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但是骆铭心出现过假死的症状。”
“是的,所以我怀疑海姑娘虫子在铭心体内彻底寄生了。”骆冬夏解释说,“这也是为什么我刚才想让轻言试着叫醒铭心的缘故。”
“你之前曾经说过,如果虫子成功存活下来,它会自行想办法离开宿主体内。你是想让我们拿这条虫子救人?”马哲问。
“不是。”骆冬夏否认,“这次的情况好像有点特殊。铭心假死后复活,但海姑娘虫子却没有死去,说明铭心在虫子活着的状态下获得了海姑娘的能力。”
“那意思是?”
“这条海姑娘虫子应该彻底寄生到了铭心身上,成为了她的命虫。”
“怎么可能呢?命虫是要引导认主的啊。怎么会在体内寄生的状态下完成?”骆轻言说。
“不介意的话,先讲一下你们说的命虫是怎么一回事?”马哲打断骆轻言的提问。
骆冬夏说:“骆家的虫师在成年后,有一次机会引导一条虫子寄生到自己身上,这种寄生并不是简单的依附关系,比如你们之前说的学校里吐虫子那女生。虫师的寄生是立下契约,和那虫子相依为命,我们把这称为命虫。其实命虫和虫师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叫寄生,而应该是共生。
“骆家有个命虫引导仪式,一般来说命虫是需要在另一位资深虫师的引导下才能和虫师共生。但有些天性和虫子十分亲近的虫师,即使无人引导也可能自发完成这个过程。
“铭心是比我更有天赋的虫师,她在懂事后就一直和虫子相处。说起和虫子的亲近程度她几乎和我一样。尤其是刚才她和海姑娘虫子都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更容易触发共生的念头,从而完成命虫仪式。”
“共生命虫。”马哲想了想,确认自己消化了骆冬夏说的话之后,他问道,“共生之后的作用是什么?”
“虫子的能力会和铭心的身体相结合,也就是说很可能铭心的血,就有海姑娘虫子的作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维持住苏医生父亲的细胞活性。”莫作栋尝试理解这个事情,“但有个问题,怎么能保证那不会反过来支持癌细胞,加速它的扩散?”
“没法保证。我也不知道海姑娘虫子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骆冬夏说。
“那就是说只能赌一赌了。”莫作栋说。
马哲想了想说,“但是按照你描述的虫子特征和骆铭心的症状,海姑娘虫子的作用应该不是无定向的维持细胞活性,而是支持对自己或者宿主有益的细胞。”
“我认为还是赌得过的。”马哲下结论。
“这是我的猜测,你们自己做判断吧。首先还是要叫醒铭心,看看她什么情况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吧。”
“好好,谢谢夏姨!”骆轻言挂断电话。事情出现转机,她显得精神了许多,“那我们叫醒铭心吧!”
骆轻言走到骆铭心身旁,轻轻地唤醒了她。骆铭心缓缓睁开眼,她的记忆还停在晕倒前的那一刻,她问:“轻言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敏还好吗?”
“她吊完营养液已经没事了。你刚才因为体内的虫子晕倒,现在也应该没事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很正常,就是肚子有点饿。”骆铭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估计是身体衰弱消耗过大,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吧。”孟尤自告奋勇,“你不会感到反胃什么的吧?”
骆铭心摇摇头:“不会,还蛮有胃口的,你多买点吧。”
“好咧。”孟尤答应着走出病房。
“除了肚子饿之外,还有什么感觉吗?”骆轻言接着问。
“没什么感觉?怎么了?我看你表情怪怪的。”
“体内的虫子呢?”骆轻言追问。
“虫子怎么了?我刚才晕倒之后,按照妈妈说的,虫子应该是死了吧。等等,好像不太对。”骆铭心看看自己的双手,她又摸了下自己的心脏。
“有什么感觉?”看到骆铭心似乎发现什么的模样,她急忙问。
“嘘。”骆铭心示意她禁声。骆轻言立刻捂住嘴巴。马哲和莫作栋在旁边沉默地看着。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骆铭心可以专注在自己的身体上。刚才她发现自己的脉搏似乎有异样的跳动,她摸摸心脏,里面好像不止有自己的心跳声。
病房外的喧闹声渐渐远离,整个房间似乎空旷异常。骆铭心能清晰地听见其他三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然后她把精神集中到自己的身体内。
“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骆铭心数着自己的心跳,然后她在两次心跳声之间发现了一次微不可察的跳动。她继续捕捉着这个跳动,慢慢地,这个跳动声音变得清晰。
这个细微跳动的声音似乎在表达某些情绪,骆铭心仔细聆听着,终于她捕捉到了这一丝感觉。
骆铭心睁开眼睛。
“怎么样?”骆轻言问。
骆铭心笑了笑说:“虫子活下来了。”
“太好了!”骆轻言拍拍手,然后她将苏俊杰的困难,还有骆冬夏的猜想给说了一遍。
听完后骆铭心把手放在心房处,她说:“这就是命虫吗?我以前也曾经听妈妈说过,没想到会是这种感觉。太神奇了。”
“哎这不是重点。命虫的事你可以以后再慢慢研究。现在先说回救人的事情。你觉得夏姨的想法可行吗?”
骆铭心摇摇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是妈妈说的,应该有可行性吧。”
“你不能和虫子沟通吗?”马哲忽然问道。
“现在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还没办法沟通。”
“那怎么办?”骆轻言看向马哲。
马哲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果刀说:“你用那把刀割一下铭心的手指头试试。”
“你疯了?!”骆轻言说。
“不是要证明她的血是否有海姑娘虫子的作用吗?那第一步先看看她自己本身身体是否已经有这个特征。接下来才好验证对其他人是否有用。”
骆轻言看看骆铭心,后者点点头说:“试试吧。”
骆轻言拿过来水果刀,她说:“你割还是我割?哎算了我来吧,我练过的,你练过我怕你把自己割坏了。”
“噗嗤。”骆铭心笑了,“割手指头怎么把自己割坏?”说着她伸出食指,“赶紧吧。”
骆轻言扶着骆铭心的手,用水果刀在食指上快速一划,瞬间渗出一道血痕。
马哲观察着,他说:“割深点。”
“好,铭心忍着点。”她又划了一道,这次血流更多。
骆铭心咬牙忍着疼痛。
几人观察着骆铭心的食指,伤口很深,血流不止。马哲抽出一次性杯子接着血滴。
谁知不过三四秒,食指的伤口不再流血。骆轻言捏了捏,那伤口已开始愈合。
骆铭心拿纸巾擦拭掉手指上的血迹,一看伤口确实已经愈合。
“太猛了这虫子。”骆轻言目瞪口呆,虽然先前听骆冬夏的描述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亲眼目睹,她内心依然觉得十分震撼。
“有意思。”马哲点评说。他把装着血滴的一次性杯子递给骆轻言,“该你了。”
“我?”
“你也割手指,再擦上这血滴,看看有没有用。”
“为啥是我?你们两个大爷们在这,让我一个女的割手指?”
“我们并没有那么强的救人意愿,你不想试就算了。”马哲把杯子往回收。
“别!”骆轻言赶紧接过杯子,“试就试。”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咬咬牙一刀划过去。