧。”马哲阻止了他。
“等什么?”苏俊杰不解。
“我也不知道,总之再等等看。”
苏俊杰没再追问,他停下手中动作,到旁边病床检查方小敏的情况。
马哲注视着监测仪,骆轻言见状走过来低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转机?”
马哲耸耸肩说:“现在只能希望你夏姨真的是个养虫天才了。”
时间过去五分钟,苏俊杰已经检查完方小敏的情况,他靠过来看了看监测仪,然后说:“不需要再等了吧?”
马哲看看手机确认了时间,他说:“不用等了。”
苏俊杰点点头,他准备拔下监测仪的线,但刚伸手,又被人阻止了。
莫作栋抓住他的手说:“等等!”
“又怎么了?”苏俊杰看莫作栋,后者的目光落在骆铭心身上,他也跟着望过去,骆铭心的胸腔竟然有了微小的起伏。
与此同时,监测仪上的数据重新开始跳动。
“啊!”骆轻言抓住骆铭心的手,“撑住啊铭心,要活下来!”
兴许是听到骆轻言的打气,骆铭心的心跳越来越强,不一会儿就恢复到正常水平。
苏俊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颠覆了他的医学常识。他想找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骆轻言正在给骆铭心打气,马哲正忙着拍照,只有莫作栋站在旁边。
苏俊杰问莫作栋说:“这个是怎么回事?”
莫作栋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知道。”两年前的场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当时林颖儿也是被确诊为死亡,因为太过悲伤,他在病房呆了不到一分钟就跑掉。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自己能呆更久一点,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但如果林颖儿的情况真的跟骆铭心一样,当时又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她苏醒呢?
莫作栋攥紧拳头,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马哲忙完拍照录像一系列事情,他转向苏俊杰说:“苏医生,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说,你姑且把它当成是医学的奇迹吧。”
苏俊杰苦笑:“我只能当成奇迹了。”
“另外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外传出去。”
“不能做记录吗?”苏俊杰问道,这种病例别人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苏俊杰本想把它记下了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如果这件事情外传了,会对她们的生命造成威胁。”马哲指了指骆家两姐妹,“你也能看出来她们不是普通人吧?有些实话不妨告诉你,她们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才导致现在两个人躺在病床上。如果死亡又重生这件事情传出去,她们的仇家很快会找来,你也不希望她们又在鬼门关前走一转吧?”
为了隐瞒,马哲编了个故事来吓唬苏俊杰。苏俊杰刚做实习医生没多久,一天内经历这几件奇怪的事情,早把马哲这帮人当成神秘人一样看待。现在还听到马哲说仇杀之类的血腥字眼,当下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保密的。”
“谢谢你。”
说完马哲走出了病房,这里看上去暂时不需要他了。
莫作栋也一起离开。两人回到医院大厅,孟尤坐在原处看着那堆物品,他低头刷着手机,直到马哲他们走近才发觉。
“看什么这么专注?”
孟尤抬起头:“原来是你们。骆铭心情况还好吗?”
“没事了。”
“那就好。”孟尤划了划手机,把屏幕展示给他们两人,“青云山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